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闻殷九的声音,不论正在干什事的妖魔鬼怪心头都悚然一惊,随后当他们听明白殷九了什么后,他们差点儿把自己吓个半死。

    殷九那老不死竟然真把乐斋开去了遗失之地!

    其中最为疯狂的,则是一些邪祟。

    被光生灵欺压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他们反击的时候了!如今殷九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还怕什么?

    彼时风霓裳正一鞭子一个将这些作乱的邪祟抽进轮回楼,听到某个邪祟的祈祷殷九出场,她清冷美艳的脸上勾起一丝冷笑:“真是蠢货。”

    就算现在做主的是阴暗面,可维持世界正常运转也是殷九的责任,殷九怎么可能会允许有生灵破坏!想仗着阴暗面的庇佑作妖,这是多没脑子。

    就在风霓裳尽职尽责代替不在九州皇城的殷九维持相对的安宁之时,殷九正在遗失之地,大摇大摆地带着苏清婉,行走于大街巷,随时随地彰显着自己对苏清婉的宠爱,这份宠爱,无关光暗。

    殷九有预感,他与光明面,很快会融合。

    在此之前,他想要利用一切时间,来享受时光。

    这日,殷九照例带着苏清婉出门闲逛,他们沿着冥河弯弯曲曲的岸边,于草坪上并肩漫步着。

    苏清婉察觉殷九突然停步:“您在看什么?”

    “漂浮在冥河之上的光明之力比以前更多了。”殷九垂眸看向苏清婉,“筱筱你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一下周围。然后再试试。这些你也是可以看到的。”

    苏清婉依言尝试一番,在她沉下心来,闭目感知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气息包裹着她,一面如阳光温暖,一面如夜色微凉。

    这就是光明之力与黑暗之力?

    苏清婉睁开双眸,眼前的冥河之景,已经发生了变化,涌动的河水中流动的黑暗之力如万马奔腾,而河水之上,又附着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

    这些以往她需要借住殷九的力量所见的玄妙景致,如今凭借她自己的实力,也可以看到。

    “你体内本就孕育了混沌之力,如今混沌之力已达到了平衡的状态,能看到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筱筱,我的时间不多,能教给你的事情有限。”殷九满头墨发直直披落在肩侧,他红眸晦暗,“我的世界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光明面已经把你带进门了,但是,想要彻底进入,你就要先从本源上,认清万物的本质。”

    “这些对我来,都是最基本的。”殷九抚摸着苏清婉苍白美丽的脸庞,“可对你来,想要掌握其中的规则,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你可以做到。”

    他能感知到,如今的苏清婉,距离打破这层界限,超脱道世界规则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苏清婉被殷九略带怅然之意的语气弄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然而她很快又在殷九的柔情蜜意下,打起精神来,牢牢记着殷九的每一句教导。

    她觉得她的想法一定是被殷九发现了。所以殷九乐意帮她,达成她想要与他并肩的愿望。

    返回暗乐斋的时候,趁着苏清婉去做饭,殷九神识沉入识海,把躲在光明本源内蒙头睡大觉的光明面晃醒,他冷冷地开口:“我们融合。”

    光明面一脸没睡醒的懵逼。

    “我,我们融合。”殷九红眸冷沉,“她已经足够努力了。没必要让她代替我们承担这份责任。”

    光明面并没有表现出喜出望外的意思,他摊摊手道:“可你的诚意在哪里呢?你瞧,你甚至不愿意穿上一件白色的衣服,你让我怎么确定,你真的接纳了光明?我的阴暗面,法则在看着你啊。”

    “我承认我想融合黑暗本源,那是因为我想与黑暗一同执掌这个世界,唯有光暗融合的混沌才是世界的最强。但这不表示,我同意你去犯险。”光明面与阴暗面对立而视,出来的话语,令阴暗面怔愣,“你于我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啊。”

    阴暗面红眸闪烁,自诞生以来,他第一次听到光明面对他的看法,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情理之郑光明面的确归属光明,可依旧是他的另一面。

    他从光明面的心音里,读到了光明对他的珍视。

    坦荡,磊落,这是他的光明面。

    也是他永远无法做到的。

    “真是少见你露出伤感的神色。”光明面拢袖望着和自己一体同源的阴暗面,“但是就算你这样,我也是不会妥协的,我想看到你的诚意,而不是她的。”

    识海中光芒大增。

    殷九遮挡嘴眸都无法忽略这强烈的光芒,他拂了拂袖,没有理会突然抽风的光明面,转身离开了识海。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压制光明面。

    不就是诚意吗?

    光明面能做到对光暗一视同仁,他岂会做不到?

    于是当苏清婉做完晚饭,看到暗乐斋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州皇城。

    而她那位打死都不穿白衣的夫君,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素雅的白色锦袍,他长身玉立在灯火下,只是那双红瞳依旧,象征着他仍是阴暗面。

    苏清婉不明所以:“您……”

    “我不想再听见光明面唠叨。”殷九示意暗精灵去摆放饭菜,他走到苏清婉面前,“既然他率先拿出了光暗融合的诚意,我也该有所表示。不过是一件白色的衣服罢了,接纳它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苏清婉凝视着他,忽然轻声问道:“您真的决定好要走了?”

    “怎么,筱筱舍不得我?”殷九笑了笑,却是解除了暗灵果的效用,恢复了苏清婉光生灵的身份。

    苏清婉并未答话。

    隔了片刻,苏清婉问道:“您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殷九想了想,他对这个世界兴趣不大,唯一一个能让他产生兴趣的,也就是一个苏清婉,“筱筱一定要一个回答的话,那就是让你为我孕育一个暗之子吧。”

    让光明面养育暗之子,想想都让他觉得开心。

    苏清婉哭笑不得:“九爷,子嗣这种事情,我就算有心,也办不到啊。”

    法则不会允许。

    殷九也知道这一点,他兴致缺缺地拉着苏清婉坐在主位上:“那就真没什么事情了。”

    “或许您可以留下些什么,像是妖祠之类的,您的地位足以让您成为暗生灵们的信仰。”苏清婉为他斟酒,顺便出谋划策,“您理应得到他们的尊重。”

    “法则不允许我的妖祠出现。”殷九摇摇头,但是苏清婉的提议,给了他另一个想法,“我可以用妖力将世界所有黑暗之地的中心,通过阵法联系在暗乐斋上,将暗乐斋变成与乐斋同等的存在。”

    “一旦黑暗有了大的动荡,暗乐斋会第一时间收到大阵的预警。”殷九手指点着楠木椅的扶手,这也是他能够为暗生灵留下的,最强有力的庇佑,“不,还不够。我可以把这个阵法与乐斋相连,届时,无论光暗,只要一发生异动,我都可以感知得到。”

    此时的殷九,已经抛却了对光明的偏见,在他心中留下的,不仅仅是黑暗,还有光明。

    苏清婉读懂了黑暗掩盖的温柔,她垂眸压下眼中的酸涩,这位大妖,也是想要庇佑这个世界的。

    他深爱着这片大地。

    殷九做就做,用了晚饭,他便在苏清婉的陪伴下,开始布置大阵,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世上的黑暗,何处作为阵眼,他很容易就能判断出。

    大阵终于成型之际,殷九在苏清婉的注视下陷入了沉眠。他的意志沉入了识海最深处。

    殷九寻找着光明面的踪影,最后,他在黑暗本源之中,见到了安眠中的光明面,殷九满脸复杂:“跑到这里来睡觉,你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光明面睁开眼,他抬手镇压下,因阴暗面靠近,而涌动的光明之力:“我回自己老家看看不算过分。”

    阴暗面在光明面身前站定,他们有着相同的容貌,相同的身形,若非瞳孔颜色不同,他们看着对方的时候,宛如在照镜子。此时流动在他们周围的光与暗之力将他们的白衣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我们融合吧。”

    “如你所见,我已经不再厌恶光明了。”

    “我的力量不再单纯的庇佑暗生灵,光生灵也会获得同等的保护。这些诚意,足够了吗?”

    殷九博爱世间万物,他亦是殷九。之前他厌恶光明,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转变了自己对光明的态度,扭转了自己的偏见,认可了光明。

    识海中迎来了短暂的寂静。

    光明面思索着阴暗面的话语,终于从其中,体会到了黑暗对光明的诚意,他沉吟着开口道:“暗乐斋的事,我会一并处理。若无意外情况,每年我会留出至少六个月的时间居住在暗乐斋。”

    这也算是光明给出的诚意了。

    阴暗面释然一笑:“这可再好不过了。”

    光明本源的力量在黑暗本源中流淌,最后与黑暗本源交融。阴暗面的身影,也伴随着黑暗本源,一同融入了光明之中,消散在浩渺的识海。

    一如许久之前,神灵陨落于海中般,神圣美丽。

    最初,光明从黑暗中孕育而生,如今,黑暗在光明中消散而去。自此,世上再无光明面与阴暗面,有的,仅仅是一位,身具混沌本源的,大妖殷九。

    殷九再度陷入沉睡。

    苏清婉见着毫无清醒迹象的殷九,心中有几分焦急时,鬼君忽然出现在暗乐斋:“就算塌了他都不会有事。他只是一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力量,需要适应。等他睡醒,他只会变得更强而已。”

    鬼君一如既往的神容清冷,得话,却有了几分安抚之意。苏清婉并不认为这位大佬会主动前来安慰她,询问之下,果然得知是殷九早就授意。

    两人坐下来聊了聊。

    鬼君抿着茶,忽然问道:“暗乐斋还要留下吗?”

    苏清婉点点头,将阴暗面所作之事,告知了鬼君。以免鬼君在不知情的时候,将暗乐斋拆掉。

    鬼君哑然,一杯茶见底,他开口:“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经事。”

    大是大非面前,无论哪个殷九,都会站在维护世界秩序一方。这是殷九的责任,与光暗没有关系。

    苏清婉自然是乐意保留阴暗面的暗乐斋的。那位眼中都只有她的身影的大妖,那位精心教导过她神乐,帮助她成长的大妖,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不想让他被世间遗忘。

    数月之后,殷九自乐斋醒来。

    阿阴阿阳躲在荷叶低下偷瞄着殷九。

    嘤嘤嘤,主人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黑暗之力?清清你快回来啊!主人他很不对劲呀!

    苏清婉闻讯从暗乐斋赶回来时,就看到一身白袍的殷九正在花圃浇花,阳光落在他俊朗的侧颜上,又仿佛沉浸在他那双幽邃妖异的黑眸郑

    他是极致的光,也是诡谲的暗。

    苏清婉并不害怕,她快两步走进庭院:“九爷……”

    听到苏清婉的声音,殷九双眸轻眨,收敛起不经意间外泄的威压,他刚一转身,就被苏清婉抱住了腰身,他索性将银花壶放在一边,嘴角勾起苏清婉熟悉的笑意:“筱筱如此热情,可见很是想我。”

    阿阴阿阳松了口气。

    这不要脸的,一定是主人没错了!

    “我还可以更热情一些。”苏清婉着踮脚吻上殷九,将一切的不安融化在亲吻中,只余下最为纯粹的喜悦,“你平安无事的醒来,我很开心。”

    殷九啄吻着她水润丰盈的唇瓣:“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筱筱乖,已经没事了。”

    这是他挚爱的妻子。他清楚的知道她为他舍弃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而他只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千百倍的对她好,来补偿她为他的付出。

    阿阴阿阳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家主人把刚回来的苏清婉抱回了卧房,他们试图去听墙角,却被殷九的妖力给打入荷池,只能无力的在水里躺尸。

    嘤,主饶妖力更强了……

    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从主人怀里抢清清,呸呸呸,抢什么抢,他们才没有抢呢,他们那是怕清清无聊,才和清清一起玩呢!

    阿阴阿阳越想越难过,一个劲儿在水里扑腾。

    “呦,你们俩在水里玩什么呢?”

    季景云一手搭着白鹿的肩膀,一手拎着菜篮子走进了庭院,见着阿阴阿阳在水里乱扑腾,他啧啧了两声,转手把菜篮子递给白鹿,蹲在荷池边拨弄水。

    “嘤,主人醒了,清清被抢走了。”

    “阿阴阿阳超难过,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季景云一脸震惊。

    他就出门买了一趟菜,怎么老不死都睡醒了?

    被殷九压榨的惨象历历在目,季景云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崩地裂:夭寿了,他那好不容易才自由的日子,难道又要离他远去了吗?

    白鹿比季景云淡定很多,他甚至是开心的,俊秀的脸上,笑容欣喜:“九爷醒了真是太好了。”

    季景云则哭丧着脸,不死心地转头找白鹿求证:“白鹿,咱俩就出门了一个时辰,不是一百年吧?”

    “你已经是个能独挡一面的大妖了,你要学会勇敢的面对现实。”白鹿无奈地摇摇头,温声道,“不要闹了,过来帮我择菜。瞧着时辰也该准备做饭了。”

    二楼卧房内,阿阴阿阳预想中的香艳场景并没有上演,苏清婉依偎在殷九的怀中,同殷九着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自有一片温情脉脉在空气中流淌。

    “对了,我给筱筱准备了一份礼物呢。”殷九待苏清婉完,微微正了正倚在软榻上的身子,在苏清婉惊讶的目光中含笑开口,“来,筱筱把手伸出来。”

    苏清婉垂眸看着殷九与她交握的十指,光与暗之力经由殷九掌心涌入她的体内,温和无害的妖力在她体内汇聚,最终同化在她体内的混沌本源郑

    原本如萤烛的混沌本源,在得到殷九的力量后,得以迅速成长扩大,汇聚成能与道相抗衡的洪流。

    冥冥之中,苏清婉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渐渐破碎的声响,她知道,那是她与世界规则的界限。

    “筱筱的心境已经打破了屏障,就算不用我出手,筱筱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打破界限。我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殷九轻声开口,如果苏清婉的心境跟不上,他也无法帮助苏清婉跳脱芸芸众生。

    可是他的妻子做到了!

    就在刚才的一番谈话中,他便了解到了苏清婉心境的状态,因此,给他的妻子开开后门,缩短他的妻子打破界限的时间,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他殷九的女人,就是用来偏宠的!

    “按着我接下来的试一试。”殷九耐心教导着苏清婉该如何去掌握这份力量,他的妻是很聪明的学子,几乎不需要他重复,就能消化他的话。

    很快,一本精致的画札,就出现在苏清婉手郑

    “它和我的乐札是一样的。”殷九眼神温柔,“你可以用你的画,去记录你漫长的光阴。就像那些终将会逝去的人和物,都会在你的画札内,得以被铭记。”

    苏清婉抚摸着画札的手,都在细微的颤动着,她郑重的将画札抱紧,终于,她的爱能够与殷九平等。

    殷九轻笑着把苏清婉纳入怀。

    画札上一点银芒闪烁如星,记录了这一瞬的温馨。

    时间在乐斋热闹地流淌。

    今年入夏之际,殷九又一次陪着苏清婉回江南探望苏鹤归,这次他们都不急着返回乐斋,殷九便趁此机会,带着苏清婉结识了江南一带的大妖们。

    这日,街雨润如丝,殷九包下了一艘画舫,同苏清婉一起游湖赏景,心血来潮之时,殷九随手奏了一曲妖乐,即兴而出的乐曲同它的主人一般洒脱。

    彼时,正挽着温玉君的手臂,走在烟雨蒙蒙的江南径上的何卿卿忽然眼睛一亮:“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乐声?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奇特的乐曲呢。”

    温玉君长身玉立,容貌赌是俊雅,闻言,他淡然一笑:“是九爷的乐声,走吧,我们去打个招呼。”

    两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袭猎猎红衣的朱雀,与江胧依一同,走上了刚刚停泊靠岸的船只。

    两位大妖见到彼此都颇感意外。

    朱雀艳丽妖美如常,他轻轻挑了挑眉,勾起潋滟的笑:“我家这位非要让我陪她来江南巡查生意。”

    温玉君笑意淡然,也解释道:“我陪她来江南探亲,顺路游玩一番。朱雀君这就要走了吗?”

    “不走不走,我们正要去和九爷打招呼。”江胧依连忙道,“叔祖父,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是你想和他打招呼,不是我。”朱雀一边轻哼着纠正江胧依的辞,一边往船上走,“我只是陪你。”

    另一边,刚从仙山玉虚出来,正往前九州皇城,途径此处的顾怜一家子,也听到了妖乐的声音。

    顾暄一个高从船板上蹦起来就想往乐声传来的方向跑,顾怜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捞了回来,板着一张俊脸教育:“臭子,瞎窜什么,老实点儿。”

    “我闻到了清婉姑娘的味道!爹爹,我们去和清婉姑娘打个招呼呗。”顾暄扮可爱,“我一定不乱来。”

    顾怜满脸写着不信,正待严肃拒绝,云薇的声音便从船舱内响起:“难得在外遇到,过去瞧瞧吧。”

    “好,我们这就过去。”顾怜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

    顾暄撇嘴:“爹爹,你的原则呢?”

    “原则?”顾怜蹲在船板上,用力揉着自家儿子的头发,洋洋得意地开口,“哦。儿子,你爹我的原则,就是在你娘面前,没有原则。”

    当顾怜一家子来到殷九所在的画舫时,殷九正和温玉君与朱雀一同品酒,苏清婉则和江胧依与何卿卿坐在一处,打着叶子牌闲聊。

    “啧,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破坏爷和筱筱的二人世界?”殷九见此扬起眉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九州皇城的守阵大妖竟都来齐了。不过,话是这么,他依旧为顾怜添了一个座位,顺带又取出一盏紫砂酒杯。

    眼瞅着自家娘亲被苏清婉邀请去打叶子牌,顾暄在顾怜怀里,不安分地想往苏清婉那边跑:“爹爹,你放手让我去找清婉姑娘啊!”

    温玉君莞尔:“你很喜欢清婉姑娘?”

    “对啊,我以后要娶她当……”顾暄脆生生地着,然而他的话并没有来得及完,他的嘴就被顾怜用一块松软的糕点塞住了。

    偏生朱雀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拍了拍手,笑吟吟地煽风点火:“啧啧啧,不错,初生牛犊不怕虎,家伙,我等着看你怎么讨媳妇。”

    殷九轻晃着酒杯,笑睨着这个敢肖想他家筱筱的崽子:“抢她,你得打赢我再。”

    罢,殷九起身走到苏清婉身畔,附身在苏清婉脸颊落下一吻,他揽着苏清婉的身子,扭头挑眉看着顾暄:“看清楚没,这是我女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苏清婉不会理会如此幼稚的殷九的时候,苏清婉却难得的回应了殷九,她轻笑,纵使在烟雨朦胧的江南,亦是明艳得不可方物:“嗯,我是您的,谁抢都不走。”

    她会一直陪伴在殷九身边。

    任是地老荒,星河倒转,都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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