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难哄
    说完,温以凡不再看另外三人,手上还在发抖,开始给赵媛冬打电话。

    可能是还在睡觉,过了半分钟,赵媛冬才接了起来。

    “阿降?”

    温以凡的鼻子一酸,听到她的声音,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才掉了下来。没等她出声,车雁琴已经过来帮她的手机夺去,冷笑道:“赵媛冬,瞧你带出来的好女儿!”

    “……”

    “我给你苦心苦力地带孩子,结果呢!她现在想把我弟搞进监狱里。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解决这个事情,你别想好过!”车雁琴说,“我弟做什么了?他就喝醉了走错房间!什么事情都没干!你女儿硬想给他冠上个强奸罪!这心得多黑啊!”

    车雁琴像是极为恼火,自顾自地在那骂了好一阵。

    温以凡也没力气去把手机抢回来。

    半晌后,车雁琴才把手机扔回给她。

    温以凡盯着还在通话中的屏幕,突然不太敢听了。想到了上回,自己想让赵媛冬把自己接回去时,她连话都没听就挂断的反应。

    她捏了捏拳头,缓慢地把手机贴到耳边。

    拜托了,妈妈。

    求你了。

    我求你了。

    你救救我吧。

    你别再抛下我了。

    下一刻,那头再度传来赵媛冬极为为难的声音:“阿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大伯母说她弟弟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想太多,过两天妈妈就来――”

    温以凡没再听下去,直接掐断了电话。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温以凡那一刻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样的一面。

    那一刻。

    她只希望全世界都去死。

    ……

    那个兵荒马乱的凌晨。

    温以凡和车兴德被前来的民警带走,她把这整个晚上,再加上这一年的所有事情都叙述出来。之后,她没再回大伯家,住在了一个女民警的家里。

    女民警同情她的遭遇,给她做着心理疏导,还提了让她想住多长时间都行。

    女民警有个女儿,名叫陈惜,恰好是温以凡的同伴同学。两人在学校的交集不多,但陈惜的性格非常好相处,不提她发生的这些事情。

    只是跟她聊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题。

    到了晚上,陈惜跟她说着说着话,突然跳了起来往房间跑:“对了,我改一下我的志愿吧,我不想选人力资源了!我靠,现在几点了!”

    听到“志愿”两个字,温以凡的眼皮动了动。

    想起了自己因为赵媛冬的提议,才选择的南芜大学。

    又想起了前不久,赵媛冬在电话里说的话。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被车兴德掐出的红痕,神色怔怔。

    没多久,温以凡也起身进了陈惜的房间。

    此时陈惜正坐在桌前,刚打开了电脑。余光注意到温以凡的身影,她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怎么啦?”

    温以凡盯着电脑屏幕:“陈惜,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可以啊。”陈惜爽快地说,“你要干嘛呀?”

    房间里安静几秒。

    温以凡眼里的光像是消失了,轻声道:“我想改志愿。”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温以凡一直住在陈惜家。

    尽管脱离了车兴德这一号人物,但不到凌晨三点,温以凡依然睡不着。她极其没安全感,总会睡着睡着就惊醒,会觉得有人压在她身上。

    每天都觉得喘不过气。

    温以凡不想跟任何人联系,每天都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只听着女民警的吩咐,有事情要去派出所补录口供,才会出门一趟。

    但因为温以凡的身上没有被侵害的痕迹,也没有证据,再加上温良贤和车雁琴都在替车兴德说话。最后车兴德也没受到太大的惩罚,只是被拘留了几天。

    这事情在北榆一块区域闹得沸沸扬扬。

    全都在传,有一家的舅舅把亲外甥女给强奸了。

    温以凡每天都在陈惜家里,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得日子痛苦难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消瘦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这个征兆很不对劲。

    温以凡不想再去管这些事情。

    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也什么都不想去想。

    她只想快点等录取结果出来,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就离开这个城市。

    离这些事情都远远的。

    那段时间,温以凡过得浑浑噩噩的。

    她不跟外界沟通,手机长期处于关机状态,每天做得最久的事情就是在角落里发呆。

    温以凡觉得自己好奇怪。

    明明前段时间还觉得曙光在即。

    明明先前还觉得生活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可她现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负能量。

    每天都在想着车兴德压在自己身上时,脑子里冒出的那个念头。

    每天都想着死。

    录取结果出来的那一周,北榆接连着下了几天的细雨。

    那天,查完录取结果后,陈惜极为高兴,兴奋地抱了抱她:“太好了,我跟我男朋友被同一所学校录取了,我俩可以去同个大学了!”

    那一瞬间。

    温以凡的思绪从黑暗里挣脱。

    她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忘了什么事情。

    她跟桑延约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学。

    但她忘记了。

    她改了志愿。

    她没有跟桑延说。

    这个念头冒起来的时候,温以凡的心情依然很平静。像是觉得这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一个结果,过了好半晌,她才站了起来,从翻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没拿出来过的手机。长按开机。

    跳出一大堆未读消息和电话。

    桑延在这段时间给她发了几十条消息。

    最新一条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桑延:【我去找你。】

    温以凡盯着看了很久。

    注意到她的失神,旁边的陈惜打断她的注意力:“你怎么啦?”

    温以凡抬头:“我出门一趟。”

    “啊?”这是这半个月以来,温以凡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出门,陈惜有点儿惊讶,“怎么了?你要去哪?要我陪你去吗?”

    温以凡笑了下:“不用,我去见个朋友。”

    陈惜:“行。”

    温以凡起身走到玄关,打开门,后头又传来陈惜的声音:“诶!对了以凡,外边在下雨,你带把伞出门吧!”

    说着,陈惜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把伞。

    她看向陈惜,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呀!”陈惜笑,“跟朋友玩得开心点啊。”

    听到这话,温以凡沉默了几秒,才道:“好。”

    温以凡出了门。

    外头天已经半暗了,雨势并不大,像是细蒙的针。落下来也无声无息的。眼前的雾气很重,水泥地也深一块浅一块的。

    想着桑延平时下车的地方,温以凡往大伯家的方向走。

    刚走到那条小巷,温以凡再度碰到了车兴德。像是没想过会碰到她,他愣了下,而后再度拽住她的手臂,像个得志的小人:“哟,霜降啊。”

    “……”温以凡的痛苦感再度冒起,用力地挣脱着他的手。

    “报警是吧?你说你报警这事儿,对咱俩谁损失更大?我没什么事情,你还被传成什么样了?”可能是因为在拘留所里关了几天,车兴德的眉眼渐渐带了阴狠,“还有,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吧?你就长了个骚货样,天天在家就穿短袖短裤的,不就是想勾――”

    没等他说完,桑延忽地从车兴德背后出现,被他的手扯开。

    他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用力地往车兴德脸上揍了一拳。而后,桑延用膝盖抵他的肚子,模样像是失了理智,力道极重。

    发出很大的碰撞声。

    车兴德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被打得开始求饶。

    温以凡回过神来。她不想让桑延掺和上这些事情,也不想他因为自己惹了麻烦,立刻过去扯他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走。

    桑延跟着她:“那个人是谁。”

    温以凡没回头:“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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