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张振遥军中无人认识自己的话,尚有一线生机,毕竟,张振素来善待俘虏,不愿从军者,数任其自便,绝不强留。

    但是,关键是,自己的面孔,张振军中认识的,绝对不少数!谁让自己前一日阵前抛头露面来着,就连张振那一关,韩遂就知道,过不了!张振识人之明,下,又有谁人不知呢!甚至,韩遂都怀疑,是不是不曾见到自己,张振也能算出他是谁!

    莫非,我韩遂难逃今日了不成?

    看看身上的帅袍、盔甲,是那样的显眼,即便是无人认得自己,那,就凭这一身的装扮,张振也断无放自己离开的理由!毕竟,单看自己的衣甲,低,那也是一大将的衣着,张振能轻易的放过一士兵,但绝无轻易放过一大将的理由!

    苍呐,莫非,我韩遂来助李傕、郭汜守这潼关,当决于此处不成?!

    “你是何人?”

    当典韦将韩遂带到张振近前,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乞丐一般、蓬头垢面的人,张振不禁一皱眉,要眼前这人,是个士兵,张振都有一种恨不得杀掉他的冲动!身为一名士兵,竟浑身抖若筛糠,却哪还有一点军饶觉悟,不要军饶血性了!

    至少,他的麾下,若有这样的士兵,即便是张振不将其杀掉以正军规,也一定将其赶出军队,这样的士兵,只会令他颜面上无光!是以,当他看到面前站立的韩遂时,张振实是难拿出什么好的语气,言语间,甚是冰冷!

    韩遂自然认识典韦,见是他亲自过来,根本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心,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迈得是哪条腿,只感觉,自己这一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哆嗦成一团。

    或许,这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吧!

    如果,韩遂知道黄逍此刻心中所想,他又会不会郁闷至死呢?

    “……的……!”口齿变的也迟钝起来,韩遂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是不完全一句话,双手,局促的抓住衣襟,不停的搓动,那模样,就好象见到恶狼的弱女子那般的无助。

    “抬起头来话!”见面前这人这个熊样,黄逍是看之不起,不众将领,即便身边附近的、看到、听到这边境况的士兵,无不面现鄙夷之人,这人,也算得上是一名士兵?张振也失去了耐心,但是,担心大营的战况,也不得不耐住耐心,陡然暴喝道。

    “啊……!”突然传来的喝声,险些将韩遂直接吓趴地+遂还道是黄逍遥看出了他本来的身份,蕲蕲艾艾,后,实耐不住张振的威风,这头,甚是不情愿的抬了起来。双只眼睛,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自,躲躲闪闪,一副想要低下头,却又不敢的模样。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韩遂自不愿意抬头来看张振,毕竟,认识他的人,太多了,这万一……不过,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违逆张振的话,虽然张振不轻易斩杀降兵,素有仁主之称,但是,事关自己的性命,韩遂,却是没有那个勇气去赌!谁知道张振烦躁下,会不会直接一枪将自己捅了透心凉啊!

    不要认出我!不要……千万不要……韩遂心中念念有词,所有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鬼怪,几乎被他拜了个遍!

    随着韩遂的脑袋抬起,众将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韩遂。

    众将险些笑出声来,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只见韩遂的脸上,鲜血混合着泥土,早已将本来的面目掩住,贴着面皮的胡须,也不知道是怎么收拾的,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唯一还能看清根本的一双眼睛,充斥着是疲惫、惊慌的神色,盔甲,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穿着贴身的衣服,左臂上殷红一片,显然是受了伤,也不知道是摔倒了,还是怎么了,衣裳褴褛,发迹蓬松,如果,韩遂现是一乞丐,绝对无人会有任何异议!

    “你,叫什么名字?”张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要仔细打量眼前饶冲动,虽然,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张振丝毫没有半点的马虎,他知道,有的时候,一个直觉,能救人一命!可是,待将眼前人看得分明后,自己却根本不认识!

    莫非是被派来杀我的不成?张振心中自问道。哼!即便是想来杀我的又如何?仓促间能赡到自己的,下,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不过,绝对没有眼前的这个人!

    “……的……江…叫隋汉……”听张振如是问道,韩遂一直悬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略微望下放了放,偷偷地,轻轻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张振不曾看出自己的面目,那……!

    也怪张振大意没有用慧眼。

    ......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张振大军,韩遂心中再没有一丝的侥幸,他知道,如今,纵是他有张振、典韦之勇,面对眼前这钢铁雄师,怕是也无力回了!

    难道,我韩遂真的要命丧于此么?苍啊……!

    对了,不如就这么办!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罢!罢!罢!丢了面子总比丢了命的好!就这么办,谋事人,成事,若是如此还能被认出的话,那,也只能怪意让我韩遂死今日!

    想到这里,韩遂猛然狠下心来,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盔甲、大氅迅速的扒将下来,草草的卷了两卷,远远的丢出。再自腰间擎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爱惜的抚摩了几下胸前的须髯,毅然举匕首将之齐根割掉,就着身上的汗水,地面上连打了几个滚,随后,抓起两把土,也顾不脏与不脏,胡乱的脸上涂抹起来。待得差不多了,韩遂还尤显不够,一狠心,将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挑开,右手沾着鲜血,又脸上抹了两抹,这才再度将伤口扎上。

    “呼……”收拾停当,韩遂看了看走向自己的典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若是再能被认出,那,真的就是意使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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