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是时候了吗?”

    张雁声说:“差不多可以了。”

    岳松凝视她:“你是我见过的年轻女孩中,耐心的最好的。”

    张雁声微微侧头:“是觉得我可怕吗?”

    “不。”岳松微笑,“是说明你有清晰的目标,和坚定的执行力。

    他说:“这很好。”

    黄哲开着车前往一个派对。他看了眼放在副驾上的包,想着待会在派对上大赚一笔,禁不住露出微笑。

    前往郊区别墅的路上却设了路卡查酒驾。

    黄哲并不担心,他并没有喝酒。老实地按照交警地要求下车吹气,却被几个目光格外锐利的“交警”围住。等黄哲察觉不对的时候,人已经被控制住。

    警察几乎不用搜车,因为那个包就那么大剌剌地放在副驾上。缉毒的警犬都没排上用场。

    黄哲被匿名电话举报运毒贩毒,警察一举将其查获。还顺藤摸瓜,抓捕了一系列同伙。

    搜出来的毒品的重量已经过了线。在这个对毒品限制格外严格的国家,已经达到了死刑的标准。

    黄哲很快就被判了死刑,没有缓刑的余地。

    十月,天气凉了。

    某天,岳松问张雁声:“后天有一个聚会,要不要一起去。”

    张雁声的眼神有些微微的异样:“后天?”她顿了顿,没问跟什么人,却问:“在哪?”

    “金鼎。”岳松说。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惊奇:“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金鼎?我好像一次都没听你提起过。”

    金鼎是k市这几年新兴起来的很有名的娱乐会所,张雁声这样的年轻人从来不踏足那里,实在有些奇怪。

    岳松当然不知道,从金鼎开业以来,张雁声便有意地避开这一处地方。

    张雁声平静地说:“嗯,一直没机会去,倒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到了这一年特定的那一天,张雁声陪岳松去参加了那个聚会。

    一直玩到凌晨十二点,岳松要离开:“和m国的客户有个视频会议,他们那边是下午。”

    他于是牵着张雁声的手离开了。

    走廊里,服务生认得这位s客户,躬身:“岳少。”

    岳松点点头,牵着张雁声的手继续往前走,却觉得张雁声的脚步似乎越来越慢,拉着她走越来越费力。岳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累了吗?”

    张雁声摇了摇头。

    经过628房间的时候,门突然打开。

    一个女孩冲出来,冲张雁声伸出手去:“救我……”

    浓妆艳抹的脸,非主流的发色。

    好看的脸完全被过浓的妆容遮盖了,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也看不出晨昏颠倒生活混乱留在脸上的痕迹。

    “救我……”

    那女孩伸出手来,无力地求救。

    张雁声凝视着她。

    那涂着黑色指甲的指尖在碰触到张雁声的刹那,灰飞烟灭。

    那一个张雁声不复存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张雁声。

    岳松被突然停下的张雁声扯住。感觉她的手猛了地握紧了他的手。

    交往数年,岳松早就知道张雁声是个怪力女。她这一下用力,岳松倒吸口凉气,转头看她。却看见她望着628包房的门。

    那房门打开,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因为一开门便直面一个眉目冷艳的女孩,不由惊艳了一下。

    第二眼才看到和她牵手的岳松,相貌英俊,清冷矜贵。

    真是般配。中年人赞叹着,挺着啤酒肚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628的房门回弹关上。

    “怎么了?”岳松问。

    张雁声转过头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以为看到了认识的人,看错了。”

    “哦。那走吧。”岳松抬手看了眼手表,“回去先洗个澡,身上都是烟味。”

    ……

    开完了视频会议,岳松以为张雁声已经睡了,却发现她不在床上。

    他奇怪地找了找,在露台上找到了她。

    “不嫌冷?在这里吹风。”他推开落地玻璃门,笑着问。

    十月的夜风很凉了,但张雁声吹得很舒服。她的手边还有酒。

    她给岳松斟了一杯:“来,喝一杯。”

    岳松笑了,走过去:“这么有兴致?有什么好事?”

    张雁声把酒杯递给他,两指并拢,从额头指向星河灿烂的夜空,大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与时间顺行。”

    她眸子中亮光惊人,嘴角噙的笑让人看不懂。

    岳松失笑:“说什么傻话。”

    张雁声举杯:“干杯!”

    岳松问:“庆祝什么?”

    张雁声笑:“我的人生。我和你。”

    “好。”岳松欣然与她碰杯,“的确是值得干一杯的。”

    饮尽,放下杯子,张雁声双手撑着栏杆:“你来看。”

    岳松也放下杯子,走到张雁声身边,搂住了她:“看什么?”

    “看这个世界啊。”张雁声张开手,“真大!”

    虽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但城市的景观灯光彻夜不熄。从岳松的高层隐墅俯瞰,天高地阔,城市璀璨。

    张雁声说:“可有些人,被困在很小很小的事情里,挣脱不出来,看不到世界有多大。一生就突然结束了,死之前全是悔恨。”

    “那一定很遗憾。”岳松说。

    他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夜景,虽然明亮、辉煌,但……就是他每天都会看到的日常景色而已。

    太寻常,太寻常了。

    “撒够酒疯没有?”他亲亲张雁声的发顶,“走了,睡觉了。”

    张雁声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特别的高兴,靠在他肩头吃吃地笑。

    岳松无奈,俯身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张雁声笑:“你又这么抱我。”

    岳松挑眉,什么叫“又”?

    他无奈笑骂:“醉鬼。”

    “我没醉。”张雁声搂住他的脖子,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今生岳松也在这个夜晚这样抱着她。但他的脸颊领口没有点点血迹,他的眉头没有担忧地蹙起。

    他的眉眼都带着笑,唯一不变的是那份温柔。

    在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上,经由指腹,传递给皮肤。

    今生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张雁声与前世那只手十指相扣。

    温柔的爱人,炙热的体温,生命律动如潮。

    星子渐淡,天边升起了鱼肚白。

    这人生,又是新的一天。

    【正文完结,番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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