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景帝纪事(H)
    养,朕保证不会让其他人插手。”景骊信誓旦旦地在那里保证。他的保证一向很不值钱,不过他相信太后还不知道这一点。

    “哀家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总有那么一天陛下为了讨他欢心会倾尽天下所有,今日陛下打算用一位皇子来讨他欢心,他日陛下会不会用万里江山来讨他欢心?”多年来,太后一直当那个人不存在,但是那个人永远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隐隐作痛。

    “母后多虑了,朕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景骊喜欢站在高处俯瞰天下的感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厌倦,至于卫衍,如果他真的做了对江山有碍的事,第一个要找他麻烦的人就是卫衍,所以永远不会有太后担心的那种情况发生。

    “等哀家死了以后,陛下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哀家最后要提醒陛下一声,君王的喜恶与天下息息相关,特别是对待诸位皇子,陛下更不该轻言喜恶,否则,给了某些不该给的人希望,是他日纷争之源,实非社稷之福。”太后闭上了眼睛,默数着佛珠,不愿再搭理皇帝。

    太后这话说得很重,重到景骊就算身为皇帝,也不敢轻易承受。忠义孝悌是定国之源,百事更是孝为先,就算在皇家,一旦陷入残酷厮杀的时候没人会真的把这当一回事,但是没有一个皇帝会愿意背负不孝的罪名,再说景骊和太后之间,始终还是有着母子感情的,而且太后自卫衍回来后始终沉默退让,并没有在卫衍的事上逼他过甚,景骊也是记在心里的。既如此,让太后这般难受,就是景骊的不孝了。

    “其实母后真的多虑了,朕为何要亲自教养珂儿的原因恐怕母后想岔了。珂儿伶俐可爱是一回事,而且大凡做人父母者,对于没有继承家业责任的幼子,多会偏爱几分,这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的意思是……”太后听到皇帝这么说,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揣摩着皇帝的话里是不是她想到的那个意思。

    “朕的意思母后明白的。”景骊点头微笑,坦然和太后对视。

    “既然陛下这么说,这件事哀家就不管了。不过凡事陛下不可操之过急,徐徐图之为好。”皇帝允了这么一个承诺,太后当然也要拿出点诚意来。

    “朕明白的,母后放心好了。”对于这个结果,景骊也很满意。这样的皇帝家事,只要太后不发话,就算其他人要说话也都是些废话,风过即散,景骊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太后点头,不再多言。

    那天,在太后的宫中,太后和皇帝从争执开始以相谈甚欢结束,对某些事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过,未来的结果却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因为到了那时候太后早就无能为力,皇帝也因为儿女都是债而心有余力不足。

    虽说那日有了太后不再多管的承诺,景骊也没有急着办这件事。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看景珂这个臭小子很不顺眼,非常不顺眼,不顺眼到很想让他凭空消失掉。

    卫衍身边的位置是他的,是他的。臭小子你怎么敢大大咧咧地躺那里,谁给了你雄心豹子胆竟敢爬朕的龙床?

    景骊沉着脸在那里瞪着龙床上的一大一小那个熟睡的身影。今天卫衍休沐,他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想来陪着卫衍一起歇个午觉,哪里会晓得早就被人占去了位置。

    也许,景骊的目光实在太凌厉,也许,景骊心底的怨念已经直冲天际,因为卫衍在当口突然睁开了眼睛。

    “陛下?”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卫衍仿佛看到皇帝黑着脸,模样很是可怕,他有些不相信,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才眨了下眼睛,就看到皇帝的脸上布满了温和的笑容。

    “没事,你歇着,朕找珂儿有点事。”景骊笑容满面地边说着边将景珂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哼,敢占朕的位子,朕偏不让你睡。

    卫衍听了后不虞有他,也没有嗅到空气里弥漫着的怨念,“哦”了一声后就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看到皇帝的笑容在他闭上眼睛后马上变得很邪恶,更不会想到可怜的小皇子此时已经落入了虎口,能不能囫囵着出来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手酸。”御案很高,景珂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他颤巍巍地站在一个高高的圆凳子上已经磨了半个时辰的墨,他的父皇还是不满意,依然要横鼻子竖眼睛地挑他的错。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让父皇这么生气,反正先认错肯定是没错的。

    景骊冷哼了声,没理他。不就是磨个墨,用得着这副模样吗,要是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他是在怎么虐待他。

    “父皇……”景珂一边磨墨一边抽泣。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下不为例。”眼见着景珂从抽泣变成掉眼泪,景骊终于良心发现了,伸手将儿子从凳子上抱了过来,命人来帮他净手洗脸。

    至于他嘴里这个下不为例到底是什么例,他没有细说,景珂光顾着哭,也没问,显然还是一笔糊涂账。

    被皇帝抱着哄了一会儿,景珂很快止住了眼泪,偶尔才小声抽泣一下。就算他还是觉得很委屈,却不敢再哭了。他在皇帝跟前也算是有了段时日,知道他的父皇的耐心就那么一点点,如果他再不会看脸色继续哭下去,他的父皇恐怕马上就会翻脸了。

    景骊大概也觉得刚才罚儿子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磨那么长时间的墨有些过分,这次的耐心倒是比平时多了不少,见他还是在小声抽泣抱着他在殿内溜达了几圈,看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停下来解释几句。

    “父皇,那是什么?”

    在昭仁殿内室的某面墙壁上,景珂看到了一幅很大的绢制画幅,上面画得既非山水亦非花鸟人物,而是用无数线和圈绘制成了一幅奇怪的画,整张图以黑线为主,间或用朱砂标出了无数不规则的小点。

    景骊向儿子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表情严肃起来:

    “那是民议司今早呈上来的万寿节寿礼——我朝的山河疆域图。”

    民议司集十年之力,花了无数人力物力绘制成功的这张疆域图绝对是很得皇帝的欢心。以前朝廷虽然也有地图,但是最多画个模糊的大概方位。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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