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心想,赶紧怀一个,他每个月也能少操点心。这凶婆娘癸水一来他就坐立难安,忍不住去想那得多疼,越想他越闲不住,又是上补汤又是换热水,不做点啥就浑身不对劲。

    两人如今有些默契,冲突也不少,有时候会争执起来,只要说不好宁楚克就约他打一架,说谁赢了听谁的,一到这时候胤禟就会默默妥协,夜里上了床再找回场子。

    这夫妻生活还挺精彩,每天都有滋有味的。

    后院里头,朱氏和陈氏满心绝望,又不能死心,她俩找了机会溜回翊坤宫去求见宜妃,想请娘娘做主。宜妃并没有做什么主,就是那话,听福晋安排老实待着,要是实在待不住想回来当差也行,就像当初的刘氏郎氏,你自个儿选。

    这还有什么可选的?

    这下更绝望了。

    她俩闹出了一些动静,却没人顾得上,宫里都在瞧永和宫的热闹。德妃听说他宫里两个低位妃嫔闹了事,赶紧去向康熙请罪,说她当真没顾得上,她疏忽了,这几个月时间他一门心思放在两个儿子身上,尤其是老十四。

    德妃是推卸责任不假,说她操心十四也确有其事。

    选秀那会儿胤禟一个撩阴腿揣伤了老十四的命根子,那之后德妃总在忧心,她夜里时常睡不好,白日里也惦记着那茬,隔三岔五就请太医来问话。好在老十四听话,忍痛坚持治疗,总算治好了。

    德妃又担心他没好全,怕留下隐患,有心想问,难以启齿,她思来想去只得付诸于行动,挑两个宫女去试他一试。

    说是做额娘的不放心,给他添两个伺候的人,实际是送去给睡的。

    话也没挑明说,照德妃所想,年轻好看的宫女送到面前哪个爷们能忍住不吃?退一步说,哪怕爷们没起意,宫女不得逮住机会勾人?

    十四也不小了,正在思春的年纪,让两个年轻貌美的伺候着难免心猿意马,他心里有着同德妃一样的顾虑,就怕丢人,一直没碰。这都过了好些日子,德妃也没听到动静,就使嬷嬷走一趟,嬷嬷过去就训了两个宫女一顿。

    小选进宫来你就为了伺候人?难道不想攀高枝?

    既然想,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勾人都不会?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们是怕德妃娘娘,打从心底里怕,所以没敢爬床,这么看来,娘娘送他们来竟然是在床上伺候十四阿哥?顾虑烟消云散之后,她俩很快就把十四勾到床上去,一开始是快了点,老十四觉得他没问题,是经验欠缺。

    既然经验欠缺,那就得练啊,否则叫兄弟们知道他多丢人?

    这一练就食髓知味,停也停不下来。

    开荤太早不见得是好事,年纪轻又不知节制,做多了那种事很亏身体。后来,就有太医同的非说,十四阿哥亏了肾水。

    德妃听罢,又惊又怒,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不能怪她的心肝宝贝,也不能怪她一片慈母心,那错在谁?错在她看走眼挑错人,给老十四送了两个狐媚子,先前瞧着挺规矩,竟然勾得爷们下不来床。

    当日,嬷嬷又走了一趟,到阿哥所去将两个宫女一并绑了,嘴一堵,杖责三十,没半点留情往死里打的,打完两人已经皮开肉绽被太监抬着丢去了浣衣局。

    不出十日,就有一个偶感风寒不治去了,另一人直接疯了。

    德妃听说之后拨了拨手上的佛珠,还念了两句经文,问嬷嬷说:“本宫打她们三十大板再把人丢去浣衣局那种地方是不是太过了?”

    “这宫里还有比娘娘更慈悲的?换做另外三位遇上这种事,直接能将那两个狐媚子乱棍打死。娘娘想她们作甚?不就是两个奴才,死了是她命贱。”

    “你吩咐下去,本宫要吃几日素斋,再替我儿念几遍经文祈福。”

    过了一会儿,她又担心道:“前头十四还说让她俩吃点苦头就把人放回来,眼下人没了,他还得来闹本宫。”

    嬷嬷赶紧摆手:“十四阿哥哪会为两个奴才秧子同您置气?世家贵女不易得?貌美的宫女还少了?爷们难有长情的,人刚打发走是有点不适应,多几日谁还记得她们?”

    ……

    那两个宫女落得这般下场,在永和宫以及十四阿哥跟前伺候的越发小心起来。都说德妃娘娘是宫里难得的和善人,事实上呢?要真是和善人,她能在后宫立足?

    德妃娘娘生得慈眉善目,心肠可狠着呢。

    亏肾水这茬让十四跟着又丢了回脸,德妃也气,又赶上他娘家侄女一顶小轿抬去四贝勒府,进府之后没半个月就到她跟前来告状,正好给了德妃一个出气的机会。

    四福晋平白无故挨了教训,关上门委屈坏了。

    这都是前一段时间的事,德妃提起来就是想让皇上知道,十四出了那么大事,她这个做额娘的把心思全放过去了,就疏忽了永和宫这头。先帮自个儿辩解一波,又以退为进说她身为永和宫主位难辞其咎,康熙对四妃本来就多有宽容,他想了想,德妃的疏忽也情有可原,就没把这次的事情算到德妃头上,而是叹一口气说:

    “老九吧,除了福晋谁都不要;老十四又反着来,荤素不忌搞得亏了肾水。朕前头看老九心烦,如今想来,他还好,老十四得好生说说。身为皇子还能缺了人伺候,他这种没见过肉的吃相真是丢人。”

    后宫里头,鲜少有人敢当着德妃的面说老十四丢人现眼,康熙就敢。

    最近一年,康熙对十四看法不少,这回的事让他意见更大。

    这么多皇子里头,就他能耐,才多大岁数就能把身体掏空了……就算是狐媚子勾人,他没点自制力?

    看看老九,前头两个通房变着法勾他,他上过这种当?

    再看太子,那头诱惑更大,也没听说过这种事。

    真丢人。

    康熙这么感慨的时候,德妃心里憋着火,还得装出一脸认同,她演戏演得非常辛苦。

    结果呢,这事儿还没完,康熙搁下朱笔,又道:“宜妃那头啥事儿都不爱管,老五老九要折腾就由他们去,朕问她,她说儿子多大的人还要额娘操心?吃了亏他自个儿就知道反省,这样反而没出什么事。爱妃你为十四操碎了心,十四如此不懂事,很该教训。”

    这到底是心疼德妃还是戳德妃心窝子?

    德妃怕康熙当真要教训十四,赶紧改口说:“他是一时糊涂,往后不会再犯了。”

    “你就是容易心软,要是宜妃,巴不得有人好好收拾老九一顿。”

    ……

    四妃之间没有新仇也有旧恨,平常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心里怎么想只有自个儿才知道。就像现在,德妃对宜妃是新仇加旧恨,恨都恨死了。

    十四受了这么大罪,皇上不心疼他,反而踩着他褒扬起老九来。

    凭什么呢?

    要夸的是老五也就罢了,老九他担得起么?

    德妃胸口闷疼,恨不得回去就听到胤禟暴毙的消息,被她惦记的胤禟正在同老十吃茶,年前老十也要娶福晋进门,他去吹吹牛传授点经验。

    聊着聊着,就听老十说:“对了,九哥,前次我们说好的那事时间定下来了。”

    胤禟懵了好一会儿,死活没反应过来,就问说:“什么事?”

    “你成亲之后就惦记九嫂,都不记事了。前头咱们说好的,同那几个王八羔子约战,让他们输掉裤衩!”

    胤禟直觉不妙,听老十详解一番,他一拍桌子。

    又是那凶婆娘应下的。

    她咋就那么能耐?

    女则女戒不好好读,女红不会做,舞刀弄枪倒是厉害,吃喝嫖赌也还齐活。

    她这还是女人?这还是女人吗?

    看他拍桌子老十还当他想起来了,又吹嘘说已经宣扬出去了,到时候少不了来观战的,笃定能扬名京中。

    “约战取消,哥哥没空。”

    胤誐一惊,差点噗通跪下:“九哥!你是我亲哥!咱们都说好了你不能这样!不战而怂你是想给爱新觉罗家给皇阿玛丢人!!!!!”

    “……这种活动,就算咱们赢了皇阿玛应该也骄傲不起来。”

    “那总比直接认怂好,认怂多丢人,那九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胤誐说完就开溜,不给胤禟拒绝的机会,胤禟这也胸闷呢,他回头就进了宁楚克那屋,看宁楚克斜倚在榻上困觉,就伸出罪恶之手往她脸颊上一掐。

    宁楚克抬起一脚踹过去,胤禟反应挺快,松开掐她脸颊上的手,转而钳住脚踝。

    想也知道能搞出这种事的只有胤禟,宁楚克就嘟哝说:“你又在发什么疯?掐我干嘛?”

    胤禟拿余光瞥她一下,又哼上一声。

    “你挺能啊,还搁外头约了赌,今儿那头找上门来说日子定下了。”

    宁楚克一下来了精神,她跪坐起来,抱着胤禟胳膊说:“你说真的?这么久没动静我还当是黄了。前次鉴宝会就错过了,这回得去,一定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九: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两个傻子→_→

    第55章 来旺

    宁楚克怎么说都想去, 任她使出十八般招数胤禟就回了一句:“你别做梦了。”

    是夜,胤禟读完半卷书就去到福晋的正院, 梳洗过后准备上床。以前不觉得, 成亲之后才知道抱着福晋睡觉的滋味,女儿家又香又软, 上床之后先干上一场, 爽过之后抱着她一会儿就能睡着。

    在房事上,宁楚克一贯是配合的, 她也就是洞房花烛夜疼了一场,之后同胤禟十分合拍。

    今儿个, 胤禟破天荒的遭遇了拒绝, 宁楚克抱着胳膊坐在床沿边, 她比站在面前的胤禟矮了不少,通身气势却很唬人。

    “你出去,去朱氏陈氏那头, 别上我的床。”

    胤禟扶额:“别闹,爷明儿个还要早起。”

    这话宁楚克就不爱听:“谁和你闹?你不带我出门还想睡我, 想得挺美……”

    “爷还不能睡自个儿福晋了?”

    “谁家爷们只睡福晋的?你这孽根还挑人不成?”宁楚克说着,朝他小腹以下瞥去一眼,胤禟心想我兄弟还就是挑嘴!又想到自家福晋既能打又不讲道理, 想武力镇压都不行,那就只能让步了。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带她出门极有可能会出纰漏,甚至让人看笑话;不带她出门,就要被剥夺吃肉的权力。

    胤禟想了想, 往后都吃素那活着还有啥意思?他在两个选项之间没多犹豫,挺干脆就改了口:“想去可以,你扮作太监,爷带你去。”

    宁楚克往床里一滚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太监就太监,能去就成。

    这一晚,胤禟吃了个够本,他第二天就找老十问了日子,问罢掐指一算还有五六日,倒是不急。又说宁楚克这头,从得到许可那天起,她就在为出宫做准备,每天都在观察小太监的举止。

    在角色扮演上,宁楚克有丰富的经验,要是别人扮大老爷们扮太监可能会一眼穿帮,她则不同,她收拾出来真的很像,但凡是不认识的,恐怕想也想不到这里来。那张脸是美过头了,没关系,上点脂粉看起来就能大变样,最大的问题出在头发上,索性已经入冬,带个帽子就没有问题。

    宁楚克做了充分的准备,平常她天天睡懒觉的,到那日破天荒起了个早,妆是竹玉画的,头发是奶娘给辫的,他俩一边忙活一边劝:“福晋您再想想!”“要是给人识破了咋办啊?”“您还是别跟去了!”

    她俩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拿定了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说再多也是白搭。

    猜到劝不住,她们心里还抱有奢望,万一呢?

    然而并没有那么多万一。

    你期待的好事从来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到来,你担心的坏事一般都跑不了,她俩苦心相劝,喜宝踩在窗台上又蹦又跳嘴里还嚷嚷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宁楚克让它逗得直乐,笑过了才说:“不是王八念经,是九哥念经!”

    “噢,对,美人你真聪明!”

    “是九哥念经,九哥念经!”

    被点名的九哥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爬了出来,伸长脖子瞅着对镜梳妆的美人,这时候,胤禟也收拾妥帖过来了,他一脚迈过门槛,问说:“你好了没有?”

    宁楚克闻声一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胤禟以及同样在门口那只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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