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金玉其外[重生]
    夏荷道:“昨夜听饲养的人说,那白鹿流泪了。”

    叶重锦一惊,他原先是不相信神灵神佛的,只是自从亲自经历了死而复生这等奇事,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安嬷嬷在一旁道:“听说这白鹿是灵物,莫非到了团圆的日子,它也思念亲人?”

    沉默片刻,叶重锦道:“嬷嬷,阿锦想去瞧瞧。”

    安嬷嬷连忙应好,给他穿上鞋袜,又在外披上一件兔绒氅袍,这才领着小孩往后院去。

    那白鹿叶重锦早前是见过的,极漂亮的品种,修长的四肢,姿态甚是优雅,就连眼睛都是罕见的琉璃色,不过想到它是顾琛送的,他一个男孩养在后院不太像话,便交给别人养了。

    如今几个月未见,这灵物却是消瘦了许多。

    白鹿住的窝棚是精心布置过的,即便在腊月,也没什么寒意,反倒如暖春般舒适。平日供给的水和饲料也都是专门请的师傅打理,这鹿却毫无生气地趴在角落里,好似了无生趣一般。

    小娃娃蹲下身抚着它黯淡的皮毛,低喃道:“莫不是真的想家了?”

    那鹿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而后又继续合上眼假寐。

    夏荷在一旁道:“这白鹿平日里的吃住比人都好呢,便是放回山野,哪里就比得上咱们相府,还需要自己找寻食物,若是运气不好,被山里的虎狼给吃了都是有的,偏它不识好歹。”

    叶重锦想,或许真的是不识好歹吧。只是何为好,何为歹?

    不知何时,窝棚外站着一位穿着玄黑锦袍的少年,他沉默地望着屋内,瓷娃娃般的小孩蹲在那里,小手轻轻抚着那匹白鹿,莫名的,这场景竟叫他感到心疼。

    这孩子总有法子牵扯他的心。

    第34章 哭

    世间万事万物各有其秉性, 灵鹿原本可以漫游山水间, 活得逍遥自在,如今被困在方寸之地,又怎么能称得上“好”。

    小娃娃抚着掌下雪白的皮毛, 白鹿的皮毛其实算不得柔.软, 反而有些刺手, 正如它的生活习性,分明是如此优雅漂亮的生灵, 却偏好险峻的山涧,世代隐居山野间, 可见其脾性是倔强坚韧的。

    他弯下腰, 把这消瘦的灵鹿搂着怀里, 小声道:“我也想放你归家,可你是太子殿下所赐,若是弄丢了, 便是对贵人的大不敬, 是要论罪的。阿锦不能置家人的安危于不顾, 你可明白。”

    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便是丞相家的公子,也有力所不及之事。

    年初严寒, 这窝棚又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安嬷嬷难免不喜, 温声劝道:“小主子, 这白鹿也见了, 何不回屋用早膳,再晚些饭菜可就冷了。”

    叶重锦摇摇头,垂下眼眸,却是继续念叨:“不如这样,等下回见着太子,我再为你求情。只是……只是他有些时日不曾来相府,许是有些困难,他不来寻我,我是见不着他的面的。”

    说完这话他有些发愣,莫非他心里是想见到那人的?怎么会,他那样怕他,又怎么会期待与他相见。

    这白鹿就像前世的他,人人都道他过得好,可光鲜之下,总是藏污纳垢的,待在那人身边十余年,经历过的刺杀暗害数都数不清。

    虽然顾琛不曾拿他当做宠物对待,可他却是把顾琛当做饲主的,那人掌管着他的生死,他的荣辱,甚至是一丝一发,他是顾琛的所有物,若有朝一日,那人收回宠爱,他在宫中便活不过一日,不是饲主又是什么?

    这世上人人都需要安身立命的根本,若只能攀附他人而活,便如同水上浮萍,风中飘絮,难求心安。

    他问那白鹿:“你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夏荷蹲在一旁,听到小孩的话,捂着嘴偷笑,道:“小主子怕是馋得厉害了,竟是提起太子殿下,莫不是想念宫中御厨的手艺来了。”

    安嬷嬷戳她脑门一下,道:“都怪你这妮子多嘴,提起什么白鹿落泪,依我看八成是看错了,虽说是灵物,可到底也是牲畜,哪里会和人一样难过欢喜呢,没的给小主子添堵。”

    夏荷撅嘴,道:“奴婢哪知道是真是假,图个新鲜罢了,哪知道小主子当真了。”

    安嬷嬷正要教训她,却见夏荷忽然福了福身,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别以为你搬出太子殿下,我就治不了……你……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安嬷嬷顺着她的视线,正瞧见矗立在寒风中的黑衣少年,连忙也福身行礼。

    顾琛只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一旁的小娃娃脸上,小孩仍旧抱着那只鹿,漆黑的明眸中显出些许诧异。

    他几步跨上台阶,道:“孤送你的东西就这么金贵,抱着不肯撒手?”

    他锐利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畜生身上,那白鹿确有几分灵性,察觉到危险,当下挣扎着从小奶娃的怀里钻出去,躲到角落里了。

    叶重锦力气小,拦不住它,等怀里空了,只好规规矩矩站起身,道:“太子殿下安好。”

    顾琛拉住他莹白的手腕,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细细替他擦拭掌心,那手实在是小,只有他手的一半大小,软乎乎的,就像宫里御厨做的桂花白糖糕,带着香气,让人想咬上两口。

    他捏了捏那小爪子,道:“这大冷的天,阿锦若是冻着,孤是会心疼的。”

    叶重锦抿抿唇,没接这茬,却是试探地道:“太子哥哥,听下人们说,那白鹿昨天夜里流泪了,你说它是不是想念亲人了。”

    顾琛略一挑眉,道:“如此,孤命人将它的亲人老小一起抓来作伴,想来它就不会孤单了。”

    “……”

    小娃娃气愤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欲走,顾琛拎着小孩后颈的衣衫,把人扯到自己怀里,笑道:“阿锦抱了那只白鹿许久,太子哥哥吃味了,不煮了它煲汤算是客气,还想放它归家?”

    这算是顾琛式撒娇?叶重锦眨眨眼,道:“那……那太子哥哥要怎么才不吃味?”

    顾琛抬眸轻笑,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侧颊,道:“阿锦亲孤一下,孤就考虑考虑。”

    叶重锦回头瞧那只鹿,此时正恹恹地趴在墙角,原本剔透的眼睛里蒙着灰尘,惹人怜惜……只是亲顾琛,他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两世都被娇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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