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衬衣,天蓝色背带裤……”

    对穿着,傅慧不置可否,她主要是……目光转向石阶旁的山林,想吃肉了。

    念头刚起,潜伏在山道旁的七彩锦鸡,带着三只跟班就跑了出来。

    老爷子看着“扑棱棱”飞来,卧在脚边不动的野鸡,想到儿子背着一麻袋鹌鹑回家时说过的话。这一刻,他深深明白了自家孙女福运之深厚,厚到了什么程度。

    “福宝,这鸡咱今天不要了好不好?”

    傅慧伸手去提的动手一顿,不解道:“为什么?”

    老爷子示意孙女看他身后背的大包,“一来啊,爷爷提不动。”四只野鸡,看那肥壮的身子,加几来可不得有小二十斤,他一个老人外加一个孩子,提着怎不是那么回事儿,总不能跟人解释,他身强体状返老还童吧,更不能说鸡是直接送上门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祖孙俩是怎么捉到这么多只鸡的?他的脚上个山没加重反而好了,能提这么多东西?

    “二来呢,太过打眼了,你第一天下山,村里关注的人不少。本来村人就嫉妒你落户到了咱家九房,再发现你还能自带肉食,可不得眼红的发狂啊。”宋承运牵着福宝的手,越过台阶上的野鸡,一边朝下走,一边继续道:“想吃肉,等回家爷爷带了肉票拿了钱,咱们去县里的国营饭店吃。爷爷跟你说,那里的大肉包子啊,真是一绝,香得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

    七彩锦鸡扑棱着翅膀还待要跟,傅慧回头瞪了它一眼,收到警告,七彩锦鸡缩了缩脖子,领着小弟们飞快地钻进了林子。

    祖孙俩下得山来,慢慢地往村里走,迎面与一位穿着白衫衣绿军裤的英俊男子走了个对着。

    傅慧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砍刀上,双眸一亮,“你要吃肉。”同道中人啊!

    闻言,赵天磊一声九爷哽在了喉咙里。

    老爷子好笑地瞅了傅慧一眼,转头打量了遍赵天磊,“赵知青,你不在地里干活,往山上跑什么?前天的狼叫,和着你是没听到是吧,给我回去!”

    “九爷,我……我……我想去找找宋冬月同志。”虽然他自认没做什么让人家姑娘误会的事,可宋冬月出事,确实跟他有关,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宋冬月?原来不是去找肉。傅慧兴致散去,掩嘴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正长身体的她,这会儿有些困了。

    老爷子见此,将背上的包袱往赵天磊里怀里一丢,“抱着,跟我回家。”说罢,弯腰抱起了傅慧。

    傅慧有些不愿,怕伤到他却也不敢硬跳下来,遂小脸一皱嘟囔道:“我能自己走。”

    “可是爷爷想抱抱你呀。”

    傅慧小脸一红,别扭道:“那就让你抱一小会儿。”

    宋承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心下轻笑,点头应诺,“嗯,就一小会儿。”

    老人衣服上散发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嗅着只觉得干燥而又温暖,慢慢地傅慧就阖了眼。

    赵天磊是个善解人意的大男孩,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尽管心里着急,也没说将怀里的包袱丢下离开,反而冲傅慧张开了手,“九爷,我来抱她吧。”

    “不用。”宋承运侧身避开,斜睨了他一眼,一边抱着傅慧往前走,一边问道:“请假了吗?”

    “请了,请一天。”

    “那行,等会儿骑了家里的自行车,你送我和福宝去县里走一趟。”

    “九爷,你再找人帮你吧。”赵天磊急道:“我还要找宋冬月同志呢。”

    “以什么名义?”

    “啊?”赵天磊面露不解。

    “冬月给你写信这事,经过今天的民兵集合,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你插手进来,是想负责吗?那你做好娶她的准备了?”

    “我,我没想那么多。”

    宋冬月,傅慧不知是谁,不过旁边这个沮丧的男子,冥冥之中傅慧觉得自己与他有丝联系,而这丝联系应在了他的姻缘上。

    揽着老人的脖子,傅慧探头盯着赵天磊警告道:“你不可以娶那什么冬月哦。”

    宋承运行走的脚步一顿,脑袋一下子转到了两年前,李芳和宋军业的姻缘,可不就是福宝第一次插手山下的事。虽然至今他也没弄明白原因何在,不过小两口郎才女貌,感情不错,确实是份好姻缘。

    想着老爷子又道,“冬月的事你别管。至于村里的流言,放心吧,有我呢。行了,快走,我还想带福宝去县里吃大肉包子哩。”

    “谢谢,九爷。”赵天磊说完对上傅慧一双泛着雾气的水灵眸子,亦诚恳道:“谢谢福宝。”

    傅慧冲他点点头,拍了拍老爷子的胳膊,“我想下来。”都走了十几步了,该抱够了吧。

    宋承运有心当作没听见,又不知傅慧的脾气性格,怕将小家伙一下子惹恼了,遂将人放下,牵了手,“要不福宝,东西咱让赵知青帮陈微送去,肉包也让他帮咱带回来,今天咱就不去县里了。”

    “为什么啊?”傅慧揉了揉眼,张嘴又打了个哈欠。

    “你困呀。”糟糕,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

    “可是我想看看县里是什么样子。”就是当个咸鱼,她也要做个心中有数的咸鱼,才不至于被天道那家伙给坑了。

    ☆、第30章 进村

    三人进村,走的是村后的地头小道,村后的田地紧挨着山,种了大片的玉米、红薯。

    红薯还没到收挖的时候,田里的人都钻在玉米地里掰棒子。

    一人背着一个竹筐,掰上一竹筐或是大半竹筐,就往地头送,有专门的人架了牛车来拉。

    玉米棒子运到晒场,有老人们扒了棒皮棒须,摊开晾晒。

    晒干后,选出穗儿大颗粒饱满的,手动脱粒交公粮,剩余的棒穗侧分给社员。

    一路穿过地头,遇到人,老爷子都会停下来给傅慧介绍,婶子大娘大叔姐姐哥哥地,傅慧叫了一遍。

    最初,也就五六位,慢慢地听到动静,出于对傅慧的好奇,背着筐走出田地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其中有上次帮着文物局,去庵里挑箱笼见过福宝的叔伯。当然,更多是没见过她,却她的名字如雷贯耳的妇人和半大孩子。

    “你就是小福宝啊。”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抬手好奇地摸了摸她的光头。

    措不及防被摸了个正着,傅慧小脸一皱,瞪着眼睛脸颊就鼓了起来。

    “哇,她好可爱啊,害羞的脸都红了。”

    妇人们都露出了善意的笑,撇去傅慧的名头,村里也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白白嫩嫩的软萌娃娃了。

    不是太明白大家笑点,傅慧眉头一拧,认真纠正道:“我没害羞,我是生气了!”她不喜欢陌生人碰触,所以,心里不高兴了。

    却不知,她圆脑袋圆脸,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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