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个航班在四个小时之后,他心急如焚的在机场等候,掌心里全是汗,反复的搓着缓解焦灼的担忧。

    他虽然带着帽子口罩,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涌过来找他拍照、要签名。

    秦思筝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们,艰难冲他们笑了下便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了,沈长风也知道,便让保安把他们拦在了休息室外面。

    “你别担心,四哥的伤应该没事,如果特别严重一定送医院了,会有新闻出来,现在还没有,证明问题不是很大。”沈长风宽慰他,递了一杯热可可在他手里。

    “再有半个小时就登机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秦思筝双手攥着可可杯子,指尖无意义的掐紧,脑子里一遍遍闪过陆羡青受伤时的样子,是被砸到了吗?还是被划到的?

    他现在肯定很疼,胳膊又青又紫像是块烂肉,照片里的脸色也惨白到没有血色,嘴唇甚至有点发青。

    秦思筝埋下头,心都揪在一起,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裕江航空6l7864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机场广播还未念完,秦思筝立刻放下杯子冲了出去。

    沈长风忙不迭跟上去,护着他登上飞机,期间同行乘客认出他要签名,都被沈长风用身体不太舒服挡了回去。

    -

    陆羡青睡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倒点水。”

    何幸倒了水递给他,等他喝完了接过来捏在手里,忍不住训他:“受伤了不知道跟人说?少拍那么一会能怎么样?”

    陆羡青说:“小伤,没必要。”

    何幸看他脸色跟纸一样,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也不忍心骂他了,短促的叹了口气跟他说正事儿:“徐钊给我打电话谈思筝的合约,听了你的一百万就崩了,咱们也不缺这点钱,虽然我是不想让他赚但这一百万他不可能签字,多施舍他一点,省了那么多事。”

    “你知道什么。”

    这是他买徐志良那双手的钱。

    何幸:“是是是我不懂,那你就等着吧,别把他逼疯了跟你鱼死网破,或者他直接不找你谈了,把你的厌厌卖给别人你就后悔去吧!”

    陆羡青轻轻一笑,苍白的脸上全是傲慢与张扬,“何幸姐姐,你去这个圈子打听打听,谁敢跟我抢男人,还有,你觉得我的厌厌会去别人那儿?”

    何幸莫名吃了一嘴狗粮,噎了噎。

    “要点脸吧。”

    陆羡青手臂受伤,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左手拿筷子实在夹不动菜,烦躁的往桌上一扔,“不吃了。”

    安宁立刻小跑过来给他换成叉子,何幸说:“你也消停点吧,周长江都快吓死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拎着脑袋都不够赔的。”

    陆羡青拿起手机,又放下,侧头看着两人,“你们没告诉秦思筝吧?”

    何幸勾了勾眼角,明知他的意思却要揶揄:“怎么?这种时候不卖个惨,不像你啊。”

    安宁心虚的埋下头,她虽然知道陆羡青肯定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给秦思筝发了条消息,如果他能看到秦思筝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陆羡青就像个小孩,特别脆弱,给一颗“糖”就能哄好。

    “那颗糖”应该来。

    说到底她还是有点自私,希望在陆羡青受伤的时候,秦思筝能陪在他身边。

    “叩叩。”周长江站在门口,伸手敲了下门。

    《善恶之间》这部戏命途多舛,来来去去发生了这么多事,周长江甚至都生出了一丝这破剧是不是邪门儿,不拍算了的念头。

    他绷着脸看陆羡青的手臂,声音都硬的跟石头一样,“你怎么样?手确定不要去医院?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草率。”

    陆羡青斜靠在椅背上,肩上搭着件薄外套,衬衫只穿了一半,虚虚搭在肩膀上露出坚实右臂上的绷带。

    闻言笑了下,“又不是纸糊的。”

    周长江看他还在开玩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上次让思筝受伤,幸好他反应快没什么大事,后来又过敏进医院,这次你又受伤,这个戏我真是……”

    “好戏啊。”

    周长江抬起头,看到陆羡青眼睛一弯,笑了,“我跟秦思筝的定情戏。”

    “……严肃点。”周长江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忍了忍说:“你好好养着,好了再拍,这段时间调整一下拍摄进度,先拍后面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忽然被撞开,砰地一声。

    “四哥!”

    陆羡青原本背对着,听见声音倏地一愣,脊背都僵直了,隔了一秒才转过头。

    秦思筝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眼睛也红的厉害,像个兔子似的盯着他不上前。

    陆羡青侧头去看何幸,见她一脸无辜又去安宁,她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埋下头,“对不起。”

    何幸“哎”了声,“行了,没咱们事儿了,走吧。”

    一时间只剩两个人,秦思筝站在门口,陆羡青半搭着西装,眸光沉沉的盯得的人发虚。

    “过来。”

    秦思筝看到他现在脸色虽然白,但精神还不错,手臂缠着绷带但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悬着一路的心脏“扑通”一声落回了原地。

    陆羡青要起身,被他按回去,“您别起来。”

    陆羡青就又坐下,伸手拽住他的手用力朝自己一扯,秦思筝心系他的右臂没敢挣扎,一下子跌在他的腿上,惊魂未定的按住椅背。

    “来干什么的?”陆羡青问他。

    秦思筝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西装,看着厚绷带,心疼的摸了摸,“怎么伤的?还疼不疼?”

    “疼。”

    第88章 青云得路..

    秦思筝一听他说疼立刻又红眼,想碰又不太敢碰,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

    陆羡青看他担心成这样,咽下了原本想要宽慰的话,伸出手按在他唇上,又挪到耳朵。

    来来回回捏了半天再移回来落到嘴唇上反复摩挲,“厌厌,胳膊好疼啊。”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秦思筝却偏偏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折腾过一遍了,耳朵微热的别过眼又被他拖着脸转回来,指尖压住唇珠,轻轻一按。

    秦思筝艰难的咽了下唾沫,吻却迟迟不落下来。

    仿佛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抓住了猎物却不急着吃,而是慢慢玩弄到他精疲力竭,无法招架的时候再一口吞进去。

    “四哥。”

    “可以吗?”陆羡青偏偏还像个君子一样询问,弄得他更加心热。

    秦思筝轻轻点头,可陆羡青又不动了,只是静静看着他。

    秦思筝眨了眨眼,把手放在陆羡青的肩膀上,就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低头吻下去,主动张口容纳,主动探出舌尖纠缠。

    陆羡青本想试试他会不会害羞,逗逗他也算缓解一下疼痛,结果他却主动到这个地步。

    随即用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将这个吻变得深入又绵长,仿佛无休无止。

    秦思筝意乱情迷却又存着一丝理智,被放开时才记起呼吸,趴在陆羡青肩上重重喘气,像个刚被侵略过的幼兽。

    陆羡青拍着他背,笑着去亲他的耳朵,“才几天不拍吻戏就忘了,把老师教你的全还回来了了。”

    “不怨我,老师没教好。”

    陆羡青轻笑,“嗯,教不严师之惰,以后教你再严一些,学不会就打屁股,厌厌同学,希望老师怎么惩罚你?”

    秦思筝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咬了一口颈侧的皮肉,闷闷说:“下次不许瞒我,不对,没有下次了,不许再受伤。”

    陆羡青就像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温温柔柔的含着笑和无限的退让,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酝酿成一个“好”。

    为了你,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也尽量让自己不再受伤。

    厌世如陆羡青,忽然也有了一丝珍惜生命的感触。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怀里这个会玉石俱焚说退圈来保护他,却又因为一点伤就担心到眼红的小朋友。

    长久的黑暗在不经意间天光乍破。

    “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陆羡青说完,猝不及防听见一声“咕噜”。

    秦思筝尴尬的脸红,陆羡青伸手摸摸他的肚子,“赶着过来没吃饭?”

    秦思筝摇摇头,他才刚准备吃饭就收到了微信,一路上光顾着担心了,哪儿能吃得下东西。

    陆羡青扬声喊:“安宁。”

    安宁立刻进来,心虚的不敢抬头,“四哥。”

    陆羡青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的账先记着,去把饭菜热热。”

    安宁利落的热好菜放在桌上,毕恭毕敬聆听圣训。

    秦思筝看安宁惧怕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别这么凶,吓坏她了,安宁姐也是好意。”

    陆羡青嗤了声,“对老板的话阳奉阴违叫好意?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含义怎么没人通知我?我不重要?”

    何幸在门口听见,嗤了声,“是是,你是这世界的神,什么都得通知你。”

    秦思筝挥挥手让安宁快出去,边劝陆羡青,“阳奉阴违老板是不对,但是……”

    “但是什么?”

    秦思筝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塞进他嘴里,理所当然的说:“但我是老板娘啊!”

    陆羡青被他撩的一哆嗦,上下打量他,“啧,我还没娶你,架子就先端起来了?”

    秦思筝把筷子塞在陆羡青手里,“我不管!给老板娘一个面子,不要凶她了,不然揍你!我可凶了你知道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求情都没用,安宁这一顿罚是没跑了,但偏偏这个人是秦思筝,对陆羡青来说就是给昏君的那碗专属汤。

    一口下去就灌的五迷三道,什么都允了。

    不过。

    陆羡青对他却没那么好商量,秦思筝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一脸防备的随时准备拒绝无理要求。

    “不亲你,吓得。”

    秦思筝松了口气,紧接着听他说:“哎,手伤了拿不动筷子,怎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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