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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半盒酸奶撇了,“去你猫的,瞎眼儿懵。”

    小玩意一脸酸奶扯嗓子直叫,晕头转向,一脑袋撞张淙裤腿上了,于是他的裤腿也被沾了一片黏糊糊的奶白色。

    “瞎眼儿懵!”张淙指着它,又骂了一遍。

    他皱了皱眉,掀起自己黑色的衣角,捏着小畜生的脖子,非常粗鲁地给它抹了一把脸,看架势大概是想把它头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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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这几天没啥事,多码点(?????????)

    因为一个“那么”

    张淙给猫崽子搓完了“奶浴”就没再管它,留着小畜生一只在原地顶酸奶盒舔来咬去。

    他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起身往前走,心里跟犯病一样念叨着一句话:“冬天太冷,生死有命。”

    在心里滚着念叨了三遍,他脑子里不知道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全身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好像穿这身行头到现在才感觉到了冷一样。

    再往前走过三个单元门,第四个就是张淙他家所在的楼。

    张淙拐进楼道。这附近的楼都是老楼,楼道里的楼梯特别窄,基本像张淙这种没长太开的高个子少年,两个想并肩过就很有难度了。

    六楼,顶层。

    张淙慢慢往上走着,六楼的平台一角还罗了几个纸壳,里面堆了一堆大白菜。这是对面屋子老头弄的。

    六楼就两户人家,张淙他家住左边,老头住右边。

    张淙一脚踹上了一箱子白菜,骂道:“老不死的,都进医院了,还在门口堆白菜。”

    他骂完觉得特别痛快,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钥匙插进锁孔里有些卡顿。张淙侧过身,一边的肩头用力抵了一下门,门这才开了。

    一开门就扑面而来一股浓厚的酒味,还包裹着一种隔夜发酵后的臭气。这味道张淙实在是受不了,他喉咙一滚,手上飞快把门带上了。

    张淙径直快走向卫生间,“扑通”一声跪在马桶边上,又吐了。

    他双手死死扒着马桶圈,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胃里的凉风被他干呕给呕没了,他就又开始吐酸水。

    嘴里全是腥酸味,张淙踉跄了一下爬起来,冲完厕所,打开水龙头对着漱了漱口,又喝了两口,被凉水激得神清气爽。

    他呼出一口气,搓上香皂洗了洗手。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镜子里映出他的脸来。他的脸涨红,一双眼眶里更是好像兜着血一般。

    张淙的手指轻轻扫了一下自己眉毛上刚长好的伤口,捧了把冷水给脸洗了。

    他又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会儿,确认胃里除了空没什么别的不自在,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张淙先屏住呼吸去把窗户打开了。他站在窗边吹风,眼睛盯着西边的屋子。

    张汉马,他亲爹,住在西边。他隐约还能听见那跟畜生骂街一样的呼噜声。

    张淙抬脚往西边的屋子走,地方小,也走不上几步,但离得越近那股酒臭味就越浓。

    张淙当然没那个闲心开门去给自己惹恶心,他实在再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张淙在门口的衣架旁边停下,抬手在他亲爹的衣服兜里一顿掏。

    衣架上挂了两条裤子一件衣服,一共十个兜,他掏了个遍。零零碎碎的散钱他没动,但是红颜色的大票他都拿走揣进了自己兜里,一共六百。

    张淙连门缝都没稀罕瞄上一眼,转身跟逃命一样飞快走进了自己东边的屋子。

    这个屋子要更小一些,只能放下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一个桌子,一个板凳。就这点儿大小,当初设计房子的人估计是想弄个储存室什么的。

    桌子上横竖胡乱堆了几件衣服,凳子上放着书包。看着有些乱糟糟的,但屋子却出奇的干净。尤其床单扯得很平,好像自从铺上就没人睡过一样。

    张淙身高一米八,肩宽腿长,就算还没完全长开,这犄角旮旯大的床肯定是不够睡。

    张淙现在挺累,但他也不准备猫床上躺着,还得勾着腿弯腰驼背,那估计更累。

    他去桌子上那几件衣服里扒拉了一下,想起汤福星让他换条保暖裤。其实真不是他大冬天的不要骨头出去耍单玩。他是真的没有冬天衣服。

    他没衣柜收拾衣服,现在手头上就这么几件。都是春夏的。去年冬天倒是有几件厚的,但他不记得自己给扔哪了,指不定一个脾气不好就扔楼下垃圾桶了。

    屋里这点儿地方崩个屁都能熏透,也不用着找,看不见就是没有。

    张淙挑了干净的校服出来换上,最后还是在床边上坐了一下。

    他隔着校服揉了揉胃。那位“晏哥哥”之前在路边踹他那脚看着没用劲儿,但是也不轻,还是硬邦邦的皮鞋,张淙又就穿了一条裤子,估计明儿个就是块青。

    张淙琢磨着,刚准备抬腿揉两下,突然轰隆一声,他屁股一颠,床塌了一半。

    张淙:“……”

    这床本来就是个弹簧床,张淙睡了两三年了,成天到晚吱呀作响的,翻个身都能晃悠出一片荡漾,咯吱咯吱,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淙在上面做了什么有辱“青少年”的勾当。

    现在好了,他就在边上坐了这么一屁股,它就重度瘫痪半身不遂了。这荡货碰瓷儿都碰自家主子屁股上了也是够不要脸。

    张淙冷着一张脸,一脚就踹上了没塌的另一半,他用挺大劲儿,企图让这完犊子的直接寿终正寝。

    可苟延残喘的玩意都比较坚强,这残疾床也就是晃了晃,又哼哼着吱呀了两声,以表示控诉张淙。控诉完了它又老实了,并没有被彻底踹塌,还保留着一半的完璧之身。

    “行。”张淙简直被气笑了,他伸手点了点眼皮下面斜着支楞的小破玩意儿,神经病一样骂,“个婊/子还得立一截贞节牌坊是吧,行,你能耐。”

    张淙从凳子上拎起书包,甩在背上走了。

    他这一天过到现在,真的是从脚底板开始往上蹿火,现在连脑袋上根根立的板寸都燎原了。

    于是张淙坐实了“王八蛋”三个字,出门这几步走得火烧火燎,出了家里大门以后,他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咣当”一声巨响把门给摔上了。

    楼梯口好像都跟着晃了晃,拐角处窝着的纸壳箱质量不行,非常柔弱,直接被震倒了,从里面滚出来了两颗大白菜。

    张淙一脚把白菜踹飞,这两颗孤儿就这么玩了把蹦极,从楼梯边飞了出去,不知道飞下了几层楼。

    随后,张淙听见张汉马在屋里破口大骂的声音,囫囵听着大概是“小王八蛋”之类的,外加问候祖宗十八代。

    张淙笑了笑。也是,就他这么摔,三楼的人都能听见,张汉马要是还能睡着,那估计就是睡死过去了,他得搓几张人民币去买花圈尽孝。

    不过张淙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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