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涵语脊背一僵,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着前方那个高大挺阔的背影。

    “二哥哥……?”

    阎司炔停下,未有转身。

    “还有,我和她的事,毋须旁人操心。”

    阎涵语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个女人都出这种话了,她的二哥哥居然还会包容她。

    “二哥哥,你变了。”阎涵语是想提醒他,他对她太过纵容。

    岂料,“是的,为她,我变了。”

    阎涵语哑然。

    然后阎司炔又道,“倘若以后,她真的选了旁人,而非我,我也不会放她离开,这就是我对她的情感,你明白了么?”

    阎涵语蓦地撑大眼,她不断后退,直至靠上廊柱。

    “可是……可是她曾和大哥哥……”

    “够了。”阎司炔不想听。

    阎涵语岂肯轻易死心,她提高了音调,“她在你和大哥哥之间游走,就是到了现在,她对大哥哥也没有放弃念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二哥哥你认为你的付出值得吗?”

    阎司炔默。

    阎涵语便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于是她再次道,“世间女子千万,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以前涵语总觉得素心公主跋扈,配不上你,可如今看来,就连素心公主都比她强上百倍啊!”

    阎涵语很是激动,完全忘了她今日来的目的,是为化解阎司炔和阎茂宗之间的矛盾。

    故而当她离开翰澜院,见到一直等在外头的乔冢时,阎涵语微怔。

    “怎么样?通了吗?”乔冢急急问道。

    阎涵语垂了垂眸,“抱歉乔伯,二哥哥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在谎,她压根没提过阎茂宗,而是一门心思要拆散阎司炔和千痕。

    乔冢不知,故而皱眉,一脸愁思。

    阎涵语则继续道,“二哥哥被迷住了。所以乔伯,这件事请谁语无能为力。”

    闻言,乔冢眉头皱得更紧,“姐,您的意思是指二少爷对老太爷不敬,是因为受了挑唆?”

    阎涵语何其聪明,这种问题她自然不会接。

    因此她垂着眸,不语。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乔冢的猜测没错。

    “这……”乔冢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啊,哎。”

    待到乔冢回到太和院,阎茂宗见他满面愁容。

    “怎么,司炔不肯答应?”阎茂宗问。

    乔冢磨磨唇瓣,“老太爷,司炔少爷他……”

    眼见乔冢欲言又止,阎茂宗有了不耐,“。”

    乔冢不想,但他没有办法,于是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不添油加醋,不煽风点火,陈述的全是事情经过。

    阎茂宗听后,神色没什么变化。

    “知道了。”一句话,就打发了乔冢。

    翌日,阎涵语来太和院请安。

    整个阎家也唯有她,仍旧过得和往常一般。

    “涵语啊。”阎茂宗启口,脸上有宠溺的笑。

    阎涵语亦是乖顺得敬茶,“祖父,请用。”

    然后阎涵语关心了他的身体一番。

    她并不知道阎茂宗病情好转,是千痕所为,阎茂宗当然也不会告诉她。

    此刻阎茂宗放下茶杯,他隐隐发出一声轻叹,“祖父老了啊,老了。”

    阎涵语便宽慰了几句,很是讨喜。

    阎茂宗受用,故而笑着点点头,“还是涵语会话。”

    “哪有,我不过是实话实罢了。”

    祖孙二人谈着话,气氛是不变的融洽。

    直至阎茂宗再次叹气,他提及阎司炔,苍老的脸上有了愁色。

    阎涵语默默听着,没有随便开口。

    “涵语啊,你祖父的这桩心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阎涵语这才低低出声,“涵语倒是想为祖父分忧的,可涵语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呵。”阎茂宗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不行?”

    阎涵语突然就有些吃不准阎茂宗的用意了。

    她略一思忖,决定用折中的法子回答。

    “我是担心会适得其反。”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个反法?”阎茂宗继而道,“别担心了,去试试吧,就当是为了祖父,可好?”

    阎涵语微微点头,“那涵语便尽量一试吧。”

    “恩。”阎茂宗似是满意。

    之后默了会,他看向阎涵语,“你也不了,待到赶走那个女人后,祖父会帮你谋个好人家。”

    阎涵语一听,脊背旋即僵硬起来。

    “祖父……”

    阎茂宗却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嗓,“姑娘家大了,总要嫁人。”

    阎涵语,“……。”

    “好了,下去吧,祖父也累了,要休息了。”

    不给阎涵语多的机会,阎茂宗开口赶人。

    阎涵语低下头,极轻的应了一声。

    待到她走后,阎茂宗方才止不住的摇头。

    “孽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有的事情,他已经看明白了,但他不能理解,更不可能接受。

    他唯一用此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借阎涵语之手拆散阎司炔和千痕,另一方面也好彻底断绝了阎涵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翰澜院

    千痕从厮手中接过食盒,她去给阎司炔送早饭。

    然而打开门,发现房内空荡荡的,连被褥都明显没人动过。

    千痕想到昨的事,心头不禁微落。

    看来阎司炔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她把食盒交还给厮,遂一个人踱步回房。

    一直到了晚上,整个翰澜院都静悄悄的,千痕没听见有人回来,厮也没再来找过她。

    千痕叹了口气,她起身洗漱,决定早点睡,明也好早点起来,到时再想法子和阎司炔和好。

    然而当她准备躺下之际,外头突然传来响动。

    难道是阎司炔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千痕连忙去开门。

    随着房门打开,下一刻,四目相对。

    “你……”千痕讷讷出声。

    阎司炔亦是挑了下眉梢,“这么急着见我?”

    千痕,“……。”

    之后阎司炔入内,他坐到桌边,同时朝千痕招手,“来,你也坐下。”

    千痕见他面色不错,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

    “晚上都吃什么了?”阎司炔问她。

    千痕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就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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