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个玻璃杯携着劲风砸来,在萧琰微微偏头中,擦过眼角在身后“砰”地绽开一地碎片,这声音仿佛点燃了杨女士的痛苦与愤怒。

    “你这个妖怪,你把我的澜澜弄到哪里去了!”

    “恶鬼,你这个占了别人身体的恶鬼!”

    “为什么是我的澜澜?你找别人不行吗?”

    与杨女士激动愤怒的情绪不同,萧琰依旧沉静冷淡,他没有回答,只是放任杨女士语无伦次地哭骂。

    等到身体里积攒的力气随同怒火倾泻一空,杨女士整个人都如同被抽掉了脊梁,惨然苍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琰:“四年前十月。”

    用手掩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渗出,这位母亲哀求他:“你把澜澜还给我,把我的命拿走行不行?”

    萧琰顿了顿,告诉她真相:“我不是妖魔,醒来就在这具身体里。”

    不是妖魔,没有让萧澜回来的办法。

    杨女士久久不说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萧琰起身,叫住经过的保姆,请告诉她杨女士状态不好,请她略作照顾,然后打开门,在狂风暴雨中撑伞开门。

    打算离开前,他转过头,“对不起。”

    对不起,占据了你的孩子的身体。

    身后灯光温暖璀璨,那位母亲却惨白得融不进光里,萧琰听到她问:“你为什么不去死。”

    如果我的孩子回不来了,比起被魔鬼套着壳子,攫取无数人的鲜花赞誉,我宁愿他默默无名,在墓碑后得到无人打扰的安眠。

    门外有一个人冒雨闯了进来,萧琰目光在衣服尽湿、甚至来不及撑一把伞,就匆匆往这里奔跑的人身上掠过,他看着杨女士,“对不起。但我不会将身体还给你。”

    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因为有个人跟他说好了要一起白头到老,他不想失约。

    杨女士喃喃道:“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

    齐漠上前一步,把萧琰挡在身后,“阿琰没有害你儿子!”

    他在杨女士望过来的目光中说:“2017年10月17日,萧澜在泰安路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气。”

    “我没有骗你,也不需要骗你,在四年前的泰安路,萧澜就已经死了,死于一场酒驾。”

    杨女士的身体颤了颤,往地上倒去,被一旁听不懂中文,只能手足无措看他们争吵的保姆扶住。

    萧琰按住齐漠肩膀,对那位绝望的母亲说:“他希望你平安幸福。而且——”

    无人问津的孩子哭声骤然大了起来,“你也是杨安的母亲。”

    ……

    暴风雨仍旧没有停,路面积了些水。

    萧琰包住齐漠握着伞的手,将那快要全部偏到自己这边的伞挪了回去,身后有着暖黄灯光的屋子在慢慢远去。

    齐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道:“其实雨这么大,要不要伞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

    萧琰摸了摸他的头发,全湿了。

    雨打在伞面噼里啪啦,齐漠说:“阿琰,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

    “她是萧琰的妈妈,在意萧澜,我是你的对象,只在意你。”

    “我知道。”

    “我们是伴侣也是亲人,你有亲人,你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想不想收养一条狗?金毛很好,哈士奇也不错,就是太闹了。”

    “你想收养吗?”

    “额——好吧,不太想。二人世界的时间都不够,不想分给一条狗。”

    “那就不养。”

    “会不会无聊?”

    “不会,我已经养了一朵向日葵,天天嗑瓜子,很热闹。”

    伴随着互相依偎的身影远去,交谈声也渐渐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可能不知道的话,杨女士一生会过得很幸福,但是七糖想了又想,还是让她知道了。

    一般人出意外死亡,至少会有亲朋友好友记住,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在人间留下自己的烙印。可是萧澜不一样,假如没有人知道真相,他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时间遗忘,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去。

    死亡可怕,但被完全替代更可怕。

    所以七糖觉得至少应该让他很爱很爱的妈妈知道真相。

    PS:萧琰是故意让杨女士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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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到酒店, 齐漠推着萧琰先进了浴室。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厨房内的肉粥正咕噜咕噜冒泡。

    萧琰穿着睡袍,发丝垂落微润, 皮肤白而冷, 眼睛却又黑又深邃,两相对比, 冷隽疏远如水墨画,偏偏又因为眼尾一抹绯红, 如雪山天光, 酝酿出一种极致的美。

    齐漠呆呆地愣住了。

    愣着愣着,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把额头往萧琰头上一靠。

    “阿琰你发烧了!”

    一番兵荒马乱下来,萧琰吃了药躺下。

    齐漠坐在床边, 眉头紧皱,咬牙切齿,“三十八度七,阿琰你居然还硬撑着!”

    萧琰:“我说没有感觉到,你相信吗?”

    齐漠斩钉截铁:“不信!”

    他把人给裹成一个茧子后, 去厨房将肉粥倒到海碗里, 重新淘米开始熬白粥。

    先前没有察觉时不过是觉得有些微不舒服, 体温一量出来喝了药, 各种不适症状反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一齐爆发,来势汹汹。

    萧琰很快在昏沉中陷入了睡梦。

    齐漠草草喝了一碗先前的肉粥, 找了个软凳坐在床边,时不时摸一摸萧琰的手心,就近看护。

    粥熬好后,他舀出一碗晾上,又把萧琰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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