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炔落塌,目光移至纱幔,其后隐约坐了名女子,他眉头微蹙。

    “这位是冰魑族公主。”阎司盛开口介绍,完全出于对二位贵客的尊重。

    阎司炔没有什么,接着他看向别处。

    会客厅内立了七八个厮,余下的就是阎司盛、刹梵莲以及被纱幔遮住的公主。

    阎司炔目光在厮身上流转几许,刹梵莲清楚看见他眼底露出一抹失望。却也只是一瞬,那抹失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刹梵莲低声问千痕,“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引他前来的?”

    千痕不语,她双眼猩红一片,心头只有仇恨以及杀了阎司炔的强烈念想。

    与此同时,立在阎司炔身后,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锦娘倏然走出一步,“大少爷……”

    阎司盛一见是她,面色当下转冷。

    “大少爷!奴……奴是来向您作最后告别的。”锦娘忙继续道,“因为奴……罢了,有些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奴会照顾好自己,残生也会常住佛堂,日日为您诵经祈福。”

    明明有话,锦娘却是硬生生转口,这让阎司盛起了疑心。

    “什么事我不该知道。”阎司盛问,态度生硬。

    “奴……”锦娘仍是欲言又止,她踌躇片刻,随后怯怯道,“大少爷能否赐奴一杯茶水?”

    阎司盛不耐烦得摆摆手。

    同时阎司盛朝刹梵莲看去,“刹尊见谅,此侍妾跟随阎某多年,所以在送她走之前,阎某想听她把话清楚了。”

    刹梵莲颔首,二人又交谈了几句。

    直至锦娘从在场唯一女眷,也就是千痕那儿借了个杯盏,她倒好茶,再次开口,“大少爷,贱妾命比纸薄,今日便以茶代酒,敬您……最后一杯。”

    完也不等阎司盛回话,锦娘一口饮尽。

    “好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了。”阎司盛道,不怎么看她。

    “奴……其实奴身体不适已久,为免大少爷挂心,奴一直是私下里请大夫来看,可无论哪个大夫,都奴……恐怕活不长久了……”锦娘娇弱地捂住胸口。

    更甚者她双腿变得虚软。

    “呃……唔……”锦娘低吟几许,片刻后跌坐到地上。

    阎司盛皱眉,“你得了什么病?”

    锦娘低吟声渐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怪症,治不好的……”

    意识到情况不对,阎司盛起身上前,在走近锦娘后,发现她整个人颤抖地厉害。

    “……。”阎司盛眉皱得更紧,毕竟是宠了多年的女人,要对她没有一点情分是不可能的。

    于是阎司盛扶起锦娘,“我先送你回房。”

    到了这个地步,其实阎司盛已有动容,只要锦娘继续按字条上的法子,在阎司盛送她回去后,好好温存一番,这事就算翻篇了。

    然而惜锦娘没有,自打进会客厅,发现冰魑族公主在场,她就暗暗决定改变计划。

    因此锦娘素手下移至腹,“等等大少爷,奴的肚子突然好痛……”

    锦娘倒吸口冷气,“难道……难道是奴的胎儿也受到了怪症影响……?”

    “可……可是,大夫过奴可以有原…”锦娘状似低喃,实则声音不。

    坐于纱幔后,千痕刚准备朝阎司炔出手,听及此,千痕顿了顿。

    胎儿?

    她让锦娘佯装患病,以博得阎司盛同情,但胎儿是打哪儿来的?

    莫非……

    千痕想到什么,她眯了眯眼,下一刻掌心电光收回。

    “啊!”锦娘开始惨叫,神情愈发凄楚。

    她急急抓住阎司盛衣襟,“是那杯茶,一定是方才的那杯茶有问题!!”

    锦娘汗如雨下,身体颤抖地愈发厉害,“奴想起来了,早上冰魑族公主有瞧见我孕吐,而奴是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尚来不及和任何人,刚才的杯盏又是和公主借的,所以……所以……”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汇聚,千痕瞬间成为焦点。尤其阎司盛,他膝下无有子嗣,今日是头一回听闻侍妾有孕,其心情不言而喻。

    阎司盛盼子心切,锦娘又言之凿凿、声色并茂,故而当下信了她七分。

    “公主,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虽是问话,但阎司盛语态不佳。

    另一边,呈坐上观状的阎司炔,开始斟酒。

    蠢笨如斯,是阎司炔心中唯一所想,指的是谁,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于是一杯酒入喉后,阎司炔起了回府的念头。

    “哦?”纱幔后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阎司炔无有理会,他取过一旁绒裘。

    “一个遭遇驱赶的侍妾,本公主要除你,有的是法子,比如……”

    着,千痕微微侧首,朝刹梵莲看去。

    我不能出手,不能让阎司炔现在就对我生出戒备。是千痕在暗示。

    刹梵莲自然能懂,但要他掺和进女人间的斗争……

    刹梵莲不知该作何感想。

    之后千痕就听他似有一声低叹,紧接着刹梵莲轻动指尖,一道魄人冰息射出,势不可挡,直直没入锦娘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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