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你的选择是??
    字条转向了你。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我似乎总是不自觉地便会开始去读你脸上的情绪。」

    当你的视线落在句子末尾处的标点符号时,他的手指一转,将字条翻了一个面。

    「我为你着迷。」

    你的心脏顿时一跳,但却并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他的话又让你想起洗头小哥说对方喜欢你的事情,可你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极了——无论是他对你所谓的情感,还是他话中若有若无的微妙之意。

    他的喜欢究竟是来源何处?你们分明都没见过几次面。

    这种毫无预兆、无迹可寻的情愫让你觉得忐忑,惶恐,甚至是恶心。

    你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程谨意识到你有话想说,于是他将便条纸与笔一齐递给了你,而这次的你并未拒绝。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明明只是陌生人。」

    程谨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你手中的笔轻轻取出,低头写了起来。

    「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但对我而言,你却不是。」

    他等你读完这行字后,又飞快地动起笔。

    程谨说在他正式选择你作为盛井的移情对象前,他早已观察你多时。你很少出门,因此他能见到你的次数不多,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你很特别。

    程谨写到这里蓦然顿住了,删删划划了好久,才终于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我觉得我们是同类,像是半弧,都不太完整。我不完整,所以我藏在了另一个人的躯体里;你不完整,所以你避开了人群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同。」

    你看到他的话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可不到片刻,你又缓过神来,用纸笔反驳道。

    「我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是因为我社恐,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擅长和别人相处,并不是因为我人格不完整。」

    你写到这里,笔锋一转,随即向他抛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疑问。

    「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的,你觉得对方说的话荒谬极了,一点可信度也无。你下意识便觉得对方和洗头小哥都是一样的货色——他们通过与你交流来掌握你的情绪,然后借用你的反应来推测下一步该如何走,最终引诱你说出他们想听到的话。

    洗头小哥用语言陷阱诓骗你是因为他本身性格恶劣,想看你出糗的模样,那程谨呢?

    他的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口蜜腹剑?

    在经过洗头小哥一事后,你便对他们的话暗生警惕。你觉得在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可信,无论是喜怒无常的洗头小哥,还是看似冷静温和的程谨。

    可程谨却对你挑衅的态度视而不见。他低下头,神色自若地写下了最后一行字。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罢了。」

    *

    你们间的对话便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你想从程谨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却在程谨将笔纸收回口袋前都没能写下任何东西。你觉得对方的态度和说话方式总是含含糊糊,给你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这和与洗头小哥对话不同,让你很难判断他的立场,同时也使得你更加难以与他对峙。

    直到程谨从塑封里拿出那根令你眼熟的针管时,你才条件反射似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对自己没能及时写下自己的心里话感到追悔莫及。可如今的你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已将纸笔收了回去,而你也因顾及着盛井而无法开口。

    你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着他。

    如果你真的读懂了我,那你一定知道我心里所想的!

    我不愿待在这里!我想离开!

    你紧张地盯住他的双眸,希望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犹豫或是心软,可直到对方将枕头扎入你的皮肤,你都未曾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你所渴求的东西。

    没过多久,你的意识便开始模糊。一股强烈的困倦之意涌上你的大脑,让你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在你彻底失去意识的瞬间,你仿佛听到塑封打开时,塑料薄膜彼此摩擦的声响。

    与此同时,你听见了一个略不可闻的“咔哒”,那是塑料壳与地板轻轻相触的声响。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放到了你正前方的地板上。

    *

    “爸爸一会儿就要送我离开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嘴唇快速蠕动着,耳畔边是车辆呼啸而过的响声。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清醒梦中,而你似乎正站在机场送行的车道旁。

    站在你身旁的男人嗤笑一声。此时的你面朝车道,因此看不清发声之人的脸。但你认得他的声音,知道他曾经在你的梦里出现过许多次。你对他的脸并不好奇,因为你知道他的脸大概率地会被马赛克。

    ——就如同往常的那样。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以发小的身份送你最后一程,我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挑了挑眉,将“发小”二字含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遍,最后笑道,“是再也不会见了,下次若偶然碰见彼此,就当是陌生人吧。”

    空气陡然陷入了沉默,可你们却默契地谁也没先开口,直到他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意识到剩下的时间已不多时,才终于开了口。

    “我以为你和鹿关系很好。”

    他说到这里蓦然顿住了,像是知道你听得懂他未说完的话。

    你勾起唇角,微笑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还行吧,可我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闲情理会她?况且她和我不一样……你们两个简直是天作之合。”

    对方并未理会你话语中显而易见的嘲讽之意,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突出了一句陈述句。

    “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点了点头,像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是啊,我变得自私自利了,但这都得谢谢你。”

    你转过头,看向他的侧脸。

    “我们现在是同类了,不是吗?”

    *

    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昏睡前的坐姿。

    你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在你身前的地板上正放着一根针管,里头是半管透明的试剂。

    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比往常清醒得多。以往每当你从昏睡中醒来后,你的大脑都不甚清晰,而这次你却能立马回忆起昏睡前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自己失去意识之际,地板上轻微的“咔哒”声都记得一清二楚。

    ——是的,这根针管是程谨在给你注射完安眠药后特意留下来的。他似乎只给你注射了一半的安眠药,而另一半则还躺在针管里。

    这时,你决定——

    【A. 将针管藏好】

    【B. 闭眼装睡,当作什么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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