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徒儿跪求我原谅
    破指尖,小心翼翼地逼出心头血。

    血色与灵玉融合,本是极美的画面,看不见倒是有些可惜。傅清将些微的遗憾拂去,专注地为莫子阑刻画本命玉牌。

    血腥味儿逐渐浓重,傅清略略皱眉。做本命玉牌的心头血只需一滴,莫子阑这样放心头血,身子不知要虚弱成什么样。分明应当活了挺久,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傅清喝道:“停下。”

    少年声音沙哑:“多取些,你就不会害怕了。”

    傅清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听莫子阑道:“这些心头血与我神魂相连,若哪一天我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师尊将玉牌毁掉,就能杀了我……不好吗?”

    可那种以心头血辖制人命的方法,须得取了半数以上的心头血才能见效。制本命玉牌不能被打断,否则要前功尽弃。

    这小孩算计的可真好,赌着自己不忍心累他再取一次心头血,便肆无忌惮地自伤起来。

    傅清面色愈发阴沉,薄薄的雪从他手上蔓延开来,越过玉牌,直接将莫子阑与一滴欲坠未坠的心头血冻在原处。

    莫子阑被定住,连话也说不住,只眼睁睁看着那玉牌逐渐成了型,被傅清收入怀中。

    傅清将玉牌贴身放置时,莫子阑猛烈地心跳了片刻,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虽然还不足半数,但那些心头血对他,并不是毫无影响的。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

    傅清的脸色,看起来比莫子阑这个刚放了心头血的人看起来还要苍白。

    他眉头微拧,是真动了些火气:“再自伤一次,去寒泉里修炼十天。”

    莫子阑自知惹了他生气,僵硬地站着不敢顶嘴:“好。”

    应得那么快,这惩罚想必对他已经不痛不痒了。傅清颇感头疼,改口道:“寒泉修炼完,再去扶云境打扫山门,每天两个时辰。”

    莫子阑低低应了声,战战兢兢缩得像只鹌鹑。

    “中途不准回来。”

    傅清似乎听到了莫子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傅清:“听明白了?”

    “明白。”再不明白,怕是现在就要被打发去扶云境洒扫庭除了。

    傅清顺手将莫子阑的禁制解了,朝他体内打了道灵力,封了他的根骨。

    莫子阑的身体骤然紧绷了一瞬,又松弛下来。语气里带着笑意:“谢谢师尊。”

    根骨被封印后,小灵境里弥漫的灵气,对莫子阑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记吃不记打,都什么毛病。傅清微微垂眸:“你今日先在小灵境歇着,过几日我帮你修补灵根。”

    待莫子阑答应下来后,傅清才略有些伤神地按了按自己的手腕,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强行破除灵力封禁的反噬在方才为莫子阑铸造灵牌时就有预兆了,现在察觉他心思松懈了些,便来得又快又急,很快将他吞噬。

    傅清于是在莫子阑放置的小几旁坐下了,略略调息。

    心里还有点乱。

    刚在寒川境跪了,又自己取了那么多心头血,天生魔体再坚韧,也不是这么滥用的。只是莫子阑对自己下手时从来干净利落,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前世莫子阑确实与他说过一些关于魔物陷入绝境无法脱逃时,会自断四肢逃脱的习惯。今生这小孩没学到魔物的凶狠饕餮,反而时时准备着舍弃肢体而保全生命吗。

    想彻底解决此事,得先将天生魔体的解决了。在那之前,得找个对莫子阑有牵制的东西,先把他的意识给改过来。

    “师尊。”

    少年试探性地,小声叫了看似在沉睡的仙人一声。

    傅清:“嗯?”

    思绪被打断,几乎是同时,浓郁的茶香惹起了他的注意。

    如同细雨洒落春泥,和风拂过山川,万物的蓬勃生机,毫不吝惜地分给了这微不足道的一杯茶水。

    莫子阑小心地跪在小几对面,将那杯茶举过来,略有遗憾地道:“没能找到别的东西,只能先用这杯子……师尊请用茶。”

    拜师礼中,确有一项是弟子朝师尊敬茶。

    莫子阑之前连如何制成本命玉牌都有些了解,这小孩对拜师礼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了。傅清心中泛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只是那茶就在他面前,散着热气,不远不近地勾着他品尝,不尝一口实在难耐。

    瓷白的手指捏住酒杯,轻轻品了一口,优雅得很。

    干净的灵火,清新的味道。傅清没忍住,继续咂了两三口,才想起来问莫子阑:“空山新雨茶难得,若我去找,也要两三个月才可能碰上一回,你是什么时候藏着这茶叶的?”

    这茶清香而馥郁,是有名的茶,在拜师礼中也不少见。只是此茶名气极大,却千金难求。

    “那我很幸运了,只找了一个月就找到了。”莫子阑恭敬地垂着头,却笑着。

    一个月,那也是从他们刚见面就开始找了。

    这小孩一直在准备着,期望着有这一天能被他收为徒弟吗?

    傅清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小孩强撑着失落,对他许下的豪言。

    “如果有一天你想收徒弟了……必然是我。”莫子阑轻轻道,“我说过的。我一直相信着的。”

    “你对我倒是执着。”傅清略有感叹地说了一句。

    他必须得承认了。他对莫子阑很重要,重要到超乎他自己的想象。浓烈的感情,容不得他妄自菲薄。

    如果不是很想,谁会在屡遭拒绝的情况下,坚信着一件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呢。

    太难了。

    连傅清在前世被莫子阑关着时,都忍不住怀疑,连段青川都死了,秦乐风是不是放弃救他了。

    傅清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像是有什么一直被他所刻意忽视的,忽然之间敞开心扉接受了。没有意料之外,只有如期而至,宾至如归。

    他前世好像就是这样,全心全意地,坚信着自己与莫子阑的师徒情谊。

    傅清将酒杯轻轻放下:“莫子阑,我和你说过双生花。”

    既然如此,或许他寻找的,能够让莫子阑心甘情愿改变的东西……就是他自己。

    “今日,我想与你共同种下一株双生花,你同不同意?”

    “当然。”

    不用看表情,只听着声音,便知道莫子阑此刻眼中闪着何等的兴奋。

    傅清这样想着,眉眼更加温和了些:“双生花能寄托愿望,我要你坚守道心,不要被魔性所困,不准自伤,不能滥杀无辜……你做得到吗?”

    莫子阑笑了:“是你把我从雪原里带出来的。”

    是傅清将他从无尽的黑暗拯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他重生回来,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生命的唯一意义,便只剩下追逐着傅清这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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