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老大嫁作商人妇
    ,攥着手心里的帕子,默默隐忍着。

    “孝廷,你的心在哪里?”梅静海便生出愠怒,那张家大老爷好容易才准备栽培自个儿子,正是两家联盟的关键时候,可不想看儿子对儿媳和孙儿这般冷漠。

    “爹,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了!”梅孝廷决绝地睇了秀荷的背影一眼,奈何自小吃父亲棍棒长大,心里头还是惧他。把扇子微阖,几步钻进路旁车厢,车帘子一挑,别过脸随便那女人爱上来不上来。

    “那儿媳先回去了,公公也早些归家。”张锦熙冲梅静海微微一福,在阿绿和蒋妈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嗖——”梅孝廷便把车帘冷冷一放,自在里头闭目养神。

    马车走得甚快,路过那夫妻二人身旁,微开的眼隙正看到她仰头对着那个男人娇笑……真是恩爱啊……一忽而晃过去,便只有路边的几个胭脂摊。梅孝廷的心薄凉薄凉的,一瞬间只觉得什么都不剩下。

    车轮子轱辘轱辘,将青石街道上的积水溅起一片,秀荷看见庚武微蹙的眉头,低头攥着帕子道:“其实那天并没有发生什么,梅家大少爷把我放了,你若是不信,自去问美娟好了。”

    那红唇轻咬,有委屈暗藏,似怕分辨不清。庚武见了不由又好笑又怜宠,轻刮了一下秀荷白皙的脸颊:“我自是信你。方才不过想起从前,当日祖父应商会邀求去码头集会,原不过是场和平请愿,手上寸铁也无,后来却莫名演变作一场血杀。唏嘘之余,只怕还另有蹊跷,有朝一日必要将这其中渊源查清。”

    阿爹的腿也是在那场混乱之中才被误伤,秀荷紧了紧庚武的手心。

    “雲熹号”是在八月十六一早开船的。

    过了中秋,天气忽而转凉,后院窄小的新房内一片旖旎缱绻。自回门那日之后,已经叫他每日最多只能二次,如今一去半月,那新婚燕尔未尽,叫他如何舍得再把她搁置?

    三更天过半就被他弄了起来,怕太早将院中女人孩子吵醒,又怕她去地上太冷,便用被子将她蜷了,抵在墙角好生疼宠了几番。从不晓得那立着的滋味原是这样煎熬,他的身型本就英挺硬朗,脚底下被他撑离半空,那狼野驰骋因着立姿而更加肆意,最痛苦时被他抵撞得上下不能,只是咬着他的肩膀嘤嘤求饶。他却不肯,忽而又将她整个儿扳去了后面,赫然轧至身后的红木圆桌之上……等到天将亮起,才终于舍命出来,去灶房里煮了鸡蛋和咸粥,喂他吃了上路。

    天色亦比寻常亮得要晚,卯时初至了依旧昏昏暗暗一片。金织桥头雾气弥漫,桥底下流水哗啦啦,秀荷把包裹挂至庚武清宽的肩膀:“你要早些回来,路上不要与人置气,能忍的且忍着,头一回生意总是艰难。”

    那小媳妇的温软叮咛好生惹人疼爱,嫣粉双颊上还有余羞未褪。想到晨间那一声声无力却缠绵的“三郎”,心中只是不舍得,庚武长臂在秀荷腰肢儿上一揽:“你还未告诉我,早上那样可喜欢?”

    什么喜欢不喜欢?是谁说的出水儿了就是喜欢,那青砖地上湿却的一片他又不是没看到,还非要她自己再承认一遍。

    真坏。秀荷不应庚武:回来再告诉你。

    “好。那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庚武便把包袱一紧,一道青布长裳缱风大步萧萧而去。

    第叁肆回南绣北针

    “唰、唰——”

    捣烂的皂荚儿在木盆里晕开泡沫,一袭松青团云竹布箭衣浸了水便发硬,偏他身量修伟肩宽腿长,乍一洗起来真是好生吃力。秀荷捶着擀衣棒,许是因着太用劲,那鬓间的两缕碎发垂落下来,将细密的眼睫儿遮掩。

    “嘻。”四岁的颖儿便以为秀荷看不见,忽而趁她不注意溜进了身后的小房里。

    自从三叔娶了小婶婶后,娘就不肯让他过来,正是孩童爱思想的年纪,越不让他过来,便越发觉得这边藏着秘密。看那砖墙边的红床好好的,没缺胳膊没缺腿,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不由很惆怅:“三叔一走就不锯床了。”

    撅起小短裳,趴下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藏着大锯子。

    悉悉索索——

    秀荷才拭着脸上的水珠,听见动静回头看,看到一个留着月牙儿的圆脑袋,便笑道:“瞧,大清早在找什么呀,一会儿婶婶帮颖儿找。”

    颖儿探头出来,蹲在秀荷的身边:“看床还在不在。三叔每天半夜都锯床,小婶子疼得嗯嗯叫。”

    锯床……

    吱嘎吱嘎——好似那夜半缠命的声儿又在耳畔回荡,秀荷揉衣的动作微微一滞,脸儿顿地羞红。

    压低了嗓音柔声问道:“那样小的动静,连颖儿都听得到呐?”

    “嗯。我白天睡得多,晚上耳朵就很灵。”颖儿以为自己是猫头鹰,很自豪的说。

    自回门后已然收敛了,却连这样小的孩子依然还晓得……想到婆婆每日清晨在自己碗里埋的蛋、还有嫂嫂们善意而潋滟的笑容,秀荷一瞬拘得不行。讨厌起庚武来。每一回一开始都是小心翼翼的进来出去,忽而抽颤起来,怎样推他打他都束不住他的武烈。

    晓得他疼她不够,然而大少爷和二少爷二十出头就去了,嫂嫂们都还那样年轻,这让她怎么抬头?以后都不给他闹了。

    秀荷刮了下颖儿的鼻子:“你三叔他就是匹野狼,以后我们都不许他再锯床了可好?”

    颖儿重重地点了下头:“好,颖儿喜欢小婶婶,不叫小婶婶疼。”

    二嫂福惠梳妆完毕,随大嫂云英从厢房里走出来,见儿子和老三家的神秘叨叨,不由叮咛道:“颖儿,你秀荷婶子还要赶去绣坊上工呢,可不兴给她捣乱啊。”

    秀荷连忙抬起头来笑:“嫂嫂走啦?颖儿可讨人喜欢,无妨的。”

    那新媳妇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猜就知道这小鬼头在说些什么,福慧佯作不知的宽心道:“他那颗小脑袋呀,一天到晚也不晓得都想些什么,你别听他瞎胡说。”

    她是个活泼热闹的性子,见云英已到前面,连忙揩着荷包追出门去。

    两个嫂嫂都在隔壁茶庄里帮人拣茶,拣茶也是门精细的活儿,得坐得住,眼花了可不行,心不细也不行,费眼睛。然而却安静,族里清朴人家的媳妇们多靠这个打发时间,庚夫人也并不限制。

    颖儿木痴痴地看着娘亲一抹秋香裙不见了,忽而又淘气起来:“娘不让我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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