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经纪人和艺人之间肯定有话要说,顾衍书不疑有他,点头,离开了。

    门一带上。

    夏梦就朝沈决翻了个白眼。

    本来还以为沈决是真的废了胳膊。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某大影帝利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把七分疼活生生演成了十分疼,还假装自己在忍着。

    果然,沈决看向医生,端出一个绅士的笑容:“童获医生是吧?”

    “是的。”

    沈决是沈家大少爷,这事儿人人知道。

    作为沈氏集团的员工,童获态度十分好。

    沈决点点头:“好名字。只是我这个伤……”

    “如果骨骼没有受损的话,那应该就是急剧收缩和强烈撞击导致的肌肉拉伤,冷敷后,用绷带加压包扎,休养两天,就可以恢复活动。但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一个不留神就是骨折。”

    “这样……”

    沈决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左手指尖点了点桌面,看向童获,“那待会儿等那位漂亮小男生回来后,童医生能不能稍微把我的情况说得严重些,大概一个星期不能使用右手,需要别人贴身照顾的程度。”

    童获不解。

    沈决笑着解释:“我们其实是在录真人秀,这个要求节目效果需要。至于病历什么的,医生还是该怎么写怎么写,我们不影响您的工作。”

    要求听上去合情合理,还很善解人意。

    关键是对方还是自家老板的宝贝儿子。

    童获想了想,点头:“好。那我先去给主任报备一下。”

    “那就麻烦童医生了。”

    沈决礼貌得人模狗样。

    然而等童获一带上门,夏梦就忍不住吐槽:“老板,你是真的不要脸。”

    沈决眉梢一扬,不置可否。

    脸有什么好要的,他只想要顾衍书。

    像顾衍书这种外冷内软的小东西,必须得让他自己主动打开那层外壳才行,不然自己去硬剥,只会让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夏梦知道他没救了,又翻了个白眼:“但你今天太冲动了,你是帮顾衍书出了气,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你个人形象产生多大的影响。”

    “反正之前又不是没砸过别人东西。”

    沈决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全然不介意的模样。

    “而且我是个什么德行,还有人不知道吗。”

    “你还说。砸话筒打记者那次,你被骂成什么样你忘了?还被误会成恐同?结果从头到尾你也不解释一句,就为了顾衍书……”

    夏梦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没听见走廊上细微的脚步声。

    而顾衍书搭在门把手上的指节已然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有什么好解释的。”

    门那头传来沈决散漫淡漠的嗓音,打断了夏梦的话。

    “当时在医院你也看见了,那记者自己欠打。而且顾衍书妈妈那种状态,让她相信我恐同,好歹能让她放心些,也不至于让顾衍书太为难。”

    顾衍书搭在金属把手上的指尖滞缓发麻。

    医院。

    记者。

    为难。

    他的确曾经在医院见过那个记者一次。

    在YOUNG解散的前两天。

    沈决砸话筒的前一天。

    那时候因为经纪公司管理层的问题,YOUNG新专辑的音源外泄,被别人抢先注册版权后倒打一耙说成抄袭。

    竞争对手趁机买营销通稿,四处散播关于成员们的虚假黑料。包括潜规则,包括私生活秽乱,包括沈决和顾衍书队内恋爱。

    不少角度暧昧的偷拍照片都被模糊处理成是接吻,做.爱,调.情,甚至连顾衍书未成年时期的照片都不放过。

    这些对于一个年轻爱豆可以说是致命的存在。

    当时公司高层还卷钱跑路,没有团队帮他们澄清不说,被公司坑骗的合作方还纷纷以违约和名誉受损为由向他们提出高额赔偿。

    几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百口莫辩,孤立无援。

    负.面.传.闻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全网黑嘲铺天盖地。

    就连在医院等着做手术的顾衍书母亲也未能幸免。

    顾衍书还记得自己那天收到病情恶化的通知匆匆赶去医院时,就看见一个记者拿着那些照片逼问病床上瘦弱苍白的女人。

    “请问你对于你儿子被包养的传闻有什么看法?”

    “顾衍书这么小的年纪就放弃学业进入娱乐圈是不是因为对金钱名利不健康的向往?”

    “据说顾衍书是单亲家庭,会不会是由于缺乏男性长辈的教导才导致了同性恋倾向。”

    “您是否对他进行过同性之间艾滋病传播的教育?”

    一个又一个问题,冷漠尖锐又龌龊。

    顾衍书第一次产生了暴力冲动。

    但他不想在母亲面前失态,于是憋着心里的怒意,平静地把那个记者请了出去。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为了忍住那份冲动在掌心掐出的疼痛感。

    所以当第二天那个记者故技重施,沈决直接掐住那人领子,砸掉话筒,毫不掩饰地痛斥那人恶心的时候,顾衍书心里是解气的。

    他也觉得恶心。

    无端地用最大的恶意和龌龊去揣测他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抱以固有的偏见,将别人的隐私和痛楚践踏在脚下,只为向大众摆出一桌吸引眼球的舆论盛宴,以供狂欢。

    这样的媒体和这样的观众,都让人恶心。

    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原来沈决那天跟着他去了医院,还见到了那个记者。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沈决说的恶心和他感到的恶心原来是同一个恶心。

    只以为沈决是不愿意被说成同性恋。

    现在想来,沈决其实从始至终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任何一句恐同或者任何一句对性少数群体不尊重的话。

    唯一一次听见他说这两个字,还是前两天自己换衣服的时候。语气里更多的也是自嘲玩笑的意味。

    所以沈决其实并不恐同。

    只是因为紧随其后的身份公开,团队解散,加上和自己的老死不相往来,才让大众推断他恐同。

    而当时的沈决被全网指责抨击他暴力,粗鲁,歧视,仗势欺人,没有教养,却始终没有解释一句。

    因为他不屑,也因为他宁愿让别人认为他恐同,也想间接帮自己澄清谣言,不让自己在母亲面前为难。

    顾衍书记得那天的母亲,失态到可怕。

    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温柔优雅美丽的,会弹钢琴,会说俄语,会唱很多歌谣,会在生病时候也笑得温柔。

    可是那天的母亲哭得声嘶力竭,抓着他的手,用一种独属于母亲的悲痛,哀求他。

    她说她不想治病了,不用顾衍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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