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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镜里片

正文 钓系弱美人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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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牵连到她姐姐和谢沉珣,那就非她所想。

    明早她丑时便要起来梳妆打扮,今天早早沐浴,让她姐姐来闺房陪她。

    齐家派来的嬷嬷想管虞翎,虞翎没让她们管,让人领她们到另外的厢房住,离她这里有些距离,虞翎只想要姐姐陪着。

    她没想过今天会听到谢沉珣进宫被罚跪的消息,心漏跳一拍。

    他能去宫里见圣上,总不可能没完成圣上交代的事,可即便如此都能受罚,那只会他是为她的婚事提了些要求。

    但一旁收拾东西的丫鬟只是随口说说今天听到的新鲜事,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虞翎心里七上八下,她今天就是怕谢沉珣去看圣上,才特地和他说了断绝关系,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谢沉珣还会去。

    等到晚上泉姐来时,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周大夫平日一直和泉姐睡一个房间,今天泉姐来陪虞翎,他也不可能再在地上打地铺,等把泉姐抱上榻后,也只和虞翎说自己明早过来,让虞翎多照顾泉姐。

    虞翎点头应下来,泉姐坐在榻上,笑拉着虞翎手腕让她今日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事,虞翎只挤出一抹淡淡的笑,算是应下。

    侯府和虞家有层姻亲关系,虞翎不嫁四皇子,对侯府而言能利用地方就少,可她到底还是担心谢沉珣,她记得他身上有药味,定是伤还没好全。

    她这头还在担心,雕花门就被悄无声息推开,门外光亮照进屋门,能依稀透过纱帘看到红烛光。

    虞翎只以为嬷嬷出门一趟现在才回来。

    出嫁新娘要起早,明天要忙活的事有一大堆,缺了虞翎不可,皎洁月色透进窗子,虞翎翻来覆却去睡不着。

    她不敢吵着泉姐,侧身躺着,抱着被子,紧紧咬住唇,又发觉自己睡不了下去,最后缓缓坐了起来,去披上件外衫,打算在灯火通明的门口透透气。

    虞翎想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还不如当初直接搬回虞家宅子,免得一直让谢沉珣为她操心。

    她披着外衫,慢慢拂开帘子往外走,缓缓呼出几口气,没走两步,突然就被一个高大身影拉到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零点之前应该还有一更

    第109章

    若不是虞翎熟悉谢沉珣的气息, 她或许能被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漆黑深沉的天色被走廊烛笼微微照亮,虞翎心怦怦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 虞家现在不止有侯府的人,连齐家的人也在, 他要是被发现了, 对他和她都不会说是件好事。

    泉姐还在屋子里睡着, 虞翎后背靠着他宽厚胸膛, 细腕在他手掌里, 她低声道:“你来做什么?我都同你说清楚了。”

    谢沉珣没说话,手缓缓放在她细颈上——他刚从外面过来, 触感冰凉。

    虞翎微颤了颤,他身上有伤,还在宫里跪了一个时辰,不知身子如何。

    “你身体若是有恙,就回去养着, 我这里没你用的药。”

    谢沉珣高大身影隐在暗中, 格外具有强势的压迫力,缓缓道:“我若要带你走,你当做什么?”

    他声音和他的手一样, 有股淡淡的寒气,没有起伏, 却让人不寒而栗,可虞翎只是愣怔, 心想自己如果不是睡不着起来走走, 他待会是不是直接就要把自己带走?

    泉姐还在屋子里睡着, 虞翎不想和他纠缠, 也不敢让泉姐发现自己和谢沉珣的事,她收回手,却被他握得紧,抽不出来,只安静片刻,低道:“出去谈谈吧。”

    他能一路到她闺房还未惊动他人,只能是他吩咐侯府的人做了什么。

    谢沉珣慢慢握住她的脖颈,让她不得不被迫靠紧他的胸膛,猜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他身形笔挺,身上仿佛凝着霜雪般清寒,没答应这一句谈谈,道:“虞泉身子尚未好全,明天早上要是醒来发现你不在,你说怎么办?”

    暗色昏沉,泉姐腿不好,不能睡外边,虞翎下床时没吵她。

    但虞翎睡不着的动静不小,泉姐却没醒,不太可能,她慢慢抬起了头:“你在姐姐的药里做了什么?”

    角落四周安静,回答她的,是谢沉珣低头的亲吻,他放在她脖颈上的大手松开了,鼻息的温热让虞翎再次感觉到熟悉的亲昵。

    她只静静站在原地,一瞬间觉得所有事情回到从前,让人恍惚,她纤白的手指最后缓缓攥成拳,轻轻松开,偏转了头,轻声道:“你别再做这种事,我明天就要出嫁。”

    淡淡的光亮透进雕花木门,只他们所在,仿若只有他们二人。

    他并不算是温柔的男子,心思深沉不见底,看不穿摸不透,对虞翎的耐心却有十分,虞翎对人的情绪敏感,又惯来不喜欢真心以对,可对谢沉珣,总有些异样,他待她太好。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察觉到他的手慢慢放在她腰间,她轻轻抿一下薄唇,听他沉声道:“你可听过我母亲为何而亡?”

    虞翎一顿,轻说句不知道。

    她听过先夫人因为各种谣言郁郁而终,可这种事,显然不是她该议论的,但他会突然提起,也不会是随便说说。

    谢沉珣另一只手从她手腕滑下,和她纤细手指十指相扣,道:“母亲嫁给父亲前,自幼就另有定亲夫婿,一同长大,两小无猜,那男人比她小半岁,性子要强,心思深,却爱维护她,又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旁人见了,皆说他们金童玉女。”

    京师公子样貌俊俏者,谢沉珣排得上前排,他母亲也不会差到哪去,可她有如此要好夫婿尚未成,只能是其中有事。

    虞翎没插话,继续听他道:“母亲表姐嫉妒,设计和她未婚夫婿有了肌肤之亲,他是不认,可众目睽睽之下,族中闹了笑话,为保名声,她的婚事被牺牲,她亦被他人横刀夺爱,侯府老夫人怜她,为父亲相中她,但她嫁进侯府时,已有身孕,是她未婚夫婿。”

    年轻男女一同长大,既是未婚夫妻,情愫自比旁人要深,女子小意温柔,男子争强好胜却是愿听话,结为夫妻,佳事美谈。

    可惜好事多磨,磨着磨着,在中途插了一个人,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就算先夫人的未婚夫婿再不愿意娶,毁一个女子清白,他只能认栽。

    先夫人娘家一年来一趟侯府,不失为对先夫人的愧疚。

    他像是在和她讲故事,但虞翎听得出他没在说谎,她安安静静,终是避开他非平阳侯所出一事,又看向他,轻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谢沉珣道:“她的未婚夫婿,便是当今圣上。”

    虞翎错愕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地被谢沉珣反压在红柱上,发出一声轻响,她后背被他护住,心跳得有些厉害,直觉告诉自己他不太对劲。

    可他只是抱着她,呼吸洒在她脸庞上,问:“你可知我为什么愿照顾你姐姐?”

    虞翎闭上双眸,漂亮的脸蛋只能依稀看见轮廓,只嗅得到她身上有暗香,她不张口。

    谢沉珣和虞翎额头相靠,道:“母亲不恨她那位表姐,她恨圣上爱圣上,以死相逼不愿再要他许的皇后之位,嫁进侯府之后,亦不曾再见过圣上,可她要我效忠于他。”

    要我杀了他。

    谢沉珣最后的那句话轻,轻得虞翎都要听不见,但她明白了。

    圣上正妃早逝,从不见他有所提及,他不流连后宅女子,登基之前却已经有两位皇子,纵大皇子的岁数比谢沉珣岁数小上几岁,可谢沉珣要是圣上之子,足以证明圣上在先夫人出嫁前,做过什么。

    “父亲知母亲所有事,仍是娶了她,视我为己出,”谢沉珣声音沉,“他愧对你姐姐,我愿为担他担子,只因我认他是父亲,可你在我这,是不一样,我自幼便发誓,若得所爱,必要宠之爱之。”

    先平阳侯和虞翎姐姐,两个人的交集,本应该只在谢沉珣和虞家上,他愿意为先平阳侯做些什么,是他为人子该为。

    可他给虞翎的那些帮助,仅凭她姐姐几句嘱托,他用不着做到无微不至。

    虞翎没想过他会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她卷长睫毛颤了两下,纵使心中再清楚他是算计谋略颇多的人,或许现在所为只是在让她心软。

    可他在跟她剖真心,到底是让她忍不住这半个多月来积攒的压力,流了眼泪,道:“我也管不到你们的事,但你斗不过圣上,别和他作对。”

    她声音里带着泣声,谢沉珣低头吻去她的泪珠,从她额间往下,又落在她唇上,虞翎的双手抵在他胸膛。

    他搂着她,和她轻轻交吻。

    谢沉珣平日是最宠虞翎,他慢慢停下动作,道:“你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她蜷缩的手指慢慢松了力气,她觉得他在骗她,可她真的想他。

    床榻上的虞泉好像动了动,但有情儿女仿若什么都听不见,亦或者是听到了,只带来更深的寂静。

    过了很久,虞翎疲惫得睡过去,谢沉珣双臂抱着虞翎坐在圆桌边的紫檀木凳上。

    他轻吻着虞翎的脖颈,慢慢把她哄睡了,才拍着她的纤瘦后背,等好一会儿后,将她抱到屋子里的美人榻上,给她擦了擦身子,系上衣服。

    她纤白手指蜷缩着,才睡了不久就呼吸平缓起来,一点动静动静都吵不醒,听得出这段时间很累。

    谢沉珣坐在榻边,手抚她的脸颊,指腹里藏着是许久没见姑娘家的独占欲。

    他沉黑的眸色与黑夜融为一体,慢慢捂住虞翎漂亮的耳朵,看向纱幔垂下的床边,开口道:“请泉姑娘劝翎儿一句,勿嫁旁人。”

    床上的虞泉是醒着的,没开口说什么,她睡两年醒来之后,夜里睡觉就一直睡得沉,虞翎翻来覆去时只依稀知道虞翎睡不着,可她也醒不过来安慰,也就此作罢。

    即便虞翎起了身,她到了最后,也只听到他们在模糊的说话声,可他们刚才在干什么,她还不至于不知道。

    她今天陪虞翎是突然之举,即便谢沉珣有天大的本事,也算不到这种小事,不可能给虞泉下安神药。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

    第110章

    虞翎睡在美人榻上, 睡得熟,及寅时有人敲门叫她们,她才睁开眼, 缓缓转醒回神。

    谢沉珣不在,屋里安安静静。

    屋子里暗色深, 外头还有人在问她们醒了吗, 虞翎撑手慢坐起, 外衫和薄毯滑落, 盖在她的腿上。

    她记起他在耳鬓厮磨时说的一句话, 他说她聪明,让她明早上随机应变, 喝药之后,安安心心睡一觉。

    虞翎不懂什么意思,只被他哄了许久,她从刚刚的委屈里慢慢冷静下来,摸着脸, 发觉脸颊的泪痕已经被擦拭干净。

    门外还在唤人, 虞翎轻掀开腿上毯子,玉足踩地板,摸索到绣花鞋, 穿上后起身去开门。

    齐家嬷嬷和陆嬷嬷都来了,她们看到泉姐在这时有些惊讶, 但陆嬷嬷许是早就发觉了什么,也没多问, 齐家嬷嬷虽有些不懂, 还以为虞翎和侯府里的人感情深, 也没仔细问。

    夜黑风高, 烛灯高高点亮,泉姐醒来似乎睡得不太好,揉着额头,看起来还有些头疼,她今天是要给虞翎梳头的,待会还要忙。

    虞翎回屋看到了,先坐到床边扶她继续躺下,嘱咐让她再歇一会儿。

    嫁衣着服花时间,早早便要起,免得赶不上吉时,泉姐轻叹一声,拍了拍虞翎的手,道:“你先去换衣服吧。”

    虞翎顿了顿,回头便见嬷嬷们点着灯,在整嫁衣相关穿戴,金玉首饰都在被丫鬟托在托盘里,她沉默片刻,轻应一声知道了。

    鲜红如火的嫁衣搭在檀木架上,绣凤穿牡丹,本不是虞翎的,只因时间实在仓促,短短几天之内做不出一套,绣娘便连夜将这件没用过的改得适合虞翎身子尺寸。

    圣上金口玉言,又到这种时候,不是虞翎说不嫁便能不嫁,她细眉微敛着,被嬷嬷唤过去换衣服,没发觉到泉姐看她的迟疑眼神。

    姑娘家下午沐浴过,通体都白净,颈细,胸圆,腰瘦,穿起红色嫁衣便格外衬美貌,看得旁人心想倒真是个名不虚传的美人。

    可惜圣上不认她这种儿媳,匆匆指婚便断了她和四皇子的关系。

    丫鬟给虞翎系好腰间系带,扶她慢坐在紫檀木镜台前,又有人端上一个匣子,放红绣鞋,攒有粉珍珠,精致奢贵。

    陆嬷嬷拿出来,蹲下给虞翎穿鞋袜。

    丫鬟手拿蔻丹走过来,虞翎只看了一眼,便轻伸出细指,由丫鬟扶住,涂红蔻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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