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傀闻言身形一顿,垂下眼睑。这些日子与阿洋形影不离,竟让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于薛洋而言,他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薛洋见人只是停住脚步并未转身,大步上前,用手直接抓住白非离受伤的那只手臂,强行把人转过来,见白非离还是跟木头人一样,薛洋怒道:“看来是不疼,早知道我的剑该刺得再偏一点,直接刺入你的心口,叫你永远消失,免得总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说着,薛洋从白非离被降灾刺出裂口的衣袍处‍‎大‌‎‌‎力‎‌‌一撕,将整个袖子撕掉三分之二。

    “呵~这个样子倒挺适合你的。”薛洋见白非离左右一长一短的袖子,显得十分不伦不类,不禁乐得笑出了声,面上挂着尚未来得及撤去的笑意,将撕下来的袖袍干净的部分再撕成布条,认真地替白非离包扎起流血不止的手臂。

    白傀痴痴地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扎的薛洋,眼眸中似泛起清浅的涟漪,这是薛洋第一次对着自己露出真正的微笑,不是那种带着恶意,算计的,而是单纯开心的笑了……是不是,他也可以有所期待,期待这个人,会愿意相信他,让他陪伴着……

    薛洋包扎完后,打量着白非离的手臂,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包扎手艺,又似乎很满意白非离那看起来肌理分明并且十分有力的手臂,欣赏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道:“走吧,今日先休息,明日再调查。”说到最后,薛洋目露凶光,笑容也变得十分诡异。

    七日后……

    薛洋将手放在降灾上,在常府外围晃荡了两圈,心情很是愉悦,似乎是晃荡够了,薛洋跃上路旁一颗老树,躺在树干上晃悠着腿,颇为惬意。

    “阿洋。”不久之后,树下传来一声清冷而略带温暖的声音,薛洋睁开眼睛,看向树下的人。

    “搞定了?你到底在干什么?调查了好几天,又布置了那么久。”薛洋听到白非离又这么叫自己,虽觉得有些不喜,但还是默认了,毕竟,眼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

    白傀闻言抬头直直看着薛洋道:“嗯,布置好了。谨慎调查出所有人的底细,才不会有意外。”

    “嗤,麻烦。那就只等天黑了。”薛洋身子一翻,直接跃下树。

    白傀伸手欲扶,却被薛洋躲开了,走了两步,才睨了白傀一眼,道:“老子看起来像是下个树都要你扶的人么?”

    白傀闻言侧过脸悄悄弯起嘴角,道:“不是。”而后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朝着目的地缓步前行。

    夜幕降临……

    “差不多时候了。”薛洋说着,一掌拍向事先设好的符箓,获得灵气的符箓瞬间被激活,发出诡异的红光。

    “常家的护宅阵法我已经破除。”

    白非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洋有些惊讶地回头道:“这么快?果然擅长阵法就是不一样。”

    “那就等会,待常家这群杂碎都陷入疯狂再进去,我一定亲手,亲手宰了他们!”薛洋说着,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眼中浮现疯狂而嗜血的兴奋,白傀看着,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我们现在进去,他们看不见我们的。”白傀说着,站到薛洋身侧,掷出消隐阵和藏踪阵阵盘。

    薛洋见此,咬牙切齿地盯着常府内部说道:“差点忘了你还会这个,也好,我确实按捺不住要进去会会这些杂碎了。”

    阵法起效,二人双双跃进常府。

    薛洋进入常府之后,不像他口中说的那么着急会会常家的人,而是四处闲逛,惬意地感受着四周渐渐变得鬼气森森,阴风阵阵。白傀亦一言不发地跟在其身后,他知道,今晚他只需陪伴着薛洋即可,这是薛洋一直以来的心结,自然要由他自己亲手了结……

    “啊——!”终于,第一声悦耳的悲鸣响彻常府,薛洋的嘴角弯的幅度加大了不少。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名家仆从二人身边狂奔而过,嘴里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薛洋并不理会,而是继续缓步前行,虽然看起来似乎漫无目的到处走,但白傀知道,他一直在朝一个方向前行……那里,是了结一切的起点……

    终于,薛洋在常府的主宅前停了下来,随后一脚踹开了看起来颇为厚重的大门,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白傀随后入内,两人饶过主厅,进入了珠帘后面的寝殿,薛洋的脚步停在了屋子中间的圆桌前,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而他面前的大床旁边竟有个人打坐坐在地上。

    这是白傀第一次见到常慈安,修仙之人看起来并不显老,常慈安一副中年人的模样,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一双眼睛凹陷进去,留着八字胡,配上那瘦长的脸,倒颇有些尖嘴猴腮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个垃圾,两次毁了他的阿洋,两次让阿洋七岁就饱受断指以及碎骨之痛,说他不恨是不可能的,甚至他对这个人的恨意并不亚于阿洋,只不过他藏得比较深。

    “常慈安,别来无恙。”薛洋翘着二郎腿,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是谁在装神弄鬼!?”二人身上有消隐阵和藏踪阵,常慈安此刻只能看到杯子和茶壶自己在动,吓到眼睛都瞪圆了。

    白傀在薛洋的示意下撤去了阵法,常慈安这才看到正在倒茶水的黑衣少年逐渐显现出来。

    “你是谁?是你做的!?招来这么多怨鬼邪灵侵入人身,你不怕百家同伐,最后落得跟夷陵老祖一样的下场么!”常慈安此刻似乎动弹不得,大概是在抵御侵入他身体里的邪灵,他头上冷汗涔涔,一身里衣近乎汗湿了大半。

    “呵呵~竟然问我是谁?”薛洋闻言,把本来凑到唇边就要喝下的茶水反手泼向常慈安,常慈安顿时被热烫的茶水烫得发出一声惨叫。

    “也是,你得罪的人那么多,想要找你复仇的人多如牛毛,你猜都猜不过来。”薛洋把玩着空茶杯,笑得十分甜腻。

    “畜生!我常家岂是这么好惹的,你若是再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定要你死无全尸!”常慈安的脸上被烫得起了好几块红肿,气得直发抖。

    “常慈安!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死无全尸,还是我薛洋死无全尸!”薛洋闻言暴怒而起,将手中的杯子扔到常慈安脑袋上,把常慈安的脑门砸得鲜血直流。

    “竖子敢尔!”常慈安似再也忍受不了身体动弹不得而导致被人虐打无法还手的形势,挣扎着要动身,然而试图侵占常慈安的身体的阴灵又岂会善罢甘休,抓着机会便要伺机而入,逼得常慈安不得不再次打坐。

    “阿洋,不要和这种杂碎废话,弄死他吧。”白傀终于忍不住出声,在他看来,这个常慈安十分奸猾,跟薛洋对话不过是拖时间寻找反抗之机,听到薛洋名字之时,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思虑之色证明他并不是真的怒发冲冠,而是在冷静的思考薛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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