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你只是一座墓碑,每年我去祭拜你的时候,可以安静地跟你说说话,也不用受你的气。”

    段砚行皱眉,哭笑不得:“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大活人居然不比一块冷冰冰的石碑?”

    云觞静静注视他,那种眼神像是深深地渴望把他看个透彻,却又若即若离:“至少那样,我知道你一生深爱我,活人会变心,死人不会。”

    这要命的极端想法搅得段砚行头疼欲裂,不知该如何对云觞表白心声。

    他和云觞之间有太多难解的死结,以致时间显得太短暂,不够将一切说得明明白白。

    沉默之中,林云衍忽然敲门进来,淡淡的眼波流转着一道清辉,注视着两人,过了一会道:“裴大哥来日本了,刚才打电话来时在东京机场,现在大概在过来的路上。”

    第四十九章 携手并进

    发现圈入怀里的人浑身僵直一动不动,还有些微的颤抖,像是竭力在压抑,不让自己失控。

    但自始至终没有坚决地拒绝他,段砚行皱了下眉头,一步步深入到里面,慢慢探索,从温柔细腻到轻狂霸道,感情逐步加深,既体贴又非常强硬。

    予取予求,云觞忍着一直到窒息的痛苦逼上胸腔肺腑,再到头晕发胀,迫不得已才把人推开。

    弥留的一丝情-欲慢慢冷却下去,错杂的呼吸交织起伏,分不清彼此。

    云觞低垂下头,散落肩头的发梢遮没几分脸颊,半掩半路间,眼角淌下一道清泪,明晰而深刻地硬在他缺乏血色的脸上。

    他不喜欢流泪,流泪就是承认自己懦弱,他讨厌在别人面前显得脆弱无能的自己!

    于是淡漠地垂着眼,用力咬到牙齿生痛,唇色发白,不小心便破了道血口,染得殷红。

    段砚行用手指最温暖而柔嫩的指腹去拭去云觞脸侧的泪痕,再细致地慢慢描绘着他秀美的唇。

    就连嘴唇的轮廓和弧度也给人以极为凉薄无情的印象。

    段砚行忍不住笑了一笑。

    “对不起,我不应该强迫你。”

    云觞甩手想打人,却悬停在半空中,最后又收了回来,转为暴躁地推开段砚行:“妈的,滚开!你们这些流氓!”

    他到两个单人沙发之间的茶几边,拿了打火机把烟点燃后,顺手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

    烟圈袅袅盘绕上升,段砚行从背后看过去是一袭清冷单薄的背影,长发绕过了脖子,路出几寸后颈的肌肤,给人冰凉的错觉。

    看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就能想象出他用力吸着烟,把烟深深吸到肺里面的模样。

    段砚行一边慢慢靠近过去,一边正想说话,云觞两手扶腰,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思路抢先道:“别跟我说那些个废话,我通通都腻了!以为我是什么?人尽可夫的娼妓?”

    冷硬的语气,蛮横的措辞。

    知道云觞一向口不择言,他那脾气放纵惯了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把人气死进棺材,是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低下头来给人赔罪道歉的。

    他那颗脑袋,总是仰得太高了。

    可段砚行听了还是一阵胸闷,打好的腹稿就这么被他吼没了。

    云觞这时候又忽然转过身来,揪住他的衣领拽到面前,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吻我干什么?那天我让你到我房里,你不来,现在吻我想做什么?呵呵,裴少爷,我其实主动向你示好不止一次两次,但是屡战屡败,老子我心灰意冷了。你现在,到后悔了?”

    云觞咯咯地在笑。

    刚才还在彪悍地骂人,此刻又忽然‍‎妖‌‍‍娆‎‌‍‍‌柔美,柔情四溢起来,上扬的眼梢里路出一股子的妖媚,声音细柔低哑,勾得人魂魄都生生溶化在里头。

    一会刚一会柔,一会凶一会诱,段砚行实在拿他没办法,低声叹了口气,道:“云觞,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云觞挑了一下眉梢,眯着眼继续笑得放荡不羁,“谈情说爱?”

    段砚行再叹一口气:“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问什么?”云觞凑近他,冷笑,“问我能不能跟你狼狈为奸?床有现成的,环境也还不错,要么现在就办了?”

    暖气吹在脸上,透着情-色的气息。段砚行脑袋昏昏胀胀的,只好把视线挪开:“你怎么脑子里竟想着——”

    “我脑子里竟想着这些龌龊的事,几次三番要勾引你上床,屡次被拒绝还恬不知耻?我老了,又有性障碍,嫌我不好用,是吧?”

    云觞阴柔地一直在笑,他的声音尖啸而脆亮,是一种低冷的歇斯底里的感觉,尾音上吊,让人神经麻麻的发痛。

    他步步逼近,把段砚行推到床边,而后蛮横地跨坐到段砚行腿上,按住他的肩头,动作即使不说淫-荡,也足够直白的了。

    段砚行忙阻止:“云觞!”

    云觞媚眼如弯月,满是讥讽:“叶慎荣现在已经没有再派人监视我了,所以我在外头很自由。我们现在同居中,不过暂时还没做什么。暂时。”

    段砚行一愣一愣,没有想到云觞自顾自地说起来。

    那两个重复的“暂时”,隐含着刻骨的苍凉之感。

    云觞的语调慢慢平稳下来,温和恬静,眼底是一汪清水映着明月似的笑容:“我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龌龊事……是因为我一直真的很想跟你干那事,十几年了,没有人碰过我,我也没碰过谁,可我是个男人。”声音一顿,逸出凉凉的一声轻哼,“你试试十几年不发泄一下的滋味?”

    段砚行面皮上有些热烘烘的,情不自禁,却不得不压抑住。

    他一手托在云觞背后,从云觞的后颈一直撸到腰际,云觞也情不自禁地把头高高仰了起来,路出颀长秀美的颈子,低低发出一声喟叹。

    但是两人依旧什么也没有做。

    在失去控制以前,段砚行的手停在云觞有些微热的脖子上,既而把扯开的领口又束好。

    “你到日本去做什么?”

    段砚行问了以后,或许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云觞微微蹙眉,路出几许不满,但又低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一两句说不清楚。”

    “你告诉我,裴邵仁怎么死的。”段砚行语气加重了些,说得有点急。

    云觞平复了眼角的笑纹,目光清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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