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说:“哦。”

    秦思筝却没觉得安宁吵,只是觉得陆羡青好忙,自己糊的没多少工作,除了一开始的那个综艺到后来的宣传片也就是这个电影了,完全不知道陆羡青的行程居然被排得那么满。

    难怪他气色那么差。

    秦思筝想了想,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在了碗里,安宁忙说:“四哥不吃肉的,思筝你别乱给他夹菜。”

    秦思筝一愣,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对不起。”

    陆羡青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住那块炖得软香的红烧肉,咬了两口吃下去了,“怕胖罢了,吃一口没事,别告诉何幸。”

    安宁一副见鬼的表情,被陆羡青视线一扫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陆羡青看了安宁一眼,后者迟疑片刻还是压下心底的担忧,走了。

    房间门被关上,只剩两人,秦思筝顿时有点紧张,咽了咽唾沫缓解心情才开口问他:“明天您要去拍杂志封面吗?”

    陆羡青“嗯”了声,“怎么?舍不得我了?”

    秦思筝抿了下唇,想说是,他就快杀青了,属于过一天少一天的状态,他不像陈秋,虽然没有他的角色讨喜,但至少在剧组的时间长,能跟他朝夕相处。

    陆羡青以为他是为难,笑了下说:“明天我不在,所以今天晚上帮你提前讲讲戏,免得明天你被周长江那个老东西骂,丢我这个老师的脸。”

    秦思筝心底的那一点雀跃顿时消失了,他是因为怕丢人才叫自己来的,他还以为有点喜欢自己这个学生。

    “你放心去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陆羡青“噗嗤”一声笑了,“说得好像我回不来了一样,我拍个杂志半天就回来了,主要也是耽搁在路上,除了车祸之外,应该会很快回来。”

    秦思筝一把捂住他嘴,“您别口无遮拦,呸呸呸。”

    陆羡青被他捂愣了片刻,眨了眨眼睛,视线与他在空中相对,秦思筝感觉到掌心的热意,倏地收回手,“那个,不吉利。”

    “没想到啊,还挺迷信。”

    秦思筝执意说:“反正您别说这个,赶紧呸掉。”

    陆羡青无奈道:“好,呸掉。”

    秦思筝上一世就死在了车祸里,现在坐在车里看到油罐车还会反射性闭眼,冲天的火光和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入骨的疼痛。

    他想都不敢想,虽然只是玩笑,但他也不想让陆羡青遭遇一次。

    “厌厌。”

    “厌厌?”陆羡青连叫两次他才回过神,伸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然后伸手把人拽起来走到书房里。

    “带你走走戏。”

    这里的装修偏豪华,和丁沉海那个冷硬的风格偏差较大,不过“丁沉海”本人在这儿,压迫力已经有了。

    “后面的戏比较温情,主要都是谈恋爱,你是我的救赎。”陆羡青转过身,“咔哒”一声关上门,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将人按在门板上。

    “不介意我这么做吧?”他低下头,松开了掐他下巴的那只手,稍有些低的嗓音礼貌道:“你没有正经上过表演课,更不是科班出身,只能用提前预演的方式帮你,你要是介意,或者觉得我占你便宜,可以说。”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秦思筝不由得紧张起来,但他明白陆羡青不带任何占便宜的心,只是帮他对戏,他怎么好意思说介意。

    “不介意的,您随便吧。”秦思筝说。

    “好。”

    陆羡青重新又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猛地一用力将他推在门上,撞得后背微痛,忍不住轻蹙了下眉。

    “我满身罪孽,做了很多坏事,在遇见你之前我满手血腥,在黑暗中载浮载沉,但有一天你突然出现了,像是一束光,照亮我的同时连那些罪孽也一起照亮了。”陆羡青低声靠在他耳边,越来越近,几乎是耳鬓厮磨。

    “我很害怕,这束阳光让我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出来,但我又很依赖你,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这束阳光,又怕他消失。”

    秦思筝呼吸紧绷,连胸腔都觉得好像缩在了一起,丁沉海的台词极好,情绪也入得很快,几乎就是丁沉海本人在压着他诉说爱意与恐惧。

    他那么强大的人也会害怕,那么陆羡青呢?

    他也跟丁沉海一样强大,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分不清这两个人,恍惚觉得陆羡青就是丁沉海,就像他会觉得陆羡青像“四哥”,是不是他和这些角色都有重叠?

    他内心也有一样的恐惧?

    陆羡青指尖轻轻揉了他的腰一下提醒他不要那么紧绷,秦思筝忙放松身子,尽量把呼吸的频率也调整好,让自己别紧张。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放你走,就算是囚禁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陆羡青将头靠得更近,几乎咬住耳垂般耳语,“阿敬。”

    秦思筝呼吸微哽,轻轻“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

    !!!

    秦思筝倏地瞪大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简直要从嘴里蹦出去,他说喜欢!

    第56章 青鸟传音

    秦思筝抬起头时动作幅度过大,原本贴着耳朵说话的嘴唇一擦而过。

    陆羡青像是并没有要求回应,只是诉说事实。

    “阿敬,你喜不喜欢我?”

    秦思筝胸腔里像是被人塞了一颗种子,遇水生根蓬勃生长几乎撕开皮肉破土而出,他哽着呼吸,“我……喜欢。”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不舒服?”陆羡青抬起头,把手按在了他的心脏处,感受狂乱的跳动。

    秦思筝接触到他的眼神猝然冷静下来,原来是在对戏,他差点以为陆羡青在对他告白,不由得有些懊恼,险些漏了馅儿。

    “还能继续对么?”

    秦思筝拉下他的手,轻轻点头:“我可以。”

    “那好,刚才丁沉海的大致情绪说完了,现在说说初敬。”陆羡青重新又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腿靠近。

    “他出生于黑暗,但又是光明的象征,编剧的意思是他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角色,他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善良的。”

    “他跟丁沉海在一起毫不扭捏,灵肉交欢都是基于爱,他爱丁沉海,即便知道他双手肮脏也愿意做他的一束光,要带他重新认识爱,你就是他所有的善意。”

    秦思筝认认真真听着,陆羡青忽然欺近,将仅有的一点点缝隙都缩成了零,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要亲吗?

    对戏的话会吧?

    秦思筝脑子飞快运转,想到白天拍戏时猛烈的亲吻不由得红了耳朵,呼吸微微发颤等待落下来的唇。

    他会不会伸舌头?自己要回应吗?伸舌头他会不会嫌脏?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陆羡青闭着眼,带着汹涌的侵略意味,却并没有真的亲上去,而是隔着手掌。

    秦思筝一愣,心跳却跳得比刚才更快。

    他被捂着口鼻,一条腿吃力的抬起来,后背因为动作一下一下剐蹭冰冷的门板,明明隔着手,却让他感觉比直接亲上去更加难以招架。

    他的手都在抖。

    “唔唔……”他被捂着发不出声音,鼻尖隐约有淡淡残留的孤冷香水味,然而逐渐减少的空气让他有了一点窒息的痛苦,浑身的血脉都像是躁动起来。

    空气被阻隔,肺部缩颤,本能用力呼吸却仍旧无法逃生。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陆羡青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勾住对方的脖子,几秒后就被放在了书房的办公桌上。

    他仰躺看着压下来的陆羡青,眸光里全是黑沉沉的占有欲,眼睛微微发红,呼吸与他相比却极为缓慢。

    “你喜欢那个小宇?”他问。

    秦思筝一愣,想起他在说台词,忙道:“你松开我!”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宇。第一次见面你为了他给我下跪,去打角斗赛,你是不是喜欢他!”陆羡青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没有像刚才那样捂得严实,只是松松扣着。

    “你别发疯!”秦思筝挣扎着,冷声问他:“小宇的腿是不是你让人打的?他残废了你知道吗!他是个独苗儿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

    陆羡青的手指摩挲在他颈侧,仿佛随时会掐断这里,但声音却很轻很淡,带着一点冰凉的笑意,“下次再让我看见他碰你,我就废了他。”

    “那是他喝醉了!我他妈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拿他当兄弟你乱吃什么醋!”秦思筝眼睛都红了,陆羡青发现他的情绪递进也不错,眸光中渐渐有了灵魂,这场戏周长江要是看了应该会更喜欢他。

    这小孩儿有灵气。

    “喝醉了就可以让他亲你抱你,我喝醉了是不是能艹你!你的善良就是体现在这种地方么?”丁沉海口不择言,占有欲和偏执欲夹杂在一起,冷笑一声:“来人!让我们阿敬好好伺候……”

    “啪!”一耳光打在陆羡青脸上,这次秦思筝注意了力度只是轻轻擦过,但语气却很到位,“我他妈喜欢的人是你!”

    陆羡青被他吼愣了,少年瞳眸直颤,通红的眼睛死盯着他,声色俱厉的一声喊,眼泪几乎跟着那个“你”字同时掉下来,砸在了陆羡青的眼神里。

    他心猛地动了动,想都没想就把人抱进怀里轻拍了拍后背,“好,不哭,我气极了才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舍得别人碰你。”

    秦思筝趴在他怀里委屈,捞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说:“你畜生。”

    “是是是,我是畜生,厌……阿敬别生气,要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不还手。”陆羡青低声哄他,见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哄不好了?非要碎玉裂帛才能行?要不然当场给你点个狼烟?”

    秦思筝情绪起伏大,每次演戏都是强行把自己代入到初敬的身上,这一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抱着跨坐在他身上,顿觉尴尬。

    陆羡青本想再给他对个书房甜蜜点儿的戏,但怕撩过头了他下次不来了,只好惋惜着把人放了下去。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秦思筝被他送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忙说:“您先别睡!”

    陆羡青侧头看他快步离去的背影,等了有三分钟才又看到他重新跑回来,喘着气递给自己一盒东西。

    他接过来一看,电蚊香液。

    秦思筝说:“四哥晚安,明天拍摄顺利。”

    陆羡青心里一软,伸手本想去拍他的头,临到碰着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伸出两指用指腹按在他的唇上。

    “晚安吻。”

    秦思筝一愣,陆羡青先发制人堵了他后路,说:“阿敬不介意给丁沉海一个吧?”

    “不介意,您、您早点睡!晚安。”

    陆羡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关上门,眉头立刻皱起来推门进了卫生间。

    安宁一直没睡,知道他要吐,担忧地端了杯温水出来,“宠他也要有个限度,明明不能吃肉还要硬吃,昏君都没你作。”

    陆羡青脸色惨白,漱了口出来接过安宁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缓解,又吞下几颗药片,全程紧皱着眉头。

    “不是我要唠叨,你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也清楚,又不肯跟我们说到底怎么回事,那您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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