质的恨意给震慑住了,神色凝重地望了赵显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若你与此人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非得要寻了她来千刀万剐才方可解心头之恨……这件事,我便帮你一起担着了。”

    赵显眼圈通红,拱了拱手,抱拳答谢道:“谢过江大人,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倒也不必,”江充微微地摇了摇头,脸上挂起了一抹淡淡的自嘲,平静道,“我也只不过是不想看别人再重蹈一回我的覆辙……与我一般经历不能手刃仇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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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暗牢,阴僻处。

    赵显让人打开牢门,缓缓踱步走了进去,抬起头来,十分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被挂在刑具上的人。

    ——那人身上早已没了一块好皮肉,浑身被抽得皮开肉绽,又经盐水泼了又泼,痛得面色惨白,唇色发紫,听得牢门打开的声音,已经反射性地吓得哆嗦了起来。

    赵显看着便不由微微一笑,步履从容地走到边上,拿起块烧红了的烙铁来,轻柔的按在了那人的左眼处。

    被按住的人痛得浑身一颤,喉咙间有压抑不住的嘶吼破碎地泄漏了出来。

    “骆夫人,我熬了这么多年才能见上你一面,”赵显伸手揪住洛清婉的头发,死命一拽,对着骆清婉惨不忍睹的脸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他以一种十分优雅,甚至称得上是轻柔的语调,像是在与自己的一个情人说话般,附到骆清婉耳边,欣然道,“……真是十分之不容易啊。”

    “看我对您挺上心的吧,瞧着您现在面色不大好的样子,特特来给您多增添几分血色,瞧啊,您这眼睛不就红了吗?……别太高兴啊,这才是送您的第一份大礼,我们啊,慢慢玩。”

    “你,你是……”骆清婉惊惧交加,被赵显这一手骇得肝胆俱裂,断断续续地破碎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知道你的个什么样的贱人!”赵显勾了勾唇角,双眼迸射出无尽的寒光,附到骆清婉耳边又轻又软地问了她一句,“十五年前,那个孩子,你换着好玩吗?”

    “你说,如果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你那窃取了旁人十五年荣华富贵的女儿,又该会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呢?”

    “哈,怕是真得要她再走一走她外祖母的那一条道,方才算不浪费了您这些么年来为她所费的那一番心机啊。”

    “不,不要,骆清婉在剧痛中挣扎出一分神智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够赵显的手腕,含恨怒吼道,“你没有证据的,你在胡说八道,当年的人都死完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不能,你不能去动我的洢儿……”

    “闭嘴!她倒也配!”赵显勃然大怒,狠狠的一烙铁摁在骆清婉的嘴上,愤然道,“那‘洢‘字原本就不是给她的名字!欺世盗名的贱人,你自己不会与女儿取名字么!”

    作者有话要说: 赵显的情况很复杂,我就先不具体说了(卑微卖关子),只说一句,不是前世那个渣渣男!!!

    第49章 陛下的性子

    洛阳皇城后有东西六宫,初以东六宫为贵,成宗朝间,西六宫之主、永寿宫主位钟氏得宠,其子武宗皇帝登基后,皇后程氏亦搬入永寿宫,及至哲宗朝间,静淑皇后居于此,哲宗皇帝不耐之,将贵妃骆氏宠于未央宫,此后东西六宫喧闹之势又为之一转。

    不过等到了宣宗皇帝登基,哪边热闹、哪边冷清,便都没什么所谓了。

    ——因为宣宗皇帝后宫空虚,东西六宫直接被封了大半,除却如今太后骆氏所居的慈宁宫外,也就只有一个供来年入选秀女所居的承璋宫与先太子府邸旧人李氏、邵氏所居的永和宫尚且还未被封掉,有宫人日常来往打扫、存着三分人气。

    钟意入住长乐宫,表面上看不过是皇帝从宫外带回了一个临时宠幸过的女子,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再细细一想,这可不是什么风流成性的皇帝,这是那位从做太子时起就一向不近女色、严苛板正的宣宗皇帝啊!

    宫中人还都道:若不是陛下应了来年春的选秀,她们还都要以为陛下会干脆让东西六宫继续一直空着呢。

    如今竟然选秀之期未至,宫中便来了新人,一时间宫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激动兴奋了起来,钟意到长乐宫不过将将坐了半刻钟,来来往往从这边“路过”的宫人们已有近半百之数。

    钟意被众人纷纷投来的好奇、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微微不自在起来,起身走到今日清早留在承恩侯府、等着钟意起来领了她入宫的慎思殿大太监刘故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敢问公公,不知陛下往常都是几时才能下朝回来?”

    刘故正亲自下场,挥舞着胳膊指挥着一群宫女太监们折腾着多宝阁上的器具摆放,到底是半夜的时间也太过赶了些,长乐宫久不住人,一晚上也不过是将将收拾出来了个七八分,刘故还想着在宣宗皇帝下朝过来前挽救一番,正是忙得热火朝天,听得钟意发问,忙转身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垂着手道:“启禀娘娘,陛下下朝后一贯都还要到政知堂去,再与那些大人们就朝上所论之事讨论一番,等到能空出闲来回后宫,早些的话,都得是巳时正了。”

    “晚些的话,巳时一刻、两刻、三刻……这也都做不得准的……娘娘若是等得心急,不若奴才让宫人们送些话本子点心过来打发时间?也不知娘娘往日里都更偏爱些什么?”

    钟意便不由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算,大庄的早朝历来是卯时正开,宣宗皇帝今早从宫外回来,起床的时辰便得更早些,恐寅时二刻便起了……那时候的钟意尚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人事不知呢,而这早朝接着小会一忙便要连接忙上两个多时辰……钟意想了想,不由感慨这皇帝做得也真是不容易。

    “倒也不必了劳烦公公了,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坐着等等便是了,倒也并不觉得有多无趣……”钟意客客气气地婉拒了刘故的好意,正欲再说什么,却听得外边有宫人来报。

    “启禀娘娘,永和宫邵宝林、李选侍前来拜见。”面生的长乐宫宫女走到钟意身前,福了福身子半蹲下拜礼,毕恭毕敬道:“不知娘娘可否要请了她们二位到花厅一叙?”

    钟意一怔,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这两位都是谁,刘故人精一个,见状忙在边上压低了声音为钟意解释道:“邵氏是先静淑皇后在时,专给陛下选出来的,李氏是五年前陛下生辰时王妃娘娘送过来的。”

    钟意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这才明了了:这邵宝林应当是静淑皇后在时,专为其时为太子的宣宗皇帝准备的来教导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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