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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睡去,又被他吵醒,大手捞向许宁,正准备再大战一番。

    许宁却拍开他的手。

    “是不是有人去找你了?”

    段正歧沉默。

    许宁又问。

    “你怎么有空回来,上海战事不紧要么?”

    段正歧继续不答。大有一副我反正是个哑巴,你问也问不出来的无赖模样。

    许宁气笑了,穿起衣服就往外走。

    “我就知道有鬼。”

    他狠狠道:“你明明答应了甄吾放过他哥,回来却又抓着甄咲不放,摆出那么一副大场面,做给谁看?现在竟然又……又使美人计,糊弄我。”他瞪了段正歧一眼。

    “我要去找箬至问清楚。”

    许宁穿上大衣,正要出门,却听见身后人轻轻一叹。

    段正歧从身后拦住他,拿出笔来写字。

    【别去。】

    【他们已经不在了。】

    “不在?”

    许宁反复读着这一个词。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直直地看向段正歧。

    【租界派人来,要我同意上海中立。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用你威胁我。青帮与他们苟合,佑派又举棋不定。形势对我们不利。】

    段正歧写道:【我需要人,为我查清上海的局势。】

    “什么局势,是连霍祀他们都查不清的局势吗?”

    【是只要一日还站在我的阵营内,就一日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许宁看见这句话,只觉得浑身渐渐透上一股凉意。

    “所以你故意当着属下的面惩罚甄咲,你是要他们去投敌做内应?”

    他说完,奔到甄吾的房间内。果然是人去楼空,两兄弟都不见了踪影。

    “今天我们将军刚将人骂走,说要一个寺都不让。”

    贾午的话又盘旋在耳边。

    寸土不让,寸土不失。说来容易,要做到,又是何其之难。

    段正歧一直跟在许宁身后,见他看过来,身形有些僵硬,却又不愿意低头示好。许宁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你没错。”

    他轻叹:“是我,是我错了。”

    他想,他今天还在师妹面前得意洋洋,以为终于能给她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他,却连最亲密的挚友都守护不住,连给甄家两兄弟,一个不再奔波苦难的生活都做不到。

    但他更不能因此去责怪段正歧,也不会因此自怨自艾。只是这件事到底给许宁提了一个醒,想要高枕无忧,还是太早了。

    他拉起段正歧的手:“你之前说有人用我威胁你,这是我不对了,竟成了你的拖累。”

    段正歧蹙眉,正想写字。

    许宁已经抢在他之前开口:“但是我要叫这些人知道,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他眸光熠熠生辉,犹如天上星辰,只手可摘。

    段正歧于是听见他家先生说:

    “不如你列个名单出来,叫我瞧瞧都是哪些人明里暗里威胁了你。”

    ☆、第78章 峙

    大事件!金陵段宅受袭,许宁遇刺,生死不明。

    消息一出,全城一片哗然。来拜访的、探望的人几乎挤满了段宅的前门,从大学教授到街头小贩,零零总总不一而足。然而无论是怀着探听消息心思的,还是真正关切上门探病的,都被拦在门外。

    段将军放话说,恕不见客。

    这下,就连抱着看好戏心思的人们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段将军发怒了。

    听说段正歧一怒之下,先是处罚了当日值班守卫的一队士兵,又下了对行凶者的通缉令,然后开始了一场遍及金陵城上上下下的搜查。

    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不少猫腻,有背地与北洋军阀勾结的官僚落了马,有暗藏在城内的洋人内奸被下了大牢,但凡抓出来就统一严查,追问逼供。

    事情到了这一步,聪明的人渐渐回过味来。究竟是许宁遇刺和这些人有关,还是段正歧借着许宁遇刺来大动干戈清理门户?谁知道呢?

    而此时,传闻中“生死不明”的当事人许宁,正好整以暇地端着一张报纸,津津有味地念着。

    “。琇君,你这个题目,起得很有话本传奇的风韵啊。”

    梁琇君坐在他对面,没好气地道:“我不这么写,不就白白愧对你装病一场?不这么写,怎么配合你抓住那些牛鬼蛇神?”

    许宁遇袭这件事,梁琇君事前也未得知真相。她匆匆忙忙地赶来探望,却也差点被拦在门外,进屋后才发现这人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当场气得肝火旺盛,怒发冲冠。

    许宁诚诚恳恳地道歉道:“我想出这个主意后,他就把我关在屋里,也不准与你们通信,连提前知会一声都来不及。”

    旁边,侯立在侧的孟陆作证道:“这我可以证明,梁小姐。将军是怕先生真的遭遇危险,顺势就把先生看牢了,先生也是叫苦无门呢。”

    “那你呢?”梁琇君不满道,“元谧不能出门,你就不能通传一声,害我白白担心这几日。”

    孟陆笑了笑,不说话。许宁却替他答道:“他们这些日子也是不得休息的。抓出了那么些人,总要忙碌好一阵了。”

    说起这些时日抓出来的那些人,梁琇君又好奇道:“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许宁抚平手中的报纸:“谈不上是对付。”

    他淡淡道:“只是打算问出这些人实话,再公之于众罢了。”

    梁琇君先是不解,随即两眼放光,叫好道:“是了,合该如此。这些人做贼心虚,本就无须我们捏造什么,只管把他们做得那些勾当一一公之于众,看他们如何好过!”

    之前不主动出击,却不代表不作为。

    自从那夜英军舰袭金陵后,许宁就一直在按着大招不发。他本打算选择一个更适合的时机,但是这一次,段正歧被人用他的安危相威胁,许宁是忍无可忍,开始清算起旧账来。

    首先,那日擒获的英水军俘虏虽然都不得已交还给了大使馆,但是俘虏们“作客”时留下的供述可还在,并且许宁都叫他们一五一十地签字画押,容不得抵赖。这次事后没过几日,这些供述就登上了金陵日报,将军舰炮袭金陵的前因后果,全都呈之于世人眼前。

    顿时间,洋老爷们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和那不可掩饰的险恶用心尽暴露无疑。再加上不久前上海租公共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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