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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蔚微蓝

正文 【第40章·沧浪清水濯我缨】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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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见萧江沅淡淡地看着自己,笑容和眸光都甚是平静,濯缨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所有情绪。他走到萧江沅身边跪坐下,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刚将绳结解开,他便觉手背一凉,竟是萧江沅伸手按住了他的。

    他怔怔地抬头,便见萧江沅歪着头,似有几分不解:

    “不是经验很丰富么?应该司空见惯了才对,看你之前的应对也很得宜,莫非是之前的记忆都不甚好,所以直到现在还会排斥?”

    不用濯缨回答,萧江沅已经可以确认答案,只是还无法想象,男子和男子是怎样的一番情状,眼前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子,过去又究竟经历过什么。

    她已经过了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纪,也无意于揭他人的伤疤。她方才的语气虽温柔,话却是直接而露骨的,见濯缨的神色镇定中隐有波动,似一块将裂未裂的冰,她便将酒壶推到了他面前:“丢出去。”

    濯缨仍怔愣着,便听萧江沅又道:

    “把这个酒壶丢出去,一切便都过去了——丢完记得去阿全那里就寝。”萧江沅说完便站起身,背对着濯缨,走向卧榻。她能听见他由慢而快的脚步,听到他打开了房门,正等着瓷做的酒壶摔碎的声音,却忽觉房中一静。

    她走到门口探头一看,濯缨正把举着酒壶的手放下,垂头站着,李林甫则与安禄山一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拉回濯缨,一边说一边关上了门:“多谢安将军。良宵苦短,我有嘉宾,就不打扰二位酒兴了。”

    被关在门外的李林甫和安禄山面面相觑。

    李林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意思就是我俩也别打扰她了——她真看上了这个濯缨?”

    安禄山则长呼了一口气:“这不是好事么?”

    如此,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甚至妄图先下手为强,对付萧江沅了。

    见李林甫愁眉不展,安禄山安抚道:“在咱们大唐,男宠这玩意儿,女人都能养得,男人有什么不行?萧将军虽是宦官,那也是圣人身边的一把手,妻都娶得,区区男宠又算得了什么?哦,我明白了,右相是担心萧将军的身体,恐体会不到那等绝妙的滋味?”

    李林甫横了安禄山一眼。

    安禄山见李林甫没有出口制止,越说越起劲儿:“右相分明比我更了解这里,怎的忘了,这里的小倌们大多是自小训练,若遇到资质好的,那下的心思和功夫,可比那起子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小娘子都多。如此训练出来的小郎君,表面上虽仪态优雅谈吐不凡,竟似高门大族世家子弟,但到了床榻上,却是十足的风骚浪荡,招数必然不少,决计满足得了萧将军。”

    李林甫有点头疼:“无论如何,这事千万别让圣人知道……”

    “十郎到底在怕什么?”安禄山想了想,忽地倒吸一口冷气,放低声音,“莫非……圣人对萧将军……是那种感情?”

    李林甫:“……”

    “圣人坐拥后宫佳丽,竟也有那种癖好?”

    “……别胡说,也别胡思乱想,对你没好处。”

    安禄山忙拱手道:“多谢十郎救我一命!十郎放心,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日后我必定事事以十郎为先,谨记十郎的教诲,再不敢有违。”

    “日后在萧将军面前,也老实一点。”

    “是是是,那是自然!”

    李林甫斜睨着安禄山,静默少时,倏地轻笑了起来。

    听着屋外脚步声远去,逐渐恢复宁静,濯缨紧握着酒壶,不知该何去何从——李林甫和安禄山在屋外的对话,屋里都听得清。

    萧江沅自然也听见了,她的手还停留在门上。

    “别乱说,也别胡思乱想,对你没好处。”她忽然转身,面向濯缨微微一笑,“是否觉得耳熟?这是右相对你说的话。”

    濯缨默然,又听萧江沅道:“安将军或许不知道这客房的隔音不大好,右相却一定是知晓的。方才安将军那般口无遮拦,右相都没赶紧拉着他离开,反而任由他在我门口大放厥词,这实在不像是右相能做出来的事,除非他是故意为之。”

    “右相一共只说了四句话,头两句应该是对将军说的,第三句是对濯缨说的,最后一句才是对安将军说的。”

    “也许最后一句,也是对你说的。”萧江沅摇头失笑,“他怕我真的对你动了心,又自知劝不动我,便只好来警告你——这倒像他了。可是我若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也只能听我的,不是么?而且若非我提醒,你又怎知他给你留了话?还是说……即便没有我的提醒,你也能听懂的?”

    濯缨实话实说:“能听懂,只是……方才走了神。”

    “因为安将军的话?”

    濯缨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假。”

    “若是假的,尚可一辩;既是真的,为何在意?”萧江沅走到卧榻边坐下,“看来今晚你只能留下了。酒若不喝,就随便倒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卧榻,“我睡外侧,你到里面去。”

    “……那濯缨侍奉将军宽衣。”

    濯缨的手刚碰到萧江沅的幞头,萧江沅便起身一躲:“我留你,是因为我不这样,安将军不能放心。他可是个麻烦,又得圣人非同一般的宠爱,我无谓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他。我让你到卧榻上睡,是因为现在才二月,天还凉着,你若睡地上,只怕要受风寒。”

    濯缨定定地看了萧江沅一会儿,慢慢地收回手:“将军……不是天子近宦,安将军这样不敬圣人与将军,圣人就算自己宽宏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难道不会为将军主持公道?”

    他还记得,安禄山起初说圣人对萧江沅是别样的感情时,李林甫并没有否认。

    萧江沅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并不认为,李隆基此时还能吃她的醋,可李林甫的提醒让她想起,李隆基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坐拥天下,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的男人。或许在这一点上,男子与女子就是不同的,她可以任由他移情别恋杨玉环,而他就算知道自己没有相应的身份和权利去阻拦,也极有可能把她的这种行为,理解为“背叛”。

    这些话,她与眼前这清绝的男子是说不得的,便只得道:“当然不会。圣人若是知道了今夜之事,只会说,我跟一个不懂规矩的胡人计较什么?他在营州待了太久,哪里见识过长安的繁华?让他玩玩又如何,他若喜欢,赏他也无妨。”

    萧江沅一边说,一边伸手,请濯缨上榻。待濯缨乖乖地到卧榻内侧跪坐之后,她自顾自地解开了圆领外袍,脱下了织锦半臂和短毛长袄,再除去了一层单衣,才露出亵衣亵裤。她靠着软枕,半躺在卧榻上,从濯缨的手中拿过棉被,往自己身上一盖,便听濯缨迟疑地道:

    “为什么?圣人……就不在乎将军么?”濯缨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濯缨对将军有过耳闻,圣人与将军三十余年君臣情意,难道于圣人而言,将军还不如一个刚刚发迹的胡将?”

    “多年来,大唐的战力多在西北对付突厥和吐蕃,东北面对契丹和奚,则一直防守维稳。在安将军出现之后,东北竟也能反守为攻,且还大胜了,这叫圣人如何不欢喜,又如何能不重视带给他胜利的安将军?而且……安将军此人,真的很合圣人的脾气。”

    萧江沅正是因为知道李隆基对安禄山的态度,所以今日才这样待安禄山。她不妨空手卖安禄山一个人情,也好让他也收敛点。

    濯缨似懂非懂,便听萧江沅道:“还不睡?”

    濯缨抬眸看了看屋内,突然起身:“失礼了。”

    话音方落,萧江沅便见濯缨跨过了自己伸直的双腿,将屋内的烛火尽数熄灭。他回到卧榻前,摸索着上榻,不可避免地摸到了她的腿,她便把双腿弯曲起来,给他让开了少许,便听他恭敬地谢了一声,终于回到里侧。

    借着些许暗淡的月光,萧江沅能看到濯缨宽衣解带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这让她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

    她刚以为他是怕吵到了她,便见他亦只剩亵衣亵裤之后,跪在自己身边,向她伸出了双手。

    她双眼微微一眯:“……难道非要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人,真的从未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方才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呢。

    濯缨的双手只有一瞬的停顿,仍是触碰到萧江沅的幞头,轻柔地为她解下,还为她梳理起长发:“濯缨愿意侍奉将军。”

    盛唐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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