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嘿!龙君请稍等
    当初因为不能化形的幼子备受嘲笑,恼羞成怒,着急打发他成家远离东海、到偏远的西西里去眼不见为净,所以才随便塞了条人鱼给他——谁能想到,那不争气没出息的东西竟然真的听话和纪墨结侣了!还处处把伴侣疼着宠着呵护着,简直、简直……老龙后只要一想起好好的王子配了条人鱼,她心里就怄得直发堵:

    也不知道是气自己、是气老伴、是气纪墨、还是气幼子……总之,她就是不高兴!

    “您误会了。”敖沂平静否认,并不如何辩解,因为在他心目中,纪墨是最睿智明理可亲可敬的,谁也动摇不得。敖沂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

    “刚才正和王兄聊起小时候的事。我告诉他,父母第一次带我回东海的时候,长辈们送了我金丝兜,穿着护身的,但我觉得妨碍游动,每次父母给穿上,我总是悄悄脱了丢开,”

    老龙后傲然一闭眼睛,心想:果然从小就反骨!竟然暗中撺掇小沣送信叫那海鹿带走了所有西西里海龙卫!

    “……父母拿我没办法,金丝兜就收起来了。”敖沂侃侃而谈,“后来,康弟出生,”

    老龙后不受控制地眼睛一亮,紧接着赶紧压抑住,凝神细听。

    “康弟住在圣湖,他也特别活泼好动,而且从小身体不太好,爸爸就把金丝兜送给了他,康弟一直穿到穿不了为止。”

    “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库房里一堆,多大号的都有。”老龙后眼里终于带上了几分笑意。在她心中,敖康也是孙子,而且是身体不好住在陆地湖泊的小可怜,虽然从未谋面,但那股子亲切劲儿是天生的。

    敖沂紧紧盯着对方神态,继续说:“再后来,瑞瑞出生了,金丝兜又送了回来,给他穿,瑞瑞很乖,让穿着就穿着。”

    “哦,是吗?”老龙后眼里的笑意消失,她对敖瑞的印象比敖沂好一些,因为敖瑞内敛安静,上次随家人回东海探亲时看着特别乖巧——但也就这样了,就见过几面,老龙后对其也没有什么感情。

    “嗯。”敖沂淡漠回了一个字,眼神彻底冰冷下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看来,祖母对自家真是厌恶到骨子里,对天真懵懂的瑞瑞都不例外!

    “你——”老龙后张张嘴,突然发现敖沂的眼神特别冷酷,兴许是刚才反复提到的金丝兜,勾起了她些许作为长辈的心,她本意是来质问容革去向的,但最后临时改变了主意,面无表情命令道:

    “小沣,随我来,有要紧事问你。”然后瞥了一眼敖沂,当看着对方毫无恭敬之意的眼睛时,她再度坚定了决心,丢下一句:

    “你就在这里伺候着吧,也不枉老头子疼你疼到偏心眼儿!”

    然后拂袖离去,敖沣同时被强硬带走,极为窝火,但只能克制,安抚性地给了堂弟一个眼神。

    敖沂莞尔:“王兄放心,祖父有我照顾。”

    “咔~”一声,门又被紧紧关上,里面只有敖沂陪着老龙王,祭司们在隔壁候命。

    太安静了。

    但敖沂的心根本安静不下来,他来来回回地转圈晃悠:想想不知是否脱险的容革一行、又想想不知是否平安的父母幼弟、再想想家乡西西里……

    啊啊啊!!!

    敖沂无声呐喊,犹如困兽一般。

    他悄悄探头,从室内的采光孔看出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森严守卫。

    啊啊啊!!!

    敖沂继续焦急地兜圈子,时间缓缓流逝,夜渐渐深了,但他一点儿困意也没有,满心牵挂着亲朋好友的安危。

    突然之间,病榻上传来极微弱的一声:“哎唷~”老龙王开始小幅度动弹,眼睛睁开一条缝,异常衰弱。

    祖父?!

    敖沂迅速扑过去,双膝跪在床前,凑近了睁大眼睛看,小声问:“您醒啦?觉得怎么样?”

    老龙王眼珠子慢慢转一圈,复又闭上,再睁开时,心疼地说:“委屈你了,沂儿,我早该赶你回西西里去的,就是一念之差,总想着你伯父无能糊涂,留你多帮几天,把东海稳住……是我对不起你。”

    “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敖沂忙宽慰道,“我好不容易回来看您,怎么就着急赶我回去呢?”

    老龙王费劲笑了笑,他老谋深算,不用问也知道:“外面围了不少人吧?小沣呢?你的人呢?瑞瑞他们到了吗?”

    敖沂一一回答:“是啊,王兄傍晚被祖母叫走了,我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哪去了,我父母和瑞瑞应该还没到。”

    “也是,否则瀚儿会……带你出去接人的。乖孙,别怪你王兄,他很难,手头上没实权,做不了什么的。”老龙王温和劝解,柔和珠光下,他的精气神又恢复了些,顾不上生气发怒,开始想办法补救:“你的人不管去哪儿都没关系,只要他们在外面,你就是安全的。”

    “我们一家从来没怪过王兄,他已经尽力了。”敖沂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满怀期待道:“真希望容革他们能碰上我家其他人,我无所谓,就留下来陪您了。”

    老龙王宠溺地笑骂:“我不用你陪,整日捣蛋淘气,吵得我头疼。”

    “哪有?我都多大了!”敖沂乐了。

    “行啦,回西西里去吧。”老龙王毫不动摇地催促,“我相信你父王不会草率行事的,这里也是他的家,困不住他。倒是你,乖孙,你得想办法离开。”

    敖沂强装出来的笑容挂不住了,酸涩轻喊:“祖父,我乐意留下来照顾您,只要我父母带着容革他们全部回去,伯父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时候离开,无疑就是死别。

    但老龙王却异常坚持:“不,你不懂,你伯父已经彻底糊涂了,很危险——”

    就在这时,门又突然被推开,敖沂迅速扭头:

    是认真负责的施祭司,半夜过来查看病人。

    这瞬间,老龙王飞快闭上眼睛装睡,同时悄悄捏了捏敖沂的胳膊。

    “沂王子,怎么还不休息?”施祭司刚问出口就尴尬了,因为屋里就一张床,难道叫堂堂王子睡地板?

    敖沂倒是坦然自若:“睡不着,施老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来看看情况。”施祭司独身进来,他是老人家,又是熟面孔,守卫默许放行了。

    “您老费心了。”敖沂客气让出了位置,挡在前面,他虽然还不知道祖父想做什么,但会努力配合对方。

    施祭司坐定,刚伸手摸上了老龙王的脉搏,突然见对方睁开眼睛,他吓一大跳,刚要喊出声时,敖沂抢先担忧高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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