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

    他抓起那画来,原本是要揉碎的,可是刚这么一抓,看到画上的阿烟一双秋水眸子远远地凝视着自己,顿时舍不得了。

    最后到底用一双握惯了剑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摊平了,又拿来一本线状的古书来压,将那画压了一个平整后,这才谨慎地收起来。

    却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小厮探头探脑地过来,见他脸色不好,当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站在那里。

    萧正峰见了,挑眉淡道:“有什么事,说吧。”

    那小厮忙过来禀道:“是老夫人那边叫少爷呢,说是让少爷你过去说话。”

    萧正峰一听这个,何尝不知道,必然是祖母又要提起说亲的事儿来了。

    他不免头疼,不过面对这个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家,也不忍心让她伤心,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到了那里,一进屋子,萧正峰便知道今日这一关必然是不好过的。

    萧家老夫人坐在那软榻上,背上靠着一个梭子绵的引枕,身旁一个小丫鬟用美人锤为她捶腿,而左边右边,拥簇着几个穿着锦缎的妇人,分别是萧正峰的伯母婶母,甚至连出嫁的姑姑都过来了。

    软榻旁的一排黑色木椅上,坐着萧正峰的两个大伯,除了那位在亳州任上的大伯父外,他的叔伯辈的算是全都到齐了。

    而就在叔伯们的身后,是七八个同辈的堂兄弟,从十几岁的堂弟,到四十几岁的大堂哥,全都在这里了。

    其实几个堂哥见他黑着脸走进来,还站在伯父身后冲他挤眉弄眼的。

    萧正峰目不斜视,走过去,结结实实地给自己祖母磕头请了安。

    这萧家老夫人低低地叹了口气:“你也不必在这里假模假样的跪着,如今你若是真个孝顺,还是赶紧娶了那李家姑娘,方才了了我这一桩心事。”

    原来那一日萧正峰抱着李明悦出水的事儿,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萧家老夫人想着只要自家的孙子点了头,她这就马上提亲去。

    见那萧正峰一声不吭,跟个闷头葫芦一样,她再次开口指责:“我们萧家虽则如今不如当初显赫,可也是百年大家了,断断不能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那一日你既然抱了人家姑娘,那就娶进门来吧。”

    萧正峰一听,皱眉沉声道:“祖母一心要将人家娶进门来,可是一则人家未必愿意嫁进咱们家,二则正峰也不愿意娶。”

    他又不傻,自然是看出李明悦一心想勾搭齐王的,怎么可能去娶那么一个妇人进门。

    萧家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你说来说去,为自己找了万般理由,其实只是不想娶妻罢了!”

    说着这个,她伸出略显颤抖的手指,指指那几个叔伯身后的兄弟们:“你看你这些堂兄弟,若论起来,你是排行第九的,可是如今从最大的老大,到比你还小七八岁的十六儿,这都是已经成亲了的。”

    她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泪水,再次摇头叹息:“你爹就留了你这么一个独苗,你竟是至今无后,若是哪天我去了,到了九泉之下,见了你爹,我可怎么交代呢!”

    一旁的萧家大夫人见此,便开始帮腔:“正峰啊,老夫人原本说得没错,如今咱们萧家子孙满堂,可是独独是你,如今眼瞅着都二十有四了,却是至今不娶,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啊!”

    旁边的几个叔伯类,大家轻咳了声,相互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二伯父清了清嗓子,咳了声,一本正经地道:

    “正峰,你也该是时候考虑下了。”

    萧正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萧家老夫人见此,急了,气得将那美人锤夺了过来,重重地扔向了萧正峰。

    这萧家老夫人也是会些武艺的,如今虽然老了,可是力道和准头也有些,当下正好那美人锤凿在萧正峰的头上,铿锵一声,撞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家老夫人气得不行了:“你个逆子,难道你不听我这个祖母的话,现在却连几个叔伯都不放在眼里吗?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这上上下下的老小?”

    萧正峰无奈,皱眉道:“祖母,正峰自然是将祖母和各位叔伯放在眼里的,可是这和正峰是否娶妻又有什么关系?正峰早说过,功不成名不就,正峰不想娶妻。”

    这话一出,众位叔伯脸色都不好了:“正峰,你如今也是正四品的将军,难道还不算功成名就吗?”

    叔伯们身后的堂兄弟也开始帮腔:“是啊,都四品将军了,还要怎么样啊!”

    他们这些小子,踮起脚尖也够不着那四品将军的门呢。

    萧家几位夫人一边帮着萧老夫人捶背端茶递水,一边也开始数道起萧正峰。

    可是萧老夫人还是生气,忽而间便泪流满面,指着萧正峰骂道:“你这孽障啊,你看燕京城里,到了这把年纪,哪个不是娶妻生子的!”

    因这萧老夫人一哭,其他儿孙都怕了,一个个诚惶诚恐地上前劝解,又有的越发瞪向萧正峰,呵斥道:“还不去给老夫人说个好话!”

    可是萧正峰知道,这事儿自己不想让步,当下他只好硬着心肠忍住,就跪在那里不说话。

    萧老夫人被萧正峰气得不行,就此大闹一场,众位儿孙各种哄着,几个夫人都说了好话,这事儿才慢慢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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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阿烟跟随着继母李氏前去宫中看望久病的文惠皇后。到了文惠皇后跟前时,却见那皇后面上仿佛蒙着一层黄蜡一般,双眸没有任何光泽,就那么颓然地躺在那里,乍一看去,竟是一副下世人的光景。

    阿烟知道这文惠皇后怕是命不久矣,心中也是难过。可是难过又如何,她还是会静静地望着命运的齿轮走向它应该的方向。

    此时太子正侍疾于文惠皇后榻前,见是阿烟过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阿烟一眼。

    阿烟因那一日的事儿,对他更是疏远,此时便疏离客气地见过礼。

    文惠皇后见阿烟过来,面上倒是露出笑容,命宫女将几个软枕放在自己背后,扶着自己坐起来,又招了阿烟在自己身旁坐下。

    阿烟上前,恭敬地半坐在那里,小心地陪着文惠皇后说话。

    文惠皇后拉着阿烟的手,上下一番打量阿烟,不免赞叹了声:“你小的时候,我便觉得是个美人儿,如今大了,却真是倾世绝色,本宫也不是那见识浅薄之人,容貌姣好的女子颇也见过一些,可是哪一个都及不上你这般姿容。”

    阿烟轻笑,淡道:“皇后娘娘谬赞了,阿烟羞愧。”

    一旁的李氏,自从进来后,便有些被冷落,可是她觉得自己到底是阿烟的母亲,今日进宫,本是自己带着阿烟进来的,如今怎么倒是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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