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仿佛被迫从幻想又拉回到现实。

    水面的风吹乱发丝,两人什么也没说,又在水库里畅游了二十分钟,互相追逐,用脚打起水花互撩。

    孟小北在水里爆发力很强,瞬间速度很快,追上去抓少棠的脚……

    晚上照例又在老干部餐厅吃特供晚餐,这回吃的有机牛肉煎出的牛排,绿色大棚里出产的芦笋和丝瓜,咬一口甜润多汁。连祁亮都赞,说没吃过这样新鲜好吃的蔬菜,果然他爸爸再有钱终究就是个老百姓、土大款,比不得真正的达官权贵。

    少棠吃着菜,偶然说:“为小北过生日才来这儿,不然我也不爱来。”

    孟小北悄悄望对方一眼,低声道:“干爹你真好。”

    几人一起举起啤酒杯子:“孟小北生日快乐!!!!!”

    当晚恰逢周末,往来的人多,疗养院的军人俱乐部举办舞会。

    文革之后各方面解禁,政治社会氛围宽松,八十年代北京上流社会人群里,最流行这种追赶港澳台西方时髦步调的红酒舞会。

    少棠带着仨孩子也去了,每人端一杯饮料,坐在俱乐部吧台旁,看那些穿西装和连衣裙的时髦男女跳舞。这也是圈里一种交际方式,拉拢人脉和谈事等等一切都在舞池里吧台旁搞定。

    少棠在正式场合一贯的白衬衫,军服正装长裤,皮鞋。裤线笔直,英俊挺拔。

    他身后孟小北是文化衫大短裤配一双趿拉板儿,晃着就进去了!

    不时有长辈熟人过来与少棠打招呼,介绍各个家族适龄年轻人互相认识。少棠很快就被拎去和一女的跳了两支舞。

    不一会儿,穿格子西装裤的帅哥祁亮竟然也被请走,让某个军干部的闺女瞧上,去陪人家跳舞。

    孟小北踩着吧台凳蹬腿,抠手指,有点儿坐不住了,斜眼瞅着舞池里他干爹,再低头瞅自己脚上一双拖鞋,真不爽……

    祁亮跳一会儿跑回来了。孟小北问跳得爽吗。祁亮说,那女孩一身香港劣质香水味道,军二代的品味真土啊,跳交际舞用手掐着我肩膀,难受死了。

    一曲终了,少棠低头和那女舞伴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点头表示歉意,然后脱身,抬眼寻觅。

    少棠拉过人,低声道;“走,带你换身衣服。”

    孟小北沮丧地嘟囔:“我没有带西裤过来!”

    少棠放眼一扫,眼很毒,将吧台里那名服务生领班拎走了。

    那服务生也郁闷坏了,在房间里不停地恳求:“我不能穿短裤拖鞋上班,我们领导得开除我!”

    少棠态度蛮横不讲理,指着那人说:“你赶紧脱,甭废话,我儿子要穿你的衣服!你在后边儿歇一小时别出去忙活了,回头我对你们领导负责。”

    少棠搂着他家大宝贝儿再次步入舞厅,孟小北穿的是服务生的白衬衫,黑西裤,小皮鞋,打个精致的领结。年轻就是最大资本,孟小北年轻,身材是个瘦高条儿,西裤绷在臀部大腿上,勾勒出帅气的线条。

    少棠捏着小北脖窝,凑头笑道:“看中哪个小姑娘了,去跟人跳舞去!”

    孟小北耸肩自嘲道:“哪个也没看中,我忒么就不会跳舞,我就别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了!”

    少棠拉住他手腕,简直是生拉硬拽把人拖下舞池!少棠眼里是那种含水的情致:“我教你跳……”

    孟小北发觉少棠这晚透着格外兴奋,搂他后腰攥他手腕的动作,都有些狂野。后来每年的这个日子,他生日这天,少棠都与平常不太一样。仿佛感情上需要某种宣泄,失落的亲情蜕变重生,小爹也渴望身边人最亲密的陪伴慰藉。

    音乐重新响起,这回是一曲曲风激烈节奏鲜明的探戈。

    探戈,最早就是南美民间流行的男女之间热辣调情的舞蹈。少棠一手揽住儿子的腰,耐心指挥,你手这样摆,你脚那样摆,步子是这样这样的走,两人跳起猫步。

    孟小北完全不会跳探戈,他平时哪是这种时尚、高雅、装逼的人啊!

    他被少棠拖着拽着来回摆弄,跟着音乐,一会儿是往左,一会儿往右,头都晕了,然后就是在下面不停踩到少棠的鞋。

    周围许多人投来目光,视线交错到他俩脸上。舞池里人家都是一男一女,就少棠孟小北俩男的拉着手跳,且表情严肃,深情款款,十分认真。

    少棠仍然比小北高几公分,视线基本持平,都是宽肩长腿的身材,腰部灵活,能蹦能跳。少棠在舞池里旁若无人,不管那一套,拉着孟小北转圈,把周围闲杂人等全部挤走,因为孟小北开始不要脸地踩别人脚了!

    孟小北被拖得几乎一路小跑,“噗”得乐了,在严肃激昂的乐曲声中笑场。少棠也笑,眉眼间带几分畅快酒意。

    探戈据说原本就是情人之间秘密偷情的舞蹈,因此男舞者腰间携带短刀,左顾右盼,像是时刻提防着被人发现暴露。少棠收敛笑容,神情庄重严肃,脸上线条如雕塑。在旁人眼里,这不过就是当爹的教儿子怎么跳舞,教给儿子一项将来走向社会的社交技能。旁人也想不到歪的邪的。

    音乐激荡渐进高潮,舞池畔围观人群掌声连连。两人深深凝视,少棠肩膀抖开,动作大开大阖,往前一送,再一探,上半身压上来,鼻息炙热。孟小北心有灵犀也很配合,借力后仰来个下腰,一条腿夹到少棠两腿之间。大腿和大腿就磨蹭到一处,薄薄的军裤下肌肉滚烫结实。

    有人吹口哨了……

    曲终舞毕,少棠满足地一拍孟小北屁股:“不错,跳得挺好!”

    孟小北还搂着他干爹脖子,舍不得松手。他觉着自己一步都没跳对,四只脚腕快缠一坨了,但是俩人开心极了。他小爹在舞场上帅毙了,真是个妖精。

    少棠在疗养院宾馆订到两间标准间,带儿子们上楼。楼道内红毯铺地,灯光温暖。

    少棠拿着门卡站在门口:“怎么睡?你们几个随便。”

    祁亮谦让道:“叔叔您说怎么睡,我们就怎么睡。”

    少棠很大方:“你们随意,我就是那张卉儿,我跟谁搭都成。”

    申大伟用眼神示意孟小北:“咱仨玩儿通宵?打牌?”

    孟小北低头摸鼻子不言语。

    少棠耸肩,看孟小北,用眼神道:你们打牌吧,放暑假老子不管,随便折腾。

    祁亮坏笑了一句:“算了,我看孟小北还是想跟少棠叔叔您睡一屋,我们不闹他了,走吧走吧睡觉!”

    标准间很小,并排两张洁净的单人床,有电视和卫生间。

    少棠略显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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