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红楼]林家子
    后,他便在等。

    他之前之所以能含含糊糊的装糊涂过日子,一是他不过是个边缘的小人物,无人在意,二则是他不过是个白身,旁人便是想算计他也无从下手。但是等他下了场,及了第,封了官,林郎变成林大人的时候,事情便不同了。再这样暧昧不明,很可能被那群人默契的送到某个穷乡僻壤去日理万机。

    所以他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而冯紫英和卫若兰无疑是最好的代言人。

    林楠口里说着不诳,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说不诳人的时候,那话信一半儿就好。

    林楠微微理了理思路,道:“陛下登基之前,和我父亲是布衣之交。我父亲为人,颇有几分江湖义气,是以此生只会忠于陛下一人。不管日后是谁做了皇帝,都是陛下的子嗣,父亲自当尽忠职守,但是在陛下的诸位儿子中,找一个出来效忠……起码,陛下在世之时,父亲是绝不会去做的。”

    笑笑又道:“你们知道的,父亲的决定,我只有听的份儿。”

    卫若兰叹道:“难怪陛下对你一直另眼相看,原来竟还有这个缘故。”

    林楠对于抛林如海出来做挡箭牌这种事,做的是全无压力,熟能生巧嘛!笑笑道:“若不是父亲的托付,我有什么本事,能让陛下押着我们家先生收我入门。”

    卫若兰和冯紫英对望一眼,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来,再想不到江南那个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儒雅书生,居然和陛下有这么深的渊源!

    陛下居然会为了他,押着时博文收徒……

    再不需问别的,只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他们交差了。

    有陛下这重关系在,换了是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排什么队,需知陛下此刻千秋正盛呢!

    林楠微微一笑,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先将牌底亮上一亮,拉拢也罢,使坏也罢,先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又笑道:“之前的事儿,实在是凑巧了,水泥那玩意儿,起先我是想献给五皇子殿下的。”

    这又是一道惊雷了,冯紫英和卫若兰瞪大了眼望过来。

    林楠叹道:“你们知道的,原先我不知道陛下的安排,一心想去做五皇子的伴读,五皇子爱玩,我便想用那个讨他欢心。不想后来阴差阳错的做了皇孙殿下的侍讲,此事便撂下了。不过我舅舅不是在工部吗?我想着,与其那东西白放着,倒不如拿出来给舅舅换点儿功劳,这才问陛下从工部借人修园子,哪想到陛下竟然将诚王殿下给派了去……”

    问陛下从工部借人修园子……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冯紫英和卫若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修园子是林楠献上三字经陛下赏的恩典,现在才知道,居然是林楠自己问皇上要的。

    皇上对林家怎么样,还用想吗?

    只听林楠继续道:“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我们林家虽然不会直接效忠于哪位皇子,但是能借机和几位殿下结个善缘,也是好的。何况三皇子殿下对我向来亲厚,等借此报答一二,岂不是两全其美?”

    到现在为止,他的意思已经说的相当明确了:我林家已经有了陛下这个大靠山,所以短时间不会再去上任何人的船。

    三皇子的事,的确和我有关。

    虽是赶巧了,可也是因为想和三皇子结个善缘。

    不管是哪位皇子,我都是愿意结这个善缘的。

    ……

    这个信息够他们消化一阵的,许久冯紫英才开口道:“说起善缘,我倒是想起一事来。”

    “嗯?”

    冯紫英叹道:“宫里的颖妃娘娘,眼下处境可不怎么样呢!”

    林楠这些日子苦读诗书,加上皇后娘娘最近也没来招他,他差点都忘了他在宫里还有个“仇家”呢。

    当初李熙“令不得出于后宫”的铁律出来之后,后宫蠢蠢欲动,林楠曾劝过二皇子和颖妃不要擅动,果然出头的张贵妃被禁足,颖妃却掌了凤印。

    可是福兮祸所伏,还是林楠的话,让颖妃对皇后娘娘‘凡事按例而行’。看似谨慎,实则皇后娘娘在后宫一人独大十多年,何时按过什么例?颖妃按例而行,对皇后娘娘来说,那就是侮辱和虐待!如今皇后娘娘解禁,重得凤印,对颖妃自是百般刁难,颖妃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

    林楠笑笑,颖妃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所谓的“按例而行”,打的就是激怒皇后的主意,皇后报复她这么久,她手里不知握了多少把柄呢,就等着向李熙倒一次苦水,说明皇后在宫里如何一手遮天,如何因了陛下将凤印交给她暂管,就对她肆意报复云云……

    这是在问他:眼下时机到了不曾?

    果然卫若兰接道:“前些日子静安公主进宫见驾,不知说了些什么,陛下又将皇后娘娘申斥了一番……”皇后娘娘失宠,已成事实,只是能不能推的倒,还在两说。

    林楠叹了口气,漫不经意道:“宫里的这些事儿,我们这些外臣如何插得上手?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顺其自然。

    卫若兰将这四个字记在心里。

    插不上手?谁信啊,若插不上手,之前的“时机未至”、“按例而为”又算什么?

    林楠在他们面前说话向来直白,但是只要涉及后宫,便讳莫如深,说话跟猜谜似得。

    又东扯西拉的闲聊了一阵,送走冯紫英两个,林楠也看不下去书,开始算日子。

    乡试在八月,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他祖籍在苏州,再几天就得启程回苏州准备应试了。

    怎么想怎么有点心虚,倒不是怕考不过,先后有林如海、时博文、时元洲尽心教导,且他天赋也不差,按他家先生和师兄的说法,只要他不临阵怯场,过个乡试,问题不大,可关键是扬州有人正等着他回去收拾呢!

    越想越不安,索性将林成叫来问话。

    林成笑道:“大爷放心,小的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该采买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只等着装船。另外小人还专门定制了一辆马车,既宽大又舒适,是工部营造司……”

    林楠打断道:“谁说我要坐车了?”

    林成愣愣道:“大爷不是晕船吗?”

    林楠干咳一声,道:“晕船又能怎么着,总不能让玉儿一个人上路吧?若让她陪我坐车,一路颠簸玉儿一个女孩儿家怎受得了?”

    林成哦了一声,正要回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瞪大了眼:“大爷,姑娘也要回去?”之前怎么不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林楠嗯了一声,淡淡道:“玉儿有好几年没有见过父亲了,这次自然要同我一起回去,这还用我说吗?”

    林成颇为惭愧的反省自己思虑不周,幸好黛玉该送的东西他也是购齐了的,无非就是多带几个人和黛玉的随身用品罢了,倒不费什么事儿。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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