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微微弯着腰,在印刷机的刻度上对比一下位置,掀开机盖,调整印版的松紧钮,旋即快速印出一张名片。

    这次位置对了,但颜色还稍微差点火候,张鑫不得不又开始重新调色,直到色泽饱满,这才开始印刷起名片来。

    不要看一张名片,即使是最普通的硬纸名片,也需要反复印刷好几次才能成型。

    也许有那种一次性成型的高档印刷机,但在这种作坊式的印刷公司里是别琢磨了。

    揉了揉眼睛,活动了一下酸胀的后腰,张鑫灌了口温水,查看了一下时间。

    周围原本喀嚓喀嚓的机器早已停止了喧嚣,几份印刷了一部分的名片和铜版纸,随意的堆放在机器旁。

    “都这个时间了?”

    张鑫擦了擦手上的颜料,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距离正常下班时间都过去半个多时了,他作为一名学徒工,只能在这个时候试手印上那么一两次。

    这种作坊式印刷机器一般都很老旧,工作起来就跟老牛喘气一样,经常出毛病。

    所以白工作的时间很紧凑,张鑫只能跟木桩子一样站在旁边观摩学习,递递东西,跑跑腿,就是他学徒生涯的大部分工作了。

    当然,相应的薪水也是绝对低到让人牙疼的,为了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印刷员,张鑫在征得了老板同意后,每下班都有半个时的试手时间。

    清洗印轴,拆下印版放好,擦拭了一下双手,张鑫拿起自己的挎包,迈步就往楼下走去。

    此时整个作坊都有些安静,加上水泥楼梯跟板鞋的合作,几乎听不到张鑫的脚步声。

    “死鬼,轻点儿,上面还有人呢!”

    软糯糯的轻喘女声,就像冰溜子一样,直接窜进了张鑫的耳朵里。

    张鑫疲惫的神情陡然一激灵,甭管下面是什么情况,撞破老板的好事儿,这工作可能就不保啊。

    张鑫弓身抬脚后撤,想要回到二楼弄出来点动静来,不然大家都尴尬。

    可下面的战耻激烈,老板娘那软糯嗲嗲的声线就跟蝌蚪一样不断钻进张鑫的耳朵里。

    微微想象了一下楼下的火爆场面,张鑫就不得不羡慕那位秃顶矮胖的老板了。

    老板娘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

    巴掌脸水嫩的跟姑娘一样,大眼睛,挺秀的鼻子,粉润诱饶唇瓣下,是尖尖的下巴,这不就是典型的网红脸吗?

    别看很多人瞧不起这些网红女,可人家颜值在那摆着啊,嫁你你要不?

    除了脸蛋,那水蛇一样的细腰,挺翘的蜜桃臀形,再来上一对几欲胀破衣衫的丰满,几乎找不到那种“女人三十豆腐渣”的一点痕迹。

    穿着更是要人老命,黑丝大长腿,笔直的几乎要把人眼珠子都吸进去。从没穿过长裤,连热裤都很少穿,不是包臀裙,就是上楼梯都若隐若现的水褶超短裙。

    实话,张鑫来了后,好几次梦中都闪过了这位风骚老板娘的身影。

    每次跟老板娘接触,张鑫都忍不住多吸几口气,嗅一下那让人躁动的体香。

    可能是注意力分散了,也可能是下面激烈的场面太让人亢奋了,反正悄悄后撤的张鑫没注意到,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罐还残留着可乐的罐子。

    “喀嚓!!”

    一脚踩上去,张鑫眼珠子都瞪圆了,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下面激烈的火爆场面顿时一滞,整个楼都安静下来。

    张鑫反应极快,手中原本就拿着手机,直接贴在了耳朵上,大声讲了起来:“不是啊,我跟你,明真的没时间啊...”

    一边着,张鑫一边往楼下走去,尽量表现的不那么尴尬。

    可到了楼下,只是看到了俏脸红润,正低头装着打字的老板娘,老板却不见踪迹了。

    有些疑惑,加上门口有跑动声,张鑫往门口一瞧,目光顿时跟一名跑步离开的身影对上,对方可能也是害怕被张鑫看到,正好回头看了一眼。

    张鑫赶紧低头,心脏砰砰直跳,心里大呼倒霉:“怎么是马涛啊?他不是老板的侄子吗?”

    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张鑫跟神情慌张的老板娘勉强打了个招呼,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事儿闹得。”

    张鑫走在回家的路上,暗叹自己衰神附体,老板娘跟侄子偷情,偏偏被他撞到了。

    这事儿可不是工作问题了,如果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唉!”

    重重叹了口气,张鑫来到出租屋附近一处米线馆儿,点了一份米线,再要了一个油酥烧饼,大口吃了起来。

    张鑫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老板这个会让他头顶多一层绿意的消息。

    不等一碗米线吃完,张鑫就不用纠结了。

    “就是他,他不但经常调戏我,刚才还差点...呜呜,老公,你要给我做主啊!!!”

    张鑫闻言抬头,顿时看到了让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老板娘哭哭啼啼,衣服也有些凌乱,头发更是批散开,好看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纤细的手指正颤抖的指着自己。

    而旁边正站着矮胖的秃顶老板,双眸通红,眸子里的愤怒就跟要爆发的火山一样摄人。

    要知道他为了娶这么个老婆,几乎把家底都掏空了一大半,每呵护着,晚上更是蓝色药丸没断过,可即使后腰快折了,这位秃顶老板也依然坚持奋斗在第一线。

    刚才老婆打电话,哭喊着自己差点被人那啥了,这还撩?!!

    当即就招呼了七八个打手,加上一直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的侄子马涛,打车就过来了。

    “给我干死这个杂种!!!”

    秃顶老板根本没有听张鑫的解释,抄起手中钢棍,就往张鑫头上砸了过来。

    张鑫是懵比的,震惊于老板娘跟她侄子的无耻,张嘴想要解释呼喊,可头顶落下的钢棍根本不给他话的机会。

    张鑫侧身一躲,脑袋没开瓢,可肩膀结实的挨了一下子!

    “嘭!!”

    一阵钻心痛疼,让张鑫放弃了继续解释,此时话都是多余的。

    “我去你妈的!!”

    张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打过架,眼见着要被围殴,当即抡起凳子,往冲得最靠前的老板侄子抡去。

    “喀嚓!!”

    凳子狠狠砸在了对方身上,那老板侄子狡猾无比,矮身就窜了出去。

    张鑫正要追赶,那七八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已围了上来,几下就止住了张鑫。

    张鑫趴在地上,用力挺起上半身,刚喊出几个字:“老板,你听我解释,你老婆是跟...”

    可早已眼珠子通红,几乎失去理智的这位秃顶老板,根本连多余的话都不听,手中钢棍那是恶狠狠的就砸在了张鑫脑袋上。

    “碰!!!!”

    意识一阵模糊,张鑫感觉脑袋凉飕飕的,昏迷前却没怎么憎恨这位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秃顶老板,反而冒出了一个可笑的念头:“这他妈是真爱啊。”

    老板对老板娘是不是真爱不重要了,因为张鑫脑壳儿被砸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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