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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我吃完东西,你就要走了吗?”

    盛时默了默,本来是要点头的,却摇头。

    “想再陪你一会。”

    江沅眼中顿时明亮了几分,掩不住的小雀跃。

    “你要不要吃?”

    盛时:“不用,我吃饱了……”顿了顿,又有意加了一句,“就刚才不是人的时候。”

    江沅先是惊愕,瞪大了眼睛,然后低头,往嘴里了一颗汤圆,小小的咬开。

    吃着吃着,嘴角的笑容越漾越大。

    吃完东西,盛时去刷碗,江沅去刷牙。刷完牙后,盛时刚好从厨房来。江沅抱着他的腰,仰着头,咧着嘴。

    “我刷过牙了。”

    刷过牙了,以亲了。

    盛时心领神会,低头,亲了一嘴的薄荷味。

    江沅不舍得睡,凌晨三点多,还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缩在盛时怀里。

    “盛时,等我醒了,你又,不在了,对吧?”

    盛时没吭声,亲了亲她的头顶。

    江沅安静了一会,在盛时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江沅忽然抬起头。

    她是真的困了,双眼无神,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种异常的爱和怜。

    “盛时,我生个,生个孩子吧。就一次,不要用……”她的脑袋又软软地耷拉回去,贴回他胸前,“不知道,什时候,解决,我想,有个孩子,陪我。”

    盛时奇怪己竟然有一秒钟的动心,认真思考了事情的行性。

    一秒,理智回归。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凌晨点多,盛时悄悄离开。

    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温润,带着夏天有的凉意。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中,昏黄的路灯,周寂静。

    他将装着脏衣服的袋子丢到副驾驶,绕到驾驶席,开门上车。

    江沅这里不应该有男人的衣服,只带回去。就连这台车,也是从李松柏那里借的,还是他不常用的。

    手放上方向盘时,盛时的动作停顿了一。

    嘴唇上还残留着温软的感觉,盛时在昏暗的车里,忽然笑了起来。

    蠢蠢的。

    一直都是。

    无缘无故的信任他是,想磨练好车技救他是,想现在生孩子也是。

    孩子?

    舒子卿当年也是打算生共死的,结果被家人救来,万一沅沅也被救来呢?

    如果有个孩子,她会不会活得轻松一点点,不至于成为一个舒子卿?

    假如沅沅真有孩子了,以让她休学一年,或者想办法交换到傅衍行那边,傅衍行的地盘,加上他安排的人,保护沅沅肯定更有优势。

    这样,既以满足她的愿望,又以打消她那个“从天而降救他”的愚蠢念头。

    甚至,盛长胜一直未对他真正动手,或许的确有一丁点是念着骨肉亲情的成分在,如果沅沅有孩子了,盛长胜手时,还真有会有一点点迟疑。

    有时候一念之差,就足以救命,翻盘。

    汽车发动前,盛时最后看了眼11楼。

    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那里面,江沅

    还在睡梦中。

    他来时是昨天,星期二,现在,已经是星期三。

    盛长生的生忌。

    盛时回到家,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八点钟,盛时起了床,洗澡,换衣服,门。

    半路从花店里取了花,直奔墓园。

    按照早些年爷爷带他去祭拜观察到的规律,舒子卿去的比较早。

    刚到墓园,停好车,手机忽然响起来。

    章迟早一大早就带着天大的怨气。

    “让你说着了,孙柔死了。”

    第36章 “那你喜欢谁?盛时吗?……

    一场大雨,让埋在地的孙柔得以重见天日。

    “昨天午有三个小兔崽子逃学,打赌跑望仙山那边,结果迷了路,动了消防去找人。就昨晚那大的雨,找人有多难你知道吗?后面好不容易人找着了,有个消防的兄弟山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山去了,现在还在ICU躺着。妈的,这帮□□崽子,要不是没成年,老子非揍得他……”

    望仙山虽带着“望仙”二字,却并没有类似于“望夫石”般的传说,本身也没有什特色的东西。之前倒是有传过会开发成旅游景点,大概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计划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所以此地并不适合人去游玩,平时几乎没什人去那里。

    章迟早义愤填膺,盛时却格外冷静,冷静得接近冷漠。

    “讲重点吧,章警官,小兔崽子你不方便手揍我找人料理他,保证揍得他服服帖帖,这辈子听到‘望仙山’三个字就尿裤子这样行吧。你现在,还是先说孙柔吧。”

    孙柔?

    对,孙柔的发现是个意外。

    那位消防员摔去人就昏了,他的事冒着大雨找了他好久才找到人。谁也没想到,就在不远处的土里,露一个女人的手。

    摔去的消防员也是个特别年轻的小伙子,现在网上一大部人在骂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是害人精,己找死就算了,还要连累无辜的人,谁还不是爸妈生的,谁也不比别人高贵。

    还有小部分人诩“理中客”,十分高贵冷艳的强调什消防员的义务和公民的极利,三个惹事的是未成年,不救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至于摔去的消防员,那也是他己倒霉。

    反倒是突然现的“无名女尸”,借着这场骂战,成功“隐姓埋名”。偶尔有人提起,也被人当成和那三个害人精一样,是己不知天高地厚跑过去,却没那三人幸运,把命搭进去了。

    “确认身份了?就凭一只手,这效率以啊。”

    章迟早觉得盛时这人说话,总是十分欠揍。

    “全尸,面部还没完全腐烂,差不多一眼就认来。”

    盛时仍然维持着那种调笑的语气。

    “现在的坏人怎都这不敬业了啊,杀人分尸不是基本操作吗?这是想偷懒呢,还是盛长胜一时心软,念着睡过她,给她留了个全尸?”

    一连串的反问说得章迟早火起。

    章迟早:“死者为大。你说点好听的行不行?不行闭嘴总行吧?”

    盛时轻哂:“我一直都不明白,死了的人,怎忽然就变得尊贵起来?有人在地呆了快三十年了,这‘资

    深’ 的死者,够‘大’了吧,结果清明连张纸钱都收不到。”

    章迟早一时无言。

    盛时到现在都不去己母亲的墓前看一眼,心里有怨气,也正常。

    盛时:“情是不情的。我都不说她作主张打乱了我的计划,就她跟了盛长胜才多久,就敢怀孕逼宫,不就是看着童婉芝老了,以为己年轻漂亮有优势。她现在是碰到厉害的,‘竞争上岗’失败,这要对手不是童婉芝,她真上位了,她就没想到伤了别人的心?蠢还不安份,心思又毒……她要安份地听我的安排,现在还好好地拿着钱过得滋润无比。”

    章迟早已经习惯了盛时这种间歇性刻薄,也无法反驳他这种刻薄,只沉默,憋了一肚子气。

    雨其实没有真的停,还在着极细极小的雨雾,墓园里地面湿润,松柏青翠欲滴。

    盛时穿着一身黑,抱着一大捧的白花,一手拿手机,慢悠悠地往前走前。

    他的头发上,蒙了一层极细的雾珠。

    奇静无比,只有盛时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挖苦完,立即换了个话题。

    “我记得她是五月底六月头失踪的,这都七月中了,现在这个天气,发现时尸体还基本完好,这是不是说明,人没死几天啊?”

    章迟早:“对,法医正在解剖,后面就以确定死因和死亡时间。不过我也判断她死亡的时间不长。因为土还比较松动,雨一大就冲开了一些,要不然就那地方,再过个两三月,什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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