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苌楚的,他毕竟是你的血脉,父王,你会让自己的血脉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吗?”

    姬月知道父亲一直对苌楚有一份迟来的愧疚,他便是利用这一点,才将知晓苌楚自毁灵根后暴怒的父王说动,同意他下界救苌楚。但也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姬芜更加恼火——他的儿子,就这样没出息?若是如此,这样的儿子他不要也罢!

    听了姬月的话,姬芜眼神冰冷地扫了他一眼,心中的怒气更甚,愤怒之下的他,竟一脚踢向了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苌楚。

    忽然斜刺里飞出一条腿,挡住了姬芜这凌厉的一脚,随后娄魂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我们人界有句话,‘虎毒不食子’,难道您贵为了天帝,竟然连如此简单的亲情都不认得了?”

    这句话算得上诛心了,姬芜的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姬月忙上前道:“父王,您这是做什么?您不是来救苌楚的吗?他现在受了如此重伤,怎能抵得住您这一脚!”

    姬芜没有看他,只是直直盯着娄魂。娄魂此刻已经恼怒至极,对姬芜的惧怕倒是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再不看姬芜一眼,扭头对躺在地上的苌楚厉声道:“苌楚!你他/妈的要是行的话就给老子睁开眼!老子明确告诉你,你若再不回到廖若煜的身边,他就会彻底崩溃!经历了上一次在冥间的那一事,他的魂魄本就不安稳,现在日夜忧思,神经衰弱,对他来说早就是不堪重负。你要是继续躺在这里不动弹,那就让廖若煜疯了吧,疯了,离死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你魂消魄散了,他也该入了轮回。待到他彻底忘记了你,你们,就从此罢了吧!”

    在场的众人被他的话惊在了原地,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苌楚。但那人已经处在了魂魄消散的边缘,恐怕也是听不到他的这些话的。众人不禁有些黯然,苌楚,难道真的要就此消亡了吗?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祈求姬芜的救治,他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茫然。

    然而就在此时,地上的苌楚却突然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娄魂离得近,立刻便发现了他的这一动作。他激动地蹲在苌楚的身边,趴在他的耳边道:“苌楚,快起来,廖若煜就在幽冥巷中等着你呢,你快醒来,我带你去找他。从此以后,你就不是这劳什子魔尊了,到了人界,我罩你!”

    一众人先是被他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听了他的话后,才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皆不由自主地围了过来,而一开始便站在苌楚身边的姬芜则被有意无意地挤到了一边。

    苌楚似乎是真的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手指又动了动。众人大喜,都围在苌楚的身前小声说起了话,当然,还是围绕着廖若煜展开的。

    姬芜周身的冷气更浓烈了,但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看他了。站在外围的姬月见自己的父亲僵在当地,叹了口气,上前对姬芜道:“父王,既然苌楚有望醒来,那我们便回去吧,天庭的事还需要您费神呢!”

    姬芜僵硬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姬月的手中,一言不发地飞身离开了。

    姬月看着手中的药瓶呆了呆,才快步走到屋里,对众人道:“各位让让,这个药丸是镇魂固体的,先给苌楚吃下去!”

    众人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不用想也知道这药丸是从何而来。反正药已经有了,姬芜也走了,大家便也不再介怀,纷纷闪身将苌楚露了出来。

    苌楚此时正皱着眉,似乎是被困在噩梦里醒不过来。姬月连忙将药丸倒出来,放到了苌楚的口中。

    人界,黎明

    初生的太阳缓缓地爬了上来,阳光顽强地穿过了周围的云层,越过了幢幢高楼,照射在了那条窄窄的小巷。黑暗褪去,如此狭窄的空间,竟然也洒满了明媚的阳光。

    廖若煜抱着双膝坐在小巷的尽头,阳光照射在他过度苍白的皮肤之上,透出一抹无力又甚至绝望的色彩。他的头枕在膝盖之上,脸始终朝着小巷的那堵墙。

    肖暮雪提着饭盒走到这里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准确地说,他每一次来,看到的廖若煜,都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那天他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廖若煜不见了!他匆忙出去寻找,甚至在天黑之时报了警。

    廖若煜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以他那样的状态,几乎时时刻刻,都会发生意外。

    但幸好,因为他的异状,和他太过怪异的行为着装,让一路询问路人的肖暮雪在深夜时分找到了他。当他看到瘫倒在巷子中、双眼了无生气的廖若煜时,满身的疲累和担忧,忽然就变成了无限的酸楚。

    他走上前把他抱起来,打算带他回家。却见廖若煜看着他的眼睛近乎绝望地道:“他为什么还不来呢?我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他?你说,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会不会回来见我一面?”

    肖暮雪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抱着廖若煜给他最后一点温暖。从娄魂突然被来自地界的灵符叫走时,他便猜到是苌楚出了什么事。而娄魂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难道真的是苌楚修炼失败了?

    不,无论如何,苌楚都会回到廖若煜的身边,除非,地界之中,已再无苌楚这一人!

    七月的骄阳中,肖暮雪却感到了从心中升起的、无边的寒冷。他收回思绪,提着饭盒走到了廖若煜的面前。

    廖若煜现在基本不说话,但至少他仍是会吃饭、睡觉,只是这些,他也仍旧只在这条巷子中进行。

    肖暮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廖若煜一个人在那里狼吞虎咽,有时因为强迫自己吞咽而引起了呕吐之状,他也眉头也不皱地咽了下去。有时肖暮雪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让他振作起来,但想到多日未归的娄魂,他又颓然地坐回了原地。

    对于苌楚的恢复,连他都要快没有了信心,更不要说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廖若煜。

    垂着头出神的肖暮雪突然听见“咣当”一声,抬起头,便见廖若煜吃饭的那只碗被摔到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而廖若煜却早已经冲到了那堵墙的跟前。

    “苌楚!苌楚!是你吗?是不是你?”廖若煜抚摸着那堵墙,声音急促地小声喃喃着。肖暮雪来到他的身边时,正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

    他的眼眶发酸,以为廖若煜终于坚持不住,疯了。

    “若煜,咱们先把饭吃完好吗?或许吃完饭,苌楚就过来了呢?”肖暮雪强撑着笑对廖若煜说着,又转身给他去拿碗夹菜,顺便抹去不小心溢出眼眶的泪水。

    哪知廖若煜却突然拉住他,疑惑地道:“暮雪,你没听见苌楚的声音吗?他就在那边啊!我们等一下,他马上就要过来了。”

    肖暮雪被他拉着胳膊,心中愈加酸楚,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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