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晚饭,只要大伙儿吃得满意,我可以考虑放了你的人。”

    “那便先谢过首领。”林淡拱手道,“杀牛颇费功夫,还请首领放了我的两个丫头,让她们给我打打下手。”若是把芍药和杜鹃留下,也不知会不会有按捺不住的土匪把她们欺负了,林淡怎能放心。

    杀牛这种活又脏又累,土匪们自然不愿意干,再加上芍药和杜鹃只十二三岁,年龄小,个子还不高,没什么威胁性,于是很快就把人放了。其余几人则被五花大绑丢进柴房。

    等土匪走了,小竹像只虫子一般拱到俊伟男子身边,小声询问:“这位大哥,你说赵六和铁头能发现我们的踪迹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男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睑微合,嗓音低沉,“能发现,且等入夜。”

    小竹心里还是有些慌,仰起脖子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不知道林掌柜她们现在如何了。”

    林淡现在很好,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磨一把尖刀,时不时用指腹试探刀刃的锋利程度,表情很认真。两名土匪原本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见她只顾生火、烧水、磨刀,期间一句话都未曾与两个小丫头说过,更未曾鬼鬼祟祟地探看四周环境,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坐到一旁闲聊去了。

    两头牛长得十分健壮,毛皮也被侍弄得很好,显然是从山下抢来的耕牛。

    林淡磨好刀,绕着两头牛走了几圈,上上下下摸索一番,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对象。两名土匪见她终于准备宰牛了,连忙围拢过来看热闹。杀牛可是一桩技术活,身体强健的男子三五个联合起来往往都搞不定,更何况一个女人?

    两名土匪也不说帮忙,只站在一旁冷笑,目中满是恶意。

    但很快,林淡的举动就让他们心中发凉。只见她挑中其中一头牛后便让两个小丫头把另一头牵走,用布条蒙住眼睛,免得它受刺激发狂,然后一刀捅进牛脖子,切断了颈动脉,随即退走,舀了一瓢水,慢条斯理地冲洗染血的刀尖。

    离她五米远的地方,那健壮的耕牛已缓缓倒下,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脖子里飙出一大股一大股鲜血,飞快染红了地面。

    两名土匪看傻了眼,林淡却没歇着,等血放完便用开水烫牛皮,刮毛,最后还有一些毛桩刮不干净,两个小丫头就拿烧红的铁棍去烙,皮肉焦糊的味道伴随着滋滋的响声,令人头皮发麻。

    彻底弄干净牛毛后,林淡便把刀尖捅进牛肚子,极其利落地划开,内脏瞬间流了一地,被她分门别类放入陶盆,又从关节处入刀,三两下把牛肢解。一头三百多斤的耕牛,她处理起来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下手既狠又准。

    两名土匪完全不敢再轻视她,缩手缩脚地站在血泊外,心里不约而同地忖道:这种女人还是继续当厨子吧,不能弄上床,否则哪天被她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两位大哥,你们寨子里有多少人?”林淡把最后一块牛肉丢进陶盆,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两名土匪心里发毛,对她自然更加戒备。

    “知道有多少人我才好煮饭,否则分量少了大家不够吃。”林淡用帕子擦拭脸上的血点,表情十分平静。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两名土匪在心里数了数,答道,“有二三十张嘴,你多煮一点。”

    林淡点点头,不再多问,与两个小丫头把牛肉抬进厨房,切成两寸大小的方块,用酱油、料酒、飞盐等调料腌制,又把牛蹄、仔盖、肋条、牛骨等食材一一处理好,放着备用。

    “师父,咱们怎么逃出去啊?”两个小丫头憋不住了,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

    “先把这顿饭做好。”林淡认真剥蒜,表情沉稳。

    两个小丫头再怎么慌神也无用,只好认命地去清洗配菜。

    一个时辰后,牛肉腌好了,林淡把半坛子菜油倒进大锅,烧至八成热再徐徐倒入牛肉,用锅铲翻炒,炒到肉质半熟便捞出来放在一边备用,剩余的油倒掉,洗锅,再添新油,投入姜片、葱丝煸香,再入半熟的牛肉,又加酱油和八角等料,继续翻炒,一刻钟后加水熬煮,等汤煮开便把多余的柴火撤出灶膛,用小火慢炖。

    炖牛肉做得差不多了,她又把牛蹄筋洗净,切成条,入锅炸,这是打算再做一道红烧牛筋。两个小丫头已经彻底服了,万没料到师父连进了匪窝还不忘做菜,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做菜重要?

    12.厨娘11

    牛肉炖到一半的时候,锅里已经冒出股股浓香,熏得两个土匪心痒难耐,不时流着口水在灶台边转悠,急切询问:“这都炖了一刻钟了,应该可以吃了吧?”

    “还早着呢,起码得炖半个时辰肉才会软烂。”林淡拿起帕子擦手,“两位大哥能否带我去我的马车处?我想拿些调料。”

    两名土匪立刻警觉起来,指着灶台上的瓶瓶罐罐斥道,“别他娘的多事,这里的调料应有尽有,还不够你用吗?”

    林淡也不慌张,温声解释:“是这样,我这道炖牛肉还差一种调料才能彻底入味。你俩押着我去,押着我回,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从你们手底下跑了不成?若是有了这味调料,这锅炖牛肉会比现在好吃数倍。”

    两名土匪闻着空气中的浓香,心道比现在还好吃,那该是怎么个好吃法,这御厨的手艺果然不比常人,转而想起林淡宰牛的手段,又有些怯了。

    林淡主动拿出一截绳子,缠绕在自己手腕上。两名土匪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临走又把厨房的门锁了,防止芍药和杜鹃跑出去。三人行至山寨的最深处,兜兜转转找到一个山洞,洞外挂满藤蔓,若是无人指点,当真会忽略过去。

    两名土匪扒开藤蔓,厉声呵斥,“你自己进去找,动作快点!”

    林淡借着二人的火把往里一看,果见自己的五辆马车停放在洞内,另有几十口上锁的大箱子,均为赃物。她只匆匆一瞥便走了进去,爬上其中一辆马车,把一个大瓮的泥封敲开,用长勺舀了几勺酒,装入空置的小坛子,又飞快把牛皮纸覆盖在瓮口,用绳子牢牢扎紧。

    虽然她动作极快,只花了数息就已把酒瓮封好,但两名土匪依然闻见了那股难以言喻的酒香,顿时有些熏熏然。

    “这是什么酒,怎会如此香?”二人语带垂涎。

    “不过是寻常酒水罢了,我自己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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