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小豆芽的爸爸

第四百七十五章 那个特别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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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考试和大唐科举内容相似,总计分为六科:礼科、乐科、射科、御科、书科、数科,分别计算成绩,然后以总分招生。入院试上午进行的乃是文试,便是礼书数这三科,而最先开始的则是唐人最不擅长或者最不乐理会的数科。

    考中一片安静,墙壁上的窗框框着室外白墙粉梅,就像是一幅幅宁静美丽的粉彩画,营造出非常合适动心动念的环境,然而在拿到数科墨卷之后,先前还正襟危坐于桌前的学生们骤然一乱,发出低声的哀叹。

    “怎么会是综合题?”

    有学子痛苦地揪着头发。

    “我们的运气太不好了吧?”

    有学子脸色苍白。

    因为考场纪律中并没有严禁喧哗一条,所以学生们忍不住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哀切,历年入院试便数综合题最难,往往是由文学博士和通数教授一起出题,考生们有时候甚至连题目真正想考什么都看不懂。

    “那年春,夫子去国游历,遇桃山美酒,遂寻径登山赏桃品酒,一路摘花饮酒而行,始切一斤桃花,饮一壶酒,后夫子惜酒,故再切一斤桃花,只饮半壶酒,再切一斤桃花,饮半半壶酒,如是而校。。至山顶,夫子囊中酒尽,惘然四顾,淡问诸生:今日切了几斤桃花,饮了几壶酒?”

    因为自幼过着很苦的日子,所以宁缺很擅长控制情绪,或者擅长可怜地压抑内心情绪,把黑夜化为阳光现于脸上,很少会伤春悲秋闪现那个遥远尘世的画面,然而今日入了书院进了考场,看着窗外桃杏,听着身边响起的诸如综合数科之类的话语,他难以自抑地想着那段寒暑不辍文理双修的苦逼生涯。

    不过也正是幸有那些苦逼生涯,墨卷上这道题对于他来没有任何难度,心中快速闪现答案后,他忍不住低声感慨了声:

    “这题也太他妈二了吧?”

    宁缺运腕磨墨蘸笔,非常仔细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

    这种问题看似繁琐,但是难不倒宁缺,也难不倒长空无忌,一壶酒即便是分再多次喝,最多也只把一壶酒喝光。

    上午文试,数科结束之后紧接着便是书科和礼科,文试结束之后,下午是三门乐射御的考试,宁缺毫不犹豫的放弃乐科。

    一个成忙着吃酸辣面片煎蛋面、去红袖招陪姑娘闲聊、顶着雨去春风亭杀四方,忧愁今挣了几两银明能抱几条腿的可怜少年。

    让他去弹琴,吹箫,这些高雅的艺术,他真的做不来,他宁愿去面对那些凶残的土匪强盗,也不愿意面对那满屋子的乐器。

    参加入院试考生们进行后三科武试时,书院某个开阔清明的房间内,教习们正围在一处进行上午三科试卷的批阅评分,绝大部分教习已然白发苍苍,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等场景,自然不会紧张,捧着茶壶含着烟杆,悠哉游哉,不时落墨评分不时抬头与同侪闲聊,有教习点评今日试卷难度道:

    “今年入院试是大师兄出的,他性子温和自然不会太难,若还像上期那般是二师兄出题,谁知道今日考场里会不会又哭厥过去一大片人?”

    “礼科书科倒还罢了,数科这道题纯是送分,谁都知道夫子他老人家嗜酒,一壶之半再半续半化为一滴,难道夫子还要运剑将那滴酒斩成半滴?这么简单的数科题居然还有这么多考生答错,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有教习好奇问道:

    “简单倒也不简单,不过我更关心的事情是,夫子当年去列国游历初入西陵神山时究竟喝了几壶酒?斩了几斤桃花?”

    有人笑道:

    “夫子那年春喝了七大壶酒,拔光了西陵神山上全部桃花。”

    “不过有个传,当年喝酒的是夫子,拔光西陵桃花的却另有其人,是随夫子游历的师叔,我也觉着夫子雅性,还是师叔那暴烈性子比较合适。”

    提到师叔三字,教习们稍一沉默,便重新回复正常,有人笑着道:

    “但咱们书院草坪上那些桃树可是夫子亲手栽下的,西陵昊殿那几个老道士每次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比死了妈还惨,我真觉得夫子很坏啊!”

    阅卷室内的书院教习们哈哈大笑起来,嘲弄世间最神圣西陵神殿,对于他们来仿佛是一种日常的例行娱乐活动,笑声显得非常嚣张。

    教习们渐渐止了笑声,开始专心阅卷,一位教习看着手中墨卷念出声来:

    “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答案正确,先前在场间我注意过,这个叫宁缺的考生答的最快,可以列入甲等。”

    “甲等无异议,只是我有一个疑问,那考生为什么要答二壶酒却不是两壶酒?”

    “或者这是他的个人习惯?还是这个二字有什么讲究?真是令人不解。”

    教习们纷纷摇头,表示不明何意,于是有人便对这名叫宁缺的考生动了兴趣,提前将他那两份礼科和书科的试卷拿了出来,那教习本有些好奇想看这考生是否能再入甲等,不料却看到好大两张花团锦簇空无一物的废卷,不由恼火地重重一拍案面,将试卷传给众人去看,痛惜叹息道:

    “历年入院试,似这等漂亮整洁卷面,似这等完美簪花楷,谁曾见过?可谁又曾见过有考生竟能如此不学无术!必须列入丁等最末!真是气死老夫也!”

    有教习拿着那张试卷摇头晃脑欣赏,笑道:

    “虽然所书所写狗屁不通,但这簪花楷着实赏心悦目,就凭这手字,把他提到丁等中吧。”

    “休想!”

    最先生出怜才之心的那位教习恼怒道:

    “一名男考生专门写这么漂亮的簪花楷,意图不问而知!他这是想做什么?他是想侮辱我们这些书院教习的智商,是想居心不良挑战书院的尊严!”

    很简单的考场技巧被提升到智商尊严这种高度,很自然这两份卷子被当成垃圾归到了丁等最低的最低处。

    这个特别的二字,大概也只有长空无忌才知道其中的深意,那是一个梗,就比如骂饶时候含蓄一点会一个井字。

    井字拆开,横竖都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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