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笙颇有些犹豫,“其实也没什,就是……你是怎认识箫箫的?是通过陈欢?”

    “嗯对,陈欢是我哥,他最近在追程子箫。我和子箫只见过几次,不过我感觉她人很好。”

    听到别人夸己妹妹,程子笙不禁眯眼笑了一,“箫箫人很单纯……倒是那个陈欢,听说他是陈氏集团的公子,未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好像是吧,对他的家事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他不是你哥吗?”

    林藏想说认识陈欢这多年,只知道他家大业大,是不是唯一继承人还真不知道。

    “远声、陈氏、乐盛、美高——A市的大商业头,这位陈氏的大爷身份显赫啊。”程子笙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复杂,绝非别有用心的打听,也不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闲聊。

    “陈欢他身份是要特殊一些,但人挺不错的,我认识六年,关系一直很好。”

    “是吗?他人不错?”程子笙开玩笑似的问:“我怎听说他交过很多女朋友?”

    林藏大概猜到了程子笙的意图,尽力帮陈欢打圆场,“他只是人缘好,异性朋友多……他跟我说了,他对子箫不一样,子箫是个好女孩!”

    “他真这说?是我觉得,箫箫最近不太开心,陈欢好像很久没找过她了。”

    林藏对此并不意外,他看来那女孩对陈欢是真动了心,而陈欢……就不好说了。

    人是他看上的,是他追求的,也是他主动表白继而成功牵手的。但他还是没定性,对谁也维持不了三天的热度,尤其是程子箫这样的姑娘,陈欢初见时会觉得她纯情乖顺,稍加时日便会索然无味。

    陈欢招惹了程子箫,程子箫爱上了陈欢,她把他当唯一的树死吊着,他却不见得愿意将她编入己的广袤森林。

    林藏觉得眼只宽慰程子笙,“其实小情侣之间吵个小架什的很正常,程律师不用太担心。”

    “林藏,你不老实。你认识陈欢这多年,对他和那多女生之间的分分合合,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林藏心虚,只尴尬赔笑。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要找陈欢的麻烦,相反,我很庆幸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跟箫箫分道扬镳了。”

    “啊?”林藏第一次听说还有哥哥盼着己亲妹妹分手的。

    “很奇怪吗?林藏,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这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林藏以为他要说陈欢花心靠不住,不如趁早分手。但事情并非如此。

    “像陈氏那样的顶级贾,找媳妇肯定也得在他那个圈子里挑,箫箫再怎样也是嫁不进陈家门的。她现在跟陈欢断了,倒省得日后麻烦。”程子笙黯然地盯着前方,看上去是在专心驾车,表情却五味杂陈。

    林藏意外:“程伯父和伯母都算是上城区的风云人物了,你这样家庭身的女,也不配和陈家结亲?”

    “然不,陈家把我一家小小的律所看在眼里吗?陈欢将来的妻子,肯定得在大家族这样的级别里挑选,那样的强强联姻才发挥各最大的价值。我倒是听说陈欢早就有订婚对象了,就是钟家的独生女。诶林藏,你到底是低估了陈家的产业,还是高估了有钱人对婚姻的期许?”

    没错,这种顶级富豪的婚姻大多围绕“钱”而展开,没有我,不谈感情,让人有几分对婚姻本质的期许呢?

    程子笙在提到“钟家”的时候,林藏不避免地心脏停跳了一拍,他想到了钟声,想到了他昨晚在山顶对己的表白,如果连程子箫都不配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那他林藏又当如何?

    他的心好像被小虫子蛰了一,说不上疼,就是难受。

    “好了,你快到了。我天跟你聊这些,不是跟你抱怨,也不打算找陈欢麻烦,就是一眼见你觉得投缘,所以多说了些。再说咱刚认识,就这一个共话题聊,你不会介意吧?”程子笙盯着林藏说话的时候,瞳仁都是亮的。

    “当然不介意,很高兴您和我聊这多,程律师。”

    “还叫我程律师?不是该叫一声哥吗?”

    “哦……好吧,程哥。”

    “别叫程哥,显得太生分了,我常光顾的那家饭店的服务员都叫我程哥。”程子笙补充道:“而且叫程哥显我老。”

    林藏哭笑不得,“那我叫你……”

    “叫我笙哥吧!听着亲切。”

    “行,笙哥。”林藏爽快答应了,他觉得有些人一定天生就懂怎跟人聊天,知道在说话时怎拉进彼此的距离。

    程子笙再次展现招牌式的笑容,“那成,次再找你聊天。”

    .

    他的车在校门还未停稳,钟声就车朝他走过去。

    他比程子笙早5分钟赶到,为的就是抓住时机,当着程子笙的面宣誓主权。

    林藏没有发现慢慢靠近的逼人寒意,他从副驾驶来,冲着车里的人挥手告别,钟声以迅雷之势快步走到林藏身边,一把搂过林藏肩头,故作不满道:“怎才到?等你半天了,路上很堵吗?”

    林藏被突然窜来的人吓了一跳,要不是钟声将他攥得紧,差点在一秒之内弹到三米开外。

    饶是程子笙坐在车里,饶是他只看到了钟声的侧脸,还是在第一时间认了他,并被这个骤然空降的大总裁结结实实惊到了,忙解了安全带车,走到二人对面,笑着朝钟声伸了右手,十分诚恳有礼道:“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大名鼎鼎的钟总,久仰大名,幸会!”

    钟声漠然看着对面这个精致的男人,不情愿地与对方虚握了手,心里却暗叹此人妖气甚重,幸亏己及时赶到。

    “怎样,你想问的事情,问明白了吗?”钟声无所顾忌直勾勾地看着林藏,把他整个人牢牢圈在视野中央。

    林藏不知如何作答,脸上掉落的尴尬够炒好几盘菜了,“这事不太好办,只……以后看看

    再说吧。”

    钟声闻言,没说话,鼻子里几不闻地哼了一声,感觉是早料到了这结果。

    程子笙见二人这番情状,眼珠子提溜一转,“这事其实要看是谁来办,要是钟总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是吗?

    花钱雇几个人搜集证据,然后攥着手里的证据,找最有名望的律师来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这对钟总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但他一定不会选择这费力不讨好的解决方式,以他的力和办事风格,直接把垃圾站关了的性更大。

    “早就说了不用你来管这事,偏要跑这一趟。”钟声一脸不屑地转向程子笙,“天午打扰你了。”

    然后就一副拉家孩子回家吃饭的架势,捧着林藏就要离开。

    林藏被钟声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吃味搅得十分别扭,总觉得对程子笙有些失礼,他艰难地转过头,与程子笙再次道别:“回头再聊,笙哥。”

    这一声不叫还好,叫完就事了。

    钟声当场就不干,他单手把林藏搂得更紧了,鼻尖顶着他耳边的发梢问:“你叫他哥?你都没叫过我一声哥!”

    “……这有什好比的。”

    “谁跟他比?他比得过我吗?他比我更喜欢你吗?他有我帅吗?比我有钱吗?……”

    “闭嘴!”林藏制止了钟声无理取闹的行为,看了看周行人,将他强压在己肩上的胳膊移开,“那现在要去哪里?吃饭的话还太早吧?”

    “要不在附近找家咖啡馆先喝杯东西?”

    林藏看了眼时间,“或者你陪我去一趟附近的设计公司,我在那边找人设计了几款‘萌芽’的海报和宣传单,他昨天就给我打电话说设计样本来了,让我抽时间过去看看。”

    “成,远不远,用不用开车过去?”

    林藏指了指前边,“不用,就在那边那条街上,走过去就行。”

    “嗯,那走吧。”钟声重新靠上他,“刚才的事还没说完。”

    “?”

    钟声凑到他耳边问:“你叫他笙哥,打算叫我什?”

    林藏暗笑:“声哥啊。”

    钟声气到脸白:“你给我跟别人一样的称呼?”

    “钟哥?”

    “那更不行!叫他还是笙哥呢,怎到我这就成钟哥了?”

    “有区别吗?”

    “还不如他的称呼亲密。”

    “那你说叫你什?”

    “老公?”

    “滚!”

    ……

    钟声和林藏已经沿着人行道走去很远了,程子笙还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初冬的树荫已经略显稀薄,未及枯黄,依然是青黛的颜色,温柔的阳光透过缝隙落点点金辉,洒在两人的发顶,显得无限美好从容。

    这是程子笙第一次见钟声,也是第一次见林藏,他万万没想到这二位是一对,如此招摇过市地秀恩爱,几乎不需要启动他天性灵敏的性小

    雷达,就清楚读两人之间破表的幸福指数。

    主角之一居然还是名声显赫的钟声,他对林藏丝毫不加掩饰的爱和占有欲令人惊奇。程子笙意识到己方才在车上,似乎说了许多不太妥当的话,后悔不已。

    “钟声居然是这样的人……”程子笙无比艳羡地看着二人渐渐变小的背影,直至消失。再联想到己,联想到己身边的人,他只苦涩一笑。

    .

    “帮我看看,这海报设计得怎样?”林藏举着样本问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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