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元月月半

正文 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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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把他放地上,拉着他的手扔出去,这次又成了。太子解释:“你的手小。”摊开手跟儿子比比。小刘进不纠结,也不自己尝试,叫父亲扔给他看。

    主父偃看着雪地里大大小小的鞋印,低声问霍去病:“是不是扫出一条路来?”

    霍去病:“不用。摔着不疼。”

    主父偃不禁说:“不疼是不疼,但冰凉冰凉。”

    “他快热出一身汗了。”霍去病朝太子父子看去。

    主父偃怀疑他说太子,其实是小刘进。又玩一会,小孩要抱抱,他跑累了。太子也不敢一直让他在雪地里玩,就抱着他上车回宫。书楼内外又只剩主父偃和张汤二人。张汤拿出铁锨和扫帚,打算扫出一条路。主父偃闲着无事,也不想回屋等天黑,在门两边堆两只雪老虎。

    马车停在宣室殿外,小孩下车又要玩,太子看到宫人出来扫雪就让他们堆到一起,他比照儿子的身高堆猪堆猴堆胖熊。

    霍去病抓一团雪,捏几只小鸟放在猪、猴以及熊身上。小孩看到雪有鼻子有眼,很是稀奇,小心翼翼伸手碰一下又迅速缩回去,接着又小心试探,像是担心雪猴变成真猴挠他。

    太子看着他小心试探或绕着这几只野兽来回走动。直到天色暗下来,宫中快下钥了,太子才叫人送他回去。小刘进很奇怪父亲为何不跟他一起回去,扒着车窗冲他招手。除了休沐日,百官潜意识认为太子在未央宫,他突然搬回北边太子宫,城中真有什么急事,卫尉去哪儿找他。

    “父亲还得做事。”太子做个写字的动作,叮嘱宫人回去别给他沐浴,喂他喝热汤散散寒气。

    小刘进会走后,奶姆不敢放他出去就去找史良娣。史良娣一天到晚跟儿子斗智斗勇也累。小刘进在未央宫待到天黑,史良娣耳边清净,身体不累,比见到太子还开心。

    得知太子明日还叫儿子过去,翌日一早,史良娣就令宫人把他送过去。昨日大雪,今日暖阳高照,太子牵着儿子的手在未央宫遛弯。其实是小孩前面跑,他在后面看着。小孩很少有机会撒开腿跑,瞧见什么都稀奇。跑累了就叫父亲抱。太子抱他去椒房殿。卫子夫伸手:“记不记得祖母?”

    小孩扭头抱住太子的脖子。太子朝他屁股上一下:“这是我母亲。不是外人。祖母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卫子夫叫婢女给他拿吃的喝的。恰好小孩累了,窝在祖母怀里喝半杯水就要糕点。卫子夫给他掰一小块,他要大块。太子伸手,小孩把大块给他。卫子夫诧异:“进儿好懂事啊。”

    小刘进人小精着呢。父亲高兴他才能满宫撒欢。

    “跟儿臣以前一样机灵。”太子可不会说,父亲不吃,你吃吧。否则小孩就不是真懂事了。

    卫子夫轻轻摇头,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可比孙子懂事。

    “今日宣室殿无事?”卫子夫问。

    太子:“快过年了,天又冷,不适合发兵,流氓也不出来惹事,哪有什么事啊。”

    “陛下何时回来?”

    太子算一下行程,“四月前后。在宫里住两个月去甘泉宫避暑。”

    “他是越来越舒服自在。”卫子夫不禁埋怨。

    太子笑笑:“出去也好,省得在宫里待半年不是想大兴土木就是叫人去西域。”

    “又去西域作甚?”卫子夫不禁问,“我前几日还听人说张骞家人进宫向你求恩典,令太医为他诊治。”

    太子:“不知听谁说的,大宛有宝马,父皇想派人前往大宛寻宝马。”

    “此事你不知道?”

    太子摇头:“父皇在长安的时候孩儿也不是日日去宣室殿。再说了,他一走半年,孩儿哪知道他见过什么人。”

    “你不赞同?”

    太子:“好东西不见得要据为己有。儿臣也知道在战场上有一匹良驹等于多一条命。可大宛,虽跟大汉比起来是西域小国,大宛如果jsg不愿意同我们交换,用将士们的生命换宝马,儿臣觉得不值。不过此事还没定。父皇回来我再问问。”

    刘彻计划三月春暖花开时节加封泰山,然后从鲁地回来。然而,春二月,边关收到乌孙国书。太子一边回乌孙,一边令人前往鲁地等老父亲。

    刘彻接到太子的信,头天加封泰山,翌日就班师回朝。

    抵达长安那日刘彻也没叫儿子出城迎接,悄无声息进了未央宫。

    刘彻在宣室殿外看到一个坐在地上玩的小孩,吓一跳,呵斥宫人:“哪来的孩子?!”

    小孩抬起头,刘彻像是在哪儿见过。

    “父皇?”太子跨步出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彻看看儿子又看看瞪大眼睛看他的小孩,后知后觉:“进啊?这这,进儿这么大了?”

    小孩自己爬起来抱住父亲的腿,继续睁大眼睛打量来人,不怯生也不害怕。

    太子拍拍儿子身上的尘土抱起他:“这是祖父。父亲的父亲。”

    小刘进这半年长开了,越发像太子。刘彻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小太子。他觉着很神奇,一晃眼儿子的儿子这么大了。

    “祖父?”小孩很是疑惑,祖父又是什么啊。

    刘彻内心很是复杂,酸酸涩涩,又生出无限感慨:“朕是你祖父。”

    “父皇要抱抱吗?”太子问,“进儿,叫父亲的父亲抱抱你好不好?抱抱你,父亲领你划船。”

    小孩冲刘彻伸手,刘彻不由得伸出手。软软的小孩到怀里,刘彻忽然觉着他好小,不敢使劲,恐怕弄疼他。

    “父皇先进来。”

    刘彻无意识点头,跟着儿子进去,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宣室殿:“他怎么在这儿?”

    “要出去玩儿。史良娣不许他出去,他跟史良娣撒泼打滚要找我。我跟他说等我忙完了再说,他生气,一个人坐在外面谁也不理。”

    小孩举起手要打他,不许他说。太子朝他手上一巴掌。小孩惊呆了,我只是吓唬吓唬你,你怎么还真打。

    刘彻吓一跳,拉住孙儿的小手:“疼不疼?”

    小崽子虽然不是生而知之,但太子常常领他出去,见的人多了,机灵着呢。一听这话就知道祖父疼他,瘪嘴就哭。

    刘彻只在椒房殿见过几次孙儿,没抱过。他一走小半年都忘了还有个孙儿,所以方才才那么问。孩子在怀里,刘彻才确信他有个孙儿,孙儿像儿子,这才生出一点“爱屋及乌”的感觉。刘彻不舍得责怪儿子:“不哭,不哭,父亲不是有意的。”

    小刘进不哭了,父亲不是有意的是什么鬼话。他就是故意的!

    太子从儿子伸手。小刘进不想叫陌生的祖父抱他,又不想原谅父亲,犹豫片刻,他挣扎着下来,晃晃悠悠,坐在御案前,远离天家父子。

    刘彻愣了愣:“他怎么了?”

    “不理我们,生气了。不必管他。一天天的也不知怎么那么爱生气。”

    小刘进虽然听不懂,但他隐隐知道父亲什么意思,气得撑着御案起来,举起胳膊吓唬他。太子扬起巴掌。他双手抱臂往后退。

    刘彻见状想笑,这孩子真是又怂又爱撩拨。

    太子伸手:“抱吗?”

    小孩扑到他怀里,指着外面。太子指着御案:“你处理啊?”

    此言一出,他不闹了,窝在父亲怀里打量偏心祖父。

    “父皇先坐。”太子令宫人准备热茶热点心。

    小孩扯一下太子,“我的!”

    太子又令宦官给儿子准备一份。膳房那边有做好的,一盏茶左右就把茶和点心送过来。小孩看到大托盘,往自己面前扒拉。

    太子指着小碗小蝶:“这是你的。”

    小孩看看大的瞧瞧小的,瘪嘴就哭。刘彻想说什么,太子抢先道:“不吃啊?父皇,这个你吃,这份我吃。”对儿子说,“你看着吧。”

    小孩哭给他看。太子笑着问:“哭有用吗?”

    哭在太子宫很好使,在父亲面前不好使。哪怕心疼他,抱着他,也不会出言哄他。小孩气鼓鼓瞪着眼睛看着他。太子拿起碗吃蛋羹,小孩抢回去,一手抱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小脸恨不得埋碗中一口吃完。

    刘彻见状真有点心疼:“进儿,慢点。”

    小孩瞥他一眼,你有那么多,你当然可以慢慢吃啦。

    刘彻不懂童语:“他怎么了?”

    太子把儿子抱怀里,告诉父亲乌孙使者不日便到长安。气鼓鼓的小孩如果是太子,刘彻没心思讨论朝政。孙儿不哭不闹,刘彻不再理会,“乌孙又要同我们和亲?”

    “乌孙使者先递国书求见父皇,如此郑重一定不是为了同我们做生意。乌孙离大宛近吗?”

    刘彻:“比离大汉近。”

    “令乌孙找大宛买宝马呢?我们出钱。”

    刘彻摇头:“大宛不一定卖。”

    “那是给的黄金不够多。黄金丝绸,千两黄金百匹布换一匹也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儿臣不信大宛上下全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君子。”

    刘彻:“朕可以派兵前往大宛。”

    “父皇打算令多少人去大宛?一万人他们不怕。十万人一日粮草就够买一匹马的了。乌孙国想挣这笔钱,大宛不卖,乌孙自然有法子逼他们。钱没了可以再赚,将士们死了人就没了。”太子补充一点,“乌孙如果没有人,我们可以给他们人——愿意回到草原上居住的匈奴人。”

    刘彻挑眉:“你不担心养出一头狼?”

    “和亲啊。”太子道,“请求和亲的应该是乌孙老国王孙子。就算是他孙子也不可能没有阏氏。公主过去只能当平妻。孩儿不想便宜他们,已经令宗正把宗室女统计出来,包括寡妇。这次和亲不强求,无论谁想去都以大汉公主之礼嫁过去。”

    第240章 无责任番外四

    刘彻被“寡妇”二字呛着, 连忙别过脸喷到一旁。

    小刘进嫌弃地往父亲怀里钻,祖父这么大人了,喝茶也能呛着。

    “已婚女子不可。”刘彻擦擦嘴唇就反对。

    太子笑了。

    刘彻疑惑不解。小刘进把碗勺递给父亲, 脸上也布满了好奇,有什么好玩的啊。太子把碗勺给宦官,拿出手帕给儿子擦擦:“父皇, 乌孙才不在意这些。看国书老乌孙王还活着。冒顿单于养过他,冒顿死七十年了, 他得有八十岁。儿臣还是以前那句话, 跟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联姻有何意义?”

    “你方才不是说他孙子?”

    “这就是儿臣接下来要讲的。他死后倘若他孙子继位, 同继任者没有血缘关系的夫人得改嫁继任者。乌孙国这样的风俗又岂会在意大汉公主有没有嫁过人。”

    刘彻摇头:“不一样。”

    “大汉只有一位公主, 愿意就和亲, 不愿意算了。一直是他们想跟我们和亲。”

    刘彻抬抬手示意他先停一下:“据儿, 我们也需要同乌孙和亲。”

    “请恕儿臣直言,同乌孙和亲的意义不大, 也就商人过去便利些,大汉边民不至于当睁眼瞎, 其他的, 比如我们同乌孙夹击匈奴,不可能。大汉比现在的匈奴强大, 他们怕被匈奴灭国, 自然也担心被大汉灭国。”

    刘彻不懂儿子何出此言:“朕怎会灭了盟国?往后谁还敢同大汉往来?”

    太子揉揉额角:“父皇, 现在的乌孙国王是在匈奴部落长大的。匈奴懂得见好就收, 言而有信, 以前也不至于年年侵扰大汉边城。他们自己喜欢出尔反尔, 以己度人,自然认为别人同他们一样。”

    刘彻想想匈奴的秉性, 好了伤疤忘了疼,“依你之见?”

    “和亲。宗室女皆可。儿臣已经吩咐宗正,上数三代没有合适的,上数五代。”

    刘彻算一下:“在高祖兄弟当中选?”

    太子点头:“一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也配娶大汉天子的亲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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