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星阑:“二娘也是我母,无波和伏波也是我弟弟,自然是……”

    凌飞光出声打断:“我没你心眼多……”

    “不要跟我绕来绕去说那些没用的!”

    现场一片寂静,这话让凌星阑好难回答,他也不知父亲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一旁的管家束建本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凌飞光突然抛出这种话题……

    连他这管家听了都尴尬,慢慢后退,准备离开避嫌。

    凌飞光斜了一眼,“我让你走了吗?”

    束建本脚步一僵,低头在原地不敢动了。

    凌星阑又能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做亲生母亲孝敬,两位弟弟……”

    “我要听真话!”

    凌飞光又打断了他的话。

    面对父亲的大气磅礴,凌星阑好生为难,让他怎么说?

    说好的你不信,说不好的你能接受吗?

    “唉!”

    凌飞光忽轻轻喟叹一声,“答应我,给他们母子一条活路!”

    话说到这个地步,凌星阑明白了,父亲应该是吐露了心声,慢慢抬头道:“父亲真的想听儿子心声么?”

    “就怕说出来不好听!”

    凌飞光看着他,等他后话。

    凌星阑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道:“有些干扰没必要存在……”

    “不是儿子绝情,而是怕有些人自己不甘心,生出乱子对谁都没好处!”

    “若儿子执掌定兰州大权,会解除他们母子三人的所有权力,让他们做个赋闲在家的富家翁。”

    “希望这是你的真话!”

    凌飞光微微颔首,沉默一阵后,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忙你自己的去吧。”

    下了阁楼,凌星阑来到了政事堂。

    堂内一群人,纷纷站起行礼,“大公子!”

    凌星文和凌星羽兄弟俩则恭恭敬敬喊了声大哥。

    “二娘安好?”

    凌星阑淡淡问了声。

    凌星文回:“母亲安好。”

    “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去问个安!”

    凌星阑扔下话走了。

    出了政事堂,一路来到内宅主院,让下人通报一声,候在了庭院里。

    不一会儿,一个华衣妇人快步而来,正是凌飞光的侧室温氏,闻听凌星阑来了,亲自出来迎接,一脸笑容,“大哥儿来了。”

    “见过二娘!”

    凌星阑恭敬行礼,“二娘安好?”

    “好着呢,许久不见,听说你去了京城,一路劳累吧?”

    温氏殷勤伸手相请,“快屋里坐。”

    凌星阑遵命随同去了厅堂,对于对方的殷勤有几分真,他心知肚明……

    自己还未成亲,便被父亲迁出去分了家,这位二娘的功劳不小,说白了不愿让他在父亲身边。

    温氏一阵忙碌,让人端了碗汤来,“这是我刚炖的汤。”

    “刚吃饱了。”

    凌星阑婉拒,实则不敢吃她的东西。

    知道自己白贴了热脸,这位从不吃自己的东西,挥手让人拿了下去,温氏一脸笑道:“大哥儿,你已年过三十,年纪不小了……”

    “连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兄弟都儿女满地跑了,你也该考虑终生了……”

    “我最近看了几个大家闺秀,改天带去给你见见如何?”

    “好!”

    凌星阑点头应下,又另起了话题,“二娘,雅儿那丫头不宜放纵,今后还是少让她出门的好。”

    温氏笑道:“也没什么放纵,她也就是去学点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这是好事。”

    凌星阑并不领情,“二娘,我此来是想让您给某些人传个话……”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有什么事冲我来,最好别在雅儿头上打什么歪主意……”

    “雅儿金贵着,我答应了我娘照顾好她……”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抵两条人命还是没问题的!”

    “二娘,我还有公务,先行告退!”

    说罢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温氏呆坐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凌家嫡长子的狠辣手段他是领教过的……

    她扶持的娘家人,全部死光了,把他们母子的外围助力给拔了个精光。

    所谓的抵两条人命是指谁,令她不寒而栗。

    凌星阑一走,凌星文和凌星羽两兄弟立刻来了,等了凌星阑离开才来的。

    见到母亲神色不对,凌星文问:“娘,怎么了?”

    温氏泫然欲泣,“那个诗社想办法解散了吧……”

    “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出来了。”

    凌星羽问:“他说什么了?”

    温氏哽咽泪流,摇头道:“还不是你们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否则他焉敢直接威胁我!”

    “散了吧,一想到你们姥姥全家的惨况,我就害怕!”

    说罢伏案痛哭流涕,颤抖着双肩哭的伤心。

    见母亲哭的如此伤心,做儿子的是最受不了的。

    听闻直接威胁上了自己娘,又见哭成这样……

    身穿甲胄的凌星羽顿时炸了毛,暴怒道:“王八蛋,我拉他到父亲面前理论去!”

    “回来!”

    凌星文一把拉住了他,“他既然能说出诗社的事,肯定心中有数了……”

    “到了父亲面前抖出来,你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

    凌星羽指了指痛哭的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的样子?

    可想想也的确奈何不了人家,用力跺了跺脚,一脸气呼呼坐一旁扭头生闷气去了……

    荒京何家,阖府上下沉静在一种莫名的压抑气氛中。

    构建在权力上的势力,一旦失去权力,势力立刻瓦解。

    从宋兴安带回女儿开始,一股风向让何家不寒而栗……

    往日踏破门槛的门庭,再无人前来问津。

    就连平常护卫何府的法师,一个个也被门派招了回去……

    幸好这是在京师,幸好大司空雷光熙不愿让其他人心寒,暂时倒也没人敢上门找茬。

    同样因为雷光熙的原因,在衙门坐班的何凌也还在原位,但冷暖自知……

    周边同僚的态度已让他寒意阵阵,各种冷嘲热讽,知道被一脚踹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下班,何凌失落落回到了家,去给父亲请安的途中,碰到下人领了个人一起同往。

    平常何凌未必会把这个人记在心里,但现在是真的记住了,何家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修士,茅文柏!

    他还主动笑着和茅文柏聊了两句。

    内宅正堂,何建业端坐,何正信和刘禄站立两旁。

    进来的二人见礼是当然,不苟言笑的何建业对茅文柏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叹道:“走的走,散的散……”

    “何家的法师就你一人还在,患难见真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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