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缓缓低下头,眼看着嘴唇已经快要触到贺砚回的额头。

    “凌粟。”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关牧州声音。

    凌粟猛得抽身,就见关牧州匆匆掀开一片紫藤萝朝自己走来。

    “怎么了?”他拍了拍贺砚回的手,示意他没事。

    关牧州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在看到贺砚回的时候也没心情打招呼。他站定之后,抿着唇顿了两秒,最后说。

    “易行后天婚礼,发请柬了。”

    第十章 chapter10

    凌粟缓缓直起身:“这么快?”

    关牧州捏紧了手里的咖啡,点了点头:“他们这种家庭你知道的,订婚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凌粟恍然:“啊,是挺久了”

    易行在毕业之后被父母送去国外研修学习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和那位据说是“标准女神”的陆小姐在一起了。

    这么算起来,他们订婚也订了快一年了。

    “你会去吗?”关牧州把手上的咖啡递给凌粟,“不去我就把”

    “去。”凌粟松开贺砚回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到时候我开车去吧,我就不喝酒了。”

    关牧州看着凌粟闪烁的眼神和无处安放的双手,站在两步远的台阶下微微皱起了眉。

    “我等会儿还有个工作,现在是刚好路过过来告诉你,等会儿我结束了我们再详细谈吧。”关牧州叹了口气,“我上次跟你说的酒吧今天开了,晚上喝一局?”

    “啊,行。”凌粟比了个手势,看着关牧州转身出了小花园之后冷静了两秒才转过身,“贺先生我们回去吧?”

    坐在轮椅上的贺砚回仍旧带着安静的笑容,他垂着视线,点点头:“辛苦你了。”

    凌粟推着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刚才被晾在一边的小天鹅。

    可是

    “抱歉,我刚才”带着贺砚回出了电梯,凌粟停在病房前,“我”

    “没事的。”贺砚回伸手在自己的肩膀后方摸索了一阵,最终落在了凌粟的小拇指上,“没关系的。”

    凌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世界再正常不过了,哪里是每个人都是他这样空白无所依。

    凌粟低头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可除了握着他的手却半点话也说不出口。

    “但是。”在把贺砚回交给他的护工的时候,凌粟听到他轻轻说了句。

    原本愣在原地的凌粟抬起了头:“嗯?怎么了?”

    “下次叫我名字吧。”坐在轮椅上的贺砚回看上去有几分苍白,在身后高大的护工的衬托下,让凌粟第一次意识到贺砚回原来有些单薄。

    叫我贺砚回吧。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知道的,关于我自己的一些东西呢。

    我喜欢这个名字被你叫出来的样子。

    ————————————————

    “今晚你就敞开喝,酒钱我全包了。”关牧州戴着副黑超,单手架在窗框,开车超跑用着一副我是大哥大的气势——被堵在高架上。

    旁边的凌粟一边无聊地划着消消乐,一边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车况。

    ——什么叫真正的前路无望。

    “先别说钱了,你能让我看见就再说。”凌粟拨开自己的安全带,瘫在副驾驶的窗户边,拿着相机无聊地拍了一段外头的车,“怎么大晚上的还能堵成这样。”

    “听说前面临时封了道说有紧急情况,不知道什么事儿那么大阵仗。怎么,发给你的小情儿看呢。”关牧州见他传去了微博,笑着打趣。

    凌粟无语地回过头:“第一。”

    “我不叫喂。”关牧州接茬。

    “我跟他比你今晚即将遇见的男人们能够发展的所有关系都纯洁,第二,他也看不见,第三,他好像没手机。”

    关牧州撇了撇嘴:“大哥,9012了还能有个人没手机的?现在哪个智能手机那个残疾人辅助系统了。”

    凌粟摇头:“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

    “所以你不仅对他一无所知,你还连个微信都要不到,你卑微不卑微。他一出院你上哪儿找他去?你倒是什么都吐噜给他了,你连他是干什么都不知道。”关牧州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这么对他还真是什么也不求就帮扶残疾人呢?那么多残疾人在大街上呢你怎么不帮助帮助他们去。”

    “行了。”凌粟摆摆手,“人家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也没有追着问的道理。到时候等他出院了,他想要联系我自己总会告诉我的。”

    “行,您老就继续随缘。单不死你。”关牧州前面的车好不容易挪了挪位置,他赶忙跟上。

    凌粟对感情一类的事情向来态度很无所谓,喜欢他会说,但往往走一步看一步,一见别人有不乐意的趋势,他就跑得比谁都快。

    当年他追易行的时候,就被朋友们打趣为最佛系的追人,还是易行约他出去的次数多。

    “其实易行还挺喜欢你的。”两个人好容易下了高架,关牧州慢慢把速度提起来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啊,我知道。”凌粟耸了耸肩,“但那种门前草坪能赶上学校操场的家庭哪是我攀得上的。高中的时候敢追着玩儿,现在我眼看着都要奔着三十去了,哪还敢继续做梦。”

    关牧州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和凌粟的家境都算不上差,都还算是不错的小康家庭,但要说起易行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按照成年的人的常识来看,的确没什么后续发展的必要——阶级壁在那儿呢。

    “你就不怕你的贺先生也是那边的人?”关牧州最后问了个问题。

    “第一,我现在对他确实就只是一点同情心加上一点好奇,能不能到考虑双方家庭的地步那还得再说。还有,你见过有钱人能住到三院来的么。”

    “也是。”关牧州非常快速地中止了这个话题,“要不是你叔叔一家硬要说三院方便,你都不舍得让爷爷在那儿。”

    说着话,两个人就到了关牧州说的朋友开的酒吧。

    凌粟去酒吧的经验不算多也不少,大多数时候都属于坐着喝酒不动弹的类型,一直在酒局里没什么存在感,但今天他跟着关牧州坐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不少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关牧州去寄存衣服了,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凌粟坐在卡座里,平常一直带着笑的娃娃脸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

    “怎么回事?”关牧州倒了杯酒,坐下递给凌粟。

    凌粟接过酒:“我怎么觉得今天不太对劲。”

    关牧州表示自己深有同感,给易行和自己倒了点就之后,端着杯子去吧台边搜寻自己的朋友。

    “妈的。”回来的关牧州气得不行,“这王八羔子好像认识易行,今天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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