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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他。

    “温柔乡暖,不该醉是怡人么?”

    段正歧后背一僵,错愕地看向许宁。

    “姚先生跟我说,你今晚恐怕是不会回来。”许宁温柔笑道,“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将军的能耐,最起码要大战到天明。呵,段将军真是好生威风啊。”

    段正歧沉默。

    许宁心里压着火气,见段正歧这模样,更是怒意难消。

    “我少时与你说,郭睦人伦,本是天理纲常,无有不可。但万事都有止有序,更不可荒淫过度。段正歧!”他怒其不争道,“把琴瑟之好当成□□宣泄,你到底是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嘶。”孟陆躲在暗处,揉着肩膀,“我都没见过老将军这样骂过将军!许宁这样真像——”

    “像什么?”姚二问。

    “像是老子在骂儿子啊!”

    段正歧本来心里有几分愧疚,在许宁几句追问下,愧疚却渐渐消散,压抑的怒火再次升了上来。

    你要我遵循纲常,你要我不可荒淫!现在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不可破的已经破了,再也回不到原初。最关键的是,如果你要教我渡我,为什么偏偏在我最需要你的那几年,你不在我身边!

    我到底已经做不成你要的正人君子,现在就是个豺狼小人。怎么样,你厌恶么?是不是还想像当年那样,再抛弃我一次!

    他一双黑眸怒意熊熊地看向许宁,像是要把人从现下的时空挖出来,刻进眼里心里!

    许宁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一动作更惹恼了段正歧,他两三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许宁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把许宁胳膊勒断。

    许宁不可避免地对上那双眼睛。

    【你又不要我了吗?】

    恍然间,他仿佛听见段正歧的声音。

    你不要我了吗?

    小哑儿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地看着他。

    “我……”许宁开口又闭上,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形势。

    段正歧低头,看着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只觉得心底的一丝怒火混着其他什么,霎时燃烧得更旺。这把无形之火来势凶猛,他忍不住想抓住许宁,紧紧扣在手心,更让他想——

    后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聚成,门外亲兵跑进来,高声急道。

    “将军!不好,有人强闯府邸!”

    段正歧一个错手,松开了力道,许宁趁机挣脱开去。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入府!”副官从角落里出来,蹙眉问。

    “是,是——”

    亲兵还没说完,便有人朗声笑道。

    “是我!特地来拜访段小将军!”

    那人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股脑地冲入宅内,和段正歧的属下成两相对立之势。

    “习文?!”

    张习文冲许宁点头,笑道。

    “当然,还要来把我的人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本应取名变2,读着难听,用繁体好了。

    嚯嚯,狗剩遭要开窍了。

    ☆、燃

    张习文那句话一过,全场都寂静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哑与不哑,倒也显不出什么区别了。

    段正歧站在大堂,与擅闯进来的张习文遥遥对立,他身前,副官、孟陆等人与亲兵们围成一圈,成了与张习文对峙的局面。在他们身旁,许宁单独站在一边。

    一时间,倒形成了两方对峙,一人孤立的局面。

    “习文……”

    许宁有些踌躇。

    “元谧,你不必多说。”

    张习文道:“我今天本不是特地为你来,而是与这哑巴有一番较量。正巧听说你被他们困于此地,你等着,一会我赢了他,就将你救走。”

    孟陆在一旁嗤笑:“张三少好会说大话。想从我们将军手里抢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还是说你在日本留学久了,和你叔叔兄弟一样只会替日本人犬吠,却不会说人话了?”

    张习文冷笑。

    “对付你们,不需要废话!”

    他一扬手,属下士兵们高举起枪火。

    “准备!”

    甄副官下令,段正歧属下同样举枪以对。

    原本宽阔的院子此时倒显得格外狭小,好似只要某一处神经被触动,就要点燃这蓄势待发的战火。段正歧被一群亲兵护在中间,手插在大衣口袋,神色漠然。从头至尾,他都未表过态,全是属下们在替他发言。

    “段小将军倒是好胆色。”张习文戏谑道,“还是说直到这时候,哑巴的优点反显出来了。放心,你一会要是喊不出求饶,我还是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写出来!”

    段正歧终于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这一眼,却让张习文原本自信满满的态度,稍微露出了一点怀疑。

    段正歧是什么人物?

    六年之前,他就已能率部挡下吴佩孚数万大军,为皖军挣得一口生气。之后更是与徐树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攻破直奉联军的数道防线,将皖军生生从绝路拉了回来。这样一个杀才,十四岁时就杀人无数,混了个活阎王的称号。如今被人逼到门前却这么平静,要说里面没有鬼,张习文是不信的!

    他当下起了十万分的警惕心,以防段正歧又出什么手段。一时,两边人马谁都没敢先动手,都眼睁睁地望着段正歧。而视野正中的男人似乎是终于有所行动,众目睽睽之下,他缓缓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了双手,却是掏出火柴,点燃了烟。

    火柴微弱的光晕很快被夜风吹散,但是香烟独有的味道却萦绕不去。

    段正歧吐出一口烟雾,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正落在张习文脚下。

    “三少!”

    张习文身边的士兵惊呼。

    “怕什么!他还能在这里扔炸弹不成?”张习文怒视属下,低头凝视段正歧扔的烟盒。普普通通,并未见什么出奇,只是——张习文终于发现不对劲!烟盒正面写明了厂家,一个大大的“成”字,旁人不知道,张习文却晓得,这是他大哥名下的烟厂!

    这里喊的大哥,不是如今奉系年轻有为的张少帅,而是张习文同父所生的亲大哥,张习成。自从前年张习成被少帅革除军职之后,张习文一直就没有这位亲大哥的消息。此时段正歧莫名其妙扔了一个烟盒给他,正巧还是他大哥名下的厂家,叫他怎能不多想?

    他放下烟盒,抬头看向段正歧,却只看到对方藏在阴影下的侧脸。

    投鼠忌器,段正歧这一招,玩得可真利索。

    “段正歧。”张习文咬牙道,“你有他的消息是不是?还是说,人就在你手里?”

    “张三少笑话了。”姚二道,“我们将军又不是人贩子,怎么可能到处去绑人?”

    如果许宁能参与,他必定要反驳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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