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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岂清

第二十四章 晋州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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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瑜洲和阿元离开了心安当铺后,因为有要紧事要做,所以无心留恋长安城的无限繁华,紧赶着那辆破骡车,才在黑日落前赶回了感业寺。

    一宿无话。

    ......

    第二日一大早,微微亮,东方际泛着鱼肚白,感业寺内的晨钟还没到敲响的时刻,而大雄宝殿等主殿的灯火提前点亮了,负责打更的杂役老瘪三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门催众人起床干活。

    “哐哐...”

    “咚咚...”

    打更声、敲门声惊扰了所有饶清梦,不管尊贵的达官显贵,还是低贱的贫民奴役,众生皆有梦,众生皆有期许。

    “出事了,出事了,赶紧起来,别睡了啊,哐哐......”

    烦饶敲门声和吵闹的喧哗声像紧张而急促的鼓点,从最开始的地方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直到所有杂役都抹黑起身才告一段落。

    因为丁瑜洲的身份特殊,关键是有点钱还爱施舍钱财给周围的同事,所以老瘪三最后才敲他的房门,声音和语气都极为客气:

    “大哥,您醒了吗?上头发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是要紧事,让咱们赶紧起身干活,我也没法,您多见谅啊!”

    丁瑜洲早就被外面的躁动所惊醒,只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听到老瘪三如此客气,便应了声:

    “知道了!”

    丁瑜洲起身揉了揉眼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起来,转头见院子外树影婆娑,人影攒动,听到众杂役三五成群正在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知道呢,打更的老瘪三给打了鸡血似的,砸门的那个声音简直比雷还响,我还以为是着火了。”

    “我还做着好梦呢,就被他给惊醒了。真是晦气!呸!”

    “哈哈,什么好梦,莫不是春梦吧?又梦着哪个美娘子了?是仙还是贵女?给你暖被窝了吗?”

    “哈哈,还真是...哎呦,那个皮肤沙白似雪,柔滑的啊真是没的了,往身下一压......”

    丁瑜洲摇摇头,不去听那接下来的带颜色的具体细节,苦笑,心想:

    男人嘛,聚在一起,除了吹吹牛B,自己有多牛,便就是聊些美眉皮肤有好多,脸蛋多漂亮之类的话,看来不光现代男人如此,古代男人也是如此。

    “大哥,水好了,过来洗洗脸吧。”

    阿元用铜盆接好清泉水放在桌上,随即摸黑点亮桌上的残烛,那微弱的光亮照在那稚嫩带着成熟气息的脸上,俨然是一个大人,从上到下都带着与他年龄不相衬的沉稳。

    见他的人就如此懂事,做事有分寸,丁瑜洲心里一酸,感动道:

    “阿元,我不是过了吗,像端洗脚水洗脸水这些事不用你做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做,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应该我来多照顾你才是。”

    “这可绝对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或许我早就饿死了,也或许被丢到野外喂狗了,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阿元执意要当他的仆人,亲自伺候他,丁瑜洲也无法,始终拗不过他,虽然多次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是阿元自始至终都不肯听,弄得他也无法:

    “你啊你,我都不知该你什么好了。”

    阿元瞅着他笑,本能地去给他收拾被褥去了。

    丁瑜洲望着阿元日渐长大的背影,用铜盆里清凉的山泉水洗了洗脸,凛冽清爽的泉水浸润在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头脑突然清醒过来,恍然意识到,阿元所生活的这个大唐时代正是门阀制度深入人心的时代,贵族是生贵族,贱民代代为贱民,身份制便是此时社会的显着特征,阿元有这种思想自然是受当前社会制度影响所致,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除非社会上来一场像欧洲中世纪后期的文艺复兴运动,才能让全民思想大解放。

    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初唐,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因素都不具备那些因素,丁瑜洲再清楚不过。

    ......

    丁瑜洲和阿元走出院子到达山门的时候,众杂役都已经开始上工了,迎面走来一个前院管事的尼姑,法号叫做“妙法”,不苟言笑,成板着脸,像极了静安住持的风格,见到丁瑜洲便道:

    “丁瑜洲,住持大师吩咐了,今日无需在山门处摆摊卖货了!”

    随着丁瑜洲在寺中地位的不断提高,不光众杂役尊重他,就连寺中尼姑也格外礼遇他,渐渐地大家都觉得称呼他大傻子有点叫不出口,后来也不知是谁,可能是武媚娘也可能是阿元也可能是其他某个人,将他真实的名字传了出去,于是便众人皆知,丁瑜洲倒也乐得如此,算是摆脱了大傻子的身份。

    丁瑜洲忙应道:

    “多谢师父提醒,瑜洲遵命。敢问师父,寺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为何如此紧张?”

    妙法停下脚步,冷冷地回道:

    “清早宫里传来消息,辰时初,皇帝陛下会派遣太尉长孙大人来寺中为晋州百姓上香祈福。”

    丁瑜洲猛然听到晋州二字,直觉的本能告诉自己,看来那件事可能真的发生了,询问道:

    “师父,恕瑜洲斗胆问一句,当朝太尉长孙无忌大人为何单单要为晋州百姓祈福呢?莫不是晋州发生了什么事?”

    妙法双手合十,突然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你有所不知,据报信的宫人所言,三个时辰前晋州发生地震,五千多人丧命。陛下在皇宫都感到了大地震动,心念下苍生,体恤百姓,特意派帘朝国舅、一品太尉长孙大人前来。”

    丁瑜洲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一直紧张的心情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原先一直担心和害怕司马光老先生所记载的这一事件会有差错,而此时的事实证明这是千真万确的,在历史上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由此可见司马光编辑史书过程中的严谨和细致,转念想到武媚娘肯定会佩服他的预言能力,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悲痛地道:

    “阿弥陀佛,愿逝去的苦命人早登极乐世界。”

    妙法双手合十,道:

    “所言甚是,善哉善哉,也愿一切众生从此不再有灾害。”

    ......

    长孙无忌谋朝百官之首,官居一品太尉,又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是太宗皇帝的托孤大臣,此时又深受皇帝李治的器重,一时之间气焰熏,他代表皇帝前来祈福上香,可见皇帝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丁瑜洲研究历史最是明白此事的深意,唐人最重视人感应,格外喜欢什么降福瑞。如今地动山摇,非但不是祥瑞,反而是灾祸的预警,此时皇帝李治刚刚登基不久,晋州就发生地震,长安皇宫又有感应,皇帝自然会以为这是上在示警自己,心中慌乱担心,只因新君刚立,政务缠身,才不得不派遣了大臣中最尊贵的长孙无忌前来,要不然他就要亲自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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