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言哪怕再有那个想头,还是不能直接做了。

    时机未到,等顾灵萱来日真正站稳脚跟,事情便顺理成章,到时就算再另讨要个爵位去抬一抬顾淮茂,那也是无妨的。

    人心里只要起了心思,除非心机深沉到不可测,总还是会显露出一点来的。

    薛氏本就日思夜想地担惊受怕着,即便顾德言没有那个想法,她都能疑心顾德言要真正厌弃他们母子,更何况顾德言确确实实被焕娘挑起了心思,又如何不会被薛氏看出来。

    当日薛氏精明到有什么事都躲去刘氏身后,让刘氏甚至几个妯娌顶着,如今要劝顾德言回心转意也只能是靠着她自己了。

    说话自然是夜里最方便,夫妻俩闺房内私语,枕边风一吹心都会软一些,薛氏也明白这个道理,但顾德言已到了晚上一步都不踏入她房里的地步,夜夜都只去找他心爱的那几个姨娘。

    薛氏心里将继女顾灵薇骂了又骂,这顾家从上到下,从死到活没有一个好货,她和她亲娘与杨姨娘过不去,她倒好还借着杨姨娘这个借口给父亲送人,平日里没事也就算了,这可让她怎么办。

    就在薛氏还在盘算着话该怎么说,鼓足勇气之后又要怎么去请了顾德言来的时候,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德言出事了。

    第149章

    焕娘听说顾德言差点“马上风”时愣得嘴都张大了,脸上也不见悲伤,惊讶之中带了点幸灾乐祸。

    还是一旁的卢嬷嬷觉得给人看着不好,暗中拉了拉焕娘的衣袖,焕娘这才收住,装着心焦急切地问来人:“这父亲怎么会这要是传出去”

    来人是薛氏派来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忙道:“那日新纳的姨娘已经被夫人拿下来了,差点就出了大事。”

    倒是焕娘松了一口气,心态彻底变成看戏,幸好不是她送去的姨娘,与她更是无关了。

    “大夫怎么说的?”

    “命是保住了,往后能不能起来还要另说,大夫只让好好养着。”

    焕娘皱着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得瞒着外边,只能是咱们自己心知肚明,不能让外面都知道父亲的病因。”

    “夫人本来都拿不准该不该来康国公府报信,但想着说得不清不楚的六奶奶必定心急,到时还是得知道,还不如这会儿就说清楚了。”这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焕娘,继续道,“夫人倒不知道该不该让贵妃娘娘知道,不知道吧,怕贵妃娘娘日后怪罪,知道吧这又实在不能往宫里去递话。”

    焕娘心里冷哼一声,原来这竟是薛氏来让她拿主意了,若不是顾德言的病因实在难以启齿,连带着会让她自己都颜面尽失,焕娘巴不得去昭告天下,顾德言房事无节制,差点“马上风”归西。

    焕娘本来想拍板让伯府立刻去告诉顾灵萱,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成,事儿越轻描淡写越好,不能让顾灵萱注意着崇恭伯府这里。

    于是她为难道:“要说也该让贵妃知道的,只是这这要如何跟她去开口,也不好让贵妃在宫里都为父亲忧心记挂着。再者一个不小心给宫里其他人得知了,贵妃和伯府该如何自处?我也不能替母亲做决定,只是觉着还是死死瞒着外面也瞒着贵妃的好。”

    得了焕娘的话,薛氏安了心,只告诉宫里面的顾灵萱,顾德言是时气不好加之刘氏之死伤心过度突然中了风,这才病得重了不能起身。

    为着面子上过得去,焕娘也请了相熟的太医去为顾德言诊治,对于太医所说顾德言能慢慢好起来倒也不甚在乎,反而是着心着让太医别说出去。

    本来薛氏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顾德言如今都瘫在床上了,自然也没有心力去扶持顾淮茂了,只要每日尽心照料着便罢。

    想得太好往往会事与愿违,也不知是顾德言成日胡思乱想猜测自己可能时日无多,还是病得脑子发昏了,一日他竟当着薛氏的面,对前来看望他的焕娘说:“你大弟弟一向老实,我是不放心他的。”

    焕娘不用看也知道薛氏脸上定然快绷不住了,她连忙道:“女儿都明白,只是父亲好好地说这些话做什么,用不着几日父亲好起来,还要看着淮茂娶妻生子呢!”

    顾德言沉默了一会儿,连眼神也混混沌沌的,焕娘几乎疑心他是将自己认作了顾灵萱,这才说些肺腑之言。

    “万一我好不了来不及”顾德言喘了几口气,继续说,“他日后若是成得了才,伯府靠着他才是最好。”

    焕娘这回忍不住为难地去看了薛氏一眼,薛氏竟低着头,脸上神色让人看不分明。

    于是焕娘眼珠子一转,干脆将坏人做到底,对薛氏道:“母亲也累了,去歇一歇,我来陪父亲一会儿。”

    等薛氏一走,焕娘就道:“父亲有什么想说的?”

    顾德言也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儿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一度也朝坏的方向而去,但这些话不和顾灵薇说,总也

    不能拿去和薛氏那边去说。

    他还有一层考量,最近顾灵薇已和伯府关系和缓许多,也有意在亲近顾淮茂,想来也是任家和太后不比以往,她便看着宫里贵妃的脸面,帮着顾灵萱总比站到薛氏那边有利。

    “本来想等淮茂大一点再说,贵妃也总有自己的想法。”顾德言叹了口气,“如今我虽还死不了,可难保往后的事,伯府我想留给淮茂。”

    “这”焕娘故作犹豫,“淮茂是庶出,父亲还有嫡子的。”有好好的嫡子在却把爵位留给庶长子,乱了礼法伦常,皇上怪罪下来都是轻的。

    顾德言睁着那双浑浊的双眼望着帐顶,过了一会儿才道:“薛氏我早就想休了。”

    焕娘心里一阵厌恶,她虽对薛氏也谈不上多喜欢,但薛氏的事事利己也并没有来损人,至少没怎么来损她,平心而论薛氏对崇恭伯府似乎并未有多大贡献,但也没有拖后腿,最多说一句她是个中庸又精明的人,顾德言却要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她直接休了。

    薛氏被休或许顾淮茂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薛氏所出的嫡子也被拉成了和顾淮茂同样名不正言不顺。

    虽则一切也有焕娘自己的推波助澜,事情也朝着她想要的去发展,焕娘还是忍不住心寒,若顾德言修身齐家,持身守正,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可乘之机。

    “父亲再等等吧,这事不能如此急切,”焕娘想了想道,“您的身子慢慢养着是无甚大碍的,这我早问过太医。若这便立刻休了薛氏,难免让外界疑惑,多生事端。”

    顾德言沉默不语,最后终是点了点头。

    最后焕娘走时只看着薛氏重重叹了口气,将薛氏叹得心里愈发冰窖一般。

    焕娘回去之后安心等了几日,只知顾德言的病又开始反反复复,没有更差下去但也没有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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