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没想过我为什么查都不查就直接找上了你?”

    男人抬起眼皮,咧嘴一笑,满口血沫子吐了口唾沫,“干!”

    沈钰竹笑眯眯地抓住他头发,砰砰砰——连着在墙上撞了三四次。

    最后他松手的时候,男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现在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不明白了,”男人气若游丝,“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先生那种人物,怎么就对你这么个东西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你想知道啊?”闻言,沈钰竹低头,二人之间的距离一时间拉得极近,几乎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也是这时,男人才看到了一直遮掩在他眼里,平时从不外露的的森冷寒意。

    沈钰竹摇头“你跟你那个主子一样让人恶心。”

    “太脏了,”他站起来,看着一身血污的男人,“本来想一直留着你作‘内应’的,可惜,你不该打他的注意。”

    “你们呢?”沈钰竹忽然回头,看着一群哆哆嗦嗦的“鹌鹑”,冷笑,“想起什么了吗?”

    “少爷……”这时,一个看着清秀的女孩子站了出来,“我看到江先生在逗猫的时候,她——”女孩子颤着手,指着其中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把江先生推倒了。”

    “是吗?”沈钰竹的视线转移到了女人身上,他看着女人,若有所思,之后忽然开口,“我记得你,你好像是我某个快表到三服开外的表兄的妹妹?”

    女人勉强笑了笑,“这,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和江先生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去推他!”

    “怎么是平白无故,我看你和苏冉冉小姐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女孩子这时候也不抖了,她继续补刀,“况且,你当时推的时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蠢成什么样,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出这种事。

    “我……我!”女人往后退了几步,几乎要跌倒,“少爷,我——”

    “闭嘴!”沈钰竹将手揣在裤兜里,眉眼弯弯,“通知冉冉,明天家里忙,就不留她吃早饭了。”

    “少爷……”女人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她几乎可以想象,家宴的时候被主家赶出来——被分家那群人知道,苏冉冉要丢多大脸,而她自己……

    “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麻烦了大家这么久,抱歉,都先回去休息吧。”沈钰竹将满脸血的男人提起来,温声对众人道。

    一群人嘿嘿伽笑,忙不迭跑了。

    第107章 如此母上

    “他怎样了?”沈钰竹一手抓着男人的头发将直接提起来,一手打电话。,

    “还好,”沈钰衡打了个哈欠,仰头靠在墙上,“就是溺水比较严重,不过好在及时催吐了,也没多大问题。”

    “嗯,”想了想,沈钰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如果他半夜醒来,你记得照顾他,跟他说,我现在有点儿事,明早就过来,让他别怕。”

    沈钰衡“……”

    沈钰衡“他又不是个宝宝!都这么大上大学的人了,放古代那是科举都中了要当官了,再过两年等他二十一到,及冠之后都可以当家了,你要不要这么紧张。”

    “哥,”沈钰竹喊他。

    沈钰衡“……”

    行行行怕了怕了,没事叫什么哥啊,沈钰衡红着耳朵,眼神非常不屑。

    江羽觉得自己很累,眼前白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楚,耳边除了淙淙的流水声,什么也听不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隐隐约约觉得应该留在原地,但脚不受他控制,一直在往前走。

    周围偶尔也有人路过,但大家各走各的,彼此谁也不理谁。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片几乎永远也走不出的迷雾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前面,小小的一只,在周遭尽是白色和灰色的世界里,那双鎏金般的眸子,就像两个小小的灯笼。

    “喵——”一声猫叫响彻路途。

    周围似乎扭曲了一下,白雾慢慢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江羽低着头躬着背,在他的角度里,哪怕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看到那人白色的衣角,上面纹着繁杂的不知名的花纹。

    江羽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皮发沉,怎么也睁不开眼,渐渐的,竟然有了模糊的睡意。

    那人走近几步,站在他面前说了句什么,江羽听不到,只看到他站了片刻就转身离开了,而江羽留在原地,越来越困,最终,沉沉睡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人间的时候,沈家的拜祭已经结束了。

    苏冉冉一大早接到让她离开的消息,不可置信,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打了女人一耳光,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哭着去找沈夫人,但最终还是红着眼眶离开了。

    其他旁支留在会客厅,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沈钰竹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他以为自己走的悄无声息,却在刚出自己院门的那刻,就撞到了就在那儿守侯已久的沈夫人。

    “您怎么在这儿?”他眨了一下眼,走近几步。

    沈夫人仰头看着他,母子二人视线相接,片刻后,依然是沈夫人先移开了眼。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离开了,以后有空再回来。”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们,”沈夫人垂头,看着院子里零星飘落的几片梧桐叶子,“你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们,是吗?”

    沈钰竹“……”

    噗嗤一声,沈钰竹摇头,“您在说什么呢,什么恨不恨的,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要记仇?不过,无缘无故的,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查过你当年的生活,”沈夫人转头,没有接沈钰竹的话,她直直地看向沈钰竹的眼睛。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躲避她这个儿子。

    “那人是个赌鬼,你三岁左右的时候,他为了躲债偷偷跑了出去。留你和那个女人孤儿寡母生活在贫民窟里,……之后那个生病,但因为没钱,最后活活病死在床榻上——你一直守在她旁边陪她说话。你以为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夏天蚊虫多,尸体腐烂的快,她的儿子守在另一个女人床前,已经一两天没吃过饭了,却仍固执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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