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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脸上已被母亲狠狠扇了一掌。陈则铭低着头,他从小到大,未见母亲生过这么大的气,心中极不是滋味,而偏偏惹母亲如此的却是自己。

    陈则铭沉默半晌,返身离去。

    第 7 章

    19、一个月后,传来杨粱军大败匈奴的捷报,皇帝大喜。鉴于杨粱手下诸部仍在追击之中,暂未封赏,但杨粱大将军勇猛之名却昼夜间传遍京城,街头巷尾人人传诵。

    这一日,战报又到,说追击敌人至金微山一带,因山势地形复杂而撤退,此战至此基本结束,大捷。

    皇帝看着高兴,忍不住道:“若是爱卿会怎么做?”

    此刻正是他与陈则铭独处之时。陈则铭听说好友战捷,虽也为他欢喜,可从第一次听到起,便有些落寞感萦绕心中,挥之不去。之后杨粱战果越来越大,这种情绪便更加明显,他想忽视都不能。

    见皇帝问到自己,陈则铭仔细想了想:“若是臣领军,或者会找个熟悉地形的人,再乘胜追击。”

    皇帝看他眼神便有些变化,陈则铭也分不请自己的话皇帝听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心中忐忑,低下头不语。

    隔了片刻,皇帝笑道:“那么卿是自认比杨将军更胜一筹。”

    陈则铭听闻此言不善,谨慎应道:“臣不敢,各人自有用兵之法,象勇猛的适合先锋军,沉稳的适合围击战。想来杨将军此刻撤兵,便是考虑周详之后,所谋定最适合他自身的用兵之道。”

    皇帝颔首,又含笑看他,“没想到陈将军倒也是个将才,说起来头头是道……”今日他心情好得出奇,连陈则铭都看了出来。

    陈则铭听了他这话,心里砰砰直跳,跪倒道:“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乃军人天职,恳请万岁成全。”

    皇帝愣了愣,低声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了……”这话入耳,陈则铭吃了一惊,这话乃是平民百姓口头用语,粗俗得很,皇家自然是不用的,也不知皇帝从哪里学得。见皇帝对自己似乎不以为然,不死心又道:“万岁,臣……”

    皇帝挥手,“好了,今日朕心情大好,你不要再添乱。”说着转身欲走。

    陈则铭见状不由失望,皇帝突然又转身,“你确实也是个人才,不过天下人才多的很,也不差你一个。”说着移驾而去。

    陈则铭跪在原处,越想越心慌。

    皇帝这话说起来,是知其才却不欲用,自己再表现也不济事。皇帝明话摆这了,他手下有的是人,不在乎也不需要自己的真才实学。

    原来皇帝提拔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多一个床第之臣?陈则铭屏住呼吸,怔怔看着前方,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返回路上,居然遇见了荫荫。两人都有些尴尬,可对外到底是兄妹,也不能视而不见。

    陈则铭上前行礼。

    荫荫似有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宫中有些不好的传闻,……你要小心。”

    陈则铭一怔,心中一跳,连她也知道了吗,荫荫与他错身而过时,眼神却很是关切,那么似乎又不是。荫荫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真要听说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断不能这么平静。那她说的传闻是什么?陈则铭百思不得其解。

    陈睹渐渐病了,叫了大夫来看,却是心中郁结所至。虽然谁也没明说,陈则铭却知道是因为自己,因为那些日益疯传的流言。

    一夜,陈则铭在病塌前守侯,陈睹拉着他手道:“儿子,你就成亲吧,成亲了就没人……”后面他却不说了,只是叹气,拉着陈则铭手不放。

    陈则铭眼中含泪,跪倒在地,“孩儿不孝……”

    陈睹看着他,“娶妻生子,便是大孝。”

    陈则铭不答,将药碗送到父亲口边,顾左右而言其他,“……父亲先把这药喝了再说吧。”

    陈睹看了他片刻,猛地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不再开口。

    烛光跳跃,沉默似铁,两人间的凝重压得人透不过气,陈则铭低下头,紧紧闭上嘴,看着玉碗中的墨色药汁在烛光下轻轻荡漾,每一下似乎都击在他心上。

    直到鼾声渐起,他才恍然惊觉,抬头看原来父亲不耐疲倦,已经睡着了。

    轻轻掩门出去,母亲还在守侯,见了他,迎了上来,“老爷怎么样?跟你说了什么?”

    陈则铭道:“没什么,爹已经睡了。……药没喝,搁在桌上了。”他转过头,将面庞隐在了阴影中。

    再过了一个月,杨粱率军返回京城。

    因此战行动迅速而战果累累,重击匈奴主力,大涨天朝威风,国民都因此振奋不已,皇帝率百官亲自迎接,这一盛况亦成为当年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大奇事。

    PS:此文历史都是瞎掰,当不得真,勿深究。

    20、经由此役,杨粱升为殿前都指挥使,并授宁远军节度使称号,此后统管殿前司,俗称“殿帅”。

    皇帝在宫中特意为他安排了盛大的庆功宴,邀请百官参加。如此大的荣耀,几乎已是武将的极限,此刻想必全天下都已经明白了皇帝对杨粱的宠信。

    入门远远看着被众人围在其间,已经应接不暇的杨粱,陈则铭犹豫片刻,悄悄绕了过去。

    锦上添花的事情果然世人都爱做。好在正是因为人很多,鲜少有人会注意到他,偶有同僚前来打招呼,他便微笑着寒暄几句。

    从头到尾,他觉得这宴会都乱轰轰的,人声嘈杂,让人头痛。

    不久之后,皇帝远远的现了个身,神情瞧起来似乎颇为满意,大概因为场面够热闹,够大气。

    此时陈则铭面前的菜一筷子也没动,壶里的酒却早已经喝干了。

    杨粱回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皇帝对陈则铭的召见便突然变少了。陈则铭想这未尝不是好事情,于是盼着杨粱能在京中一直住下去。

    但他也不愿意去见杨粱,虽然父亲告诫他,对于新上任的三帅之一,礼节性的拜见必不可少,他却懒于去做,宁可呆在屋里看看兵书。礼单礼品家里早为他准备好了,他偏偏想尽各种理由,一天又一天的拖。

    陈睹被他突如其来的懒散气得哆嗦,“为什么你做官后,反而越来越让我失望!”

    陈则铭也不还口,任父亲责骂。骂得受不了了,便偷偷溜到街上喝酒,一喝便是半日,直到夜间才被店家架了回来。

    陈睹一问,脸色便青了,原来人家是上门来讨酒钱的。陈睹命人把酒钱付清了,返身到屋里,找到家法,对着烂醉如泥的陈则铭劈头盖脸的打。

    陈夫人边哭边拦。

    陈则铭骤然痛醒,见陈夫人对自己哭喊:“儿子!先回房去啊!”

    陈则铭用手背擦去脸上血迹,闷声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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