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森森的气氛是随着白脸女人一起出现的,若说两者之间没关系,有些说不过去。

    “害,买房难、捡房更难,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暂时收起大阵,省点能量,招呼陈清寒去仓库办公室歇会。

    陈清寒这会儿才注意到我穿的‘新衣服’,他扯了扯我的金缕玉衣,问我在哪淘换的山寨玉衣。

    我说库房捡的,装木箱子里,箱盖都没钉上,也不知是谁把这地摊‘古董’带回来入库的。

    我们俩不敢开门开窗,仓库里的阴森气氛没散,我们在办公室休息,陈清寒闲着没事去翻入库记录。

    本来仓库有人轮班,白天晚上都有人,这不我们要借用场地,把值夜班的同事换走了。

    办公室的电脑没关,陈清寒直接坐电脑前边,调入库登记表。

    他也好奇,我身上这套过于粗糙的金缕玉衣为什么会收存入库。

    他是以为仓库这边有什么‘内幕’,平时没人过来核查,保不准有人在其中做文章。

    单位仓库不是没出过类似的事,有人将任务物品中值钱的真品,换成赝品,赝品入库,真品偷偷带出去卖了。

    而且下手的人不会挑特别扎眼的东西,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们不碰。

    陈清寒边搜物品介绍边向我解释,我想了想,疑惑道:“可是金缕玉衣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没人会替换它吧,而且也不会有人将真品送到这间仓库。”

    这间仓库说白了,就是存放无危险、不怕偷的物品的。

    “有时候不止真品值钱,赝品也能卖上价。”陈清寒盯着电脑屏幕说。

    这个事我知道,难道有人把金缕玉衣的赝品调换,用一件假的不能再假的代替它入库?

    陈清寒调出物品介绍,我站到他身后,也低头去看,衣服不太方便,我弯不下腰。

    尽管这套衣服的外形与出土的汉代文物金缕玉衣极其相似,可以说就是拷贝版,但是在物品介绍里,它却不叫金缕玉衣,它叫‘时空服’。

    私服、校服、太空服,其它服我都听过、见过,时空服是个啥玩意儿?

    带着疑惑往下看,物品介绍里提到它是一件出土物品,但不是从墓主、陪葬者身上扒下来的,它穿在一个盗墓贼身上。

    没有盗墓贼会穿着这碍事的玩意下斗,从死身上扒下来也不会自己穿着带出来,死人躺在那一动不动,穿这么套衣服当然不碍事,活人穿它真的是行动不便。

    尤其是做‘技术’活,还是做贼的技术活,穿着它走路哗啦哗啦响,目标不要太明显。

    然而介绍中写得明明白白,外勤同事是从一个盗墓贼身上扒下的这套衣服,更离奇的是,那个盗墓贼本不该出现在那座墓里。

    盗墓贼不出现在墓里,还能在哪?

    陈清寒可能觉得我看着费劲,他干脆将介绍内容读出来,读到重点词句他会加重语气。

    根据外勤同事的描述,那座墓没有盗洞,后来专家带组发掘,将墓完整地清理出来,证实了外勤同事的说法,那墓上下前后都完好无损,没有盗洞、没有砖块移动过,墓门八百年没开启过,所以说,盗墓贼不该出现在里边,他怎么进去的呢?

    而且进去了没出来,尸体被运走检查,这人后来被证实是困死在墓里的。

    这意味着他可能死于脱水、饥饿,而非外力伤害。

    尸体身上有一个小本本,外勤同事在墓中发现他的时候,本子还没烂。

    这又是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本子是日记,日记中标明的日期是一百多年前,最后一页,写了他被困墓中,自知时间不多,于是写下临终遗言,希望有一天,有人发现他的尸体时,能看到这封遗书。

    一百多年前的纸张,到今天得什么样?

    可是外勤拿到日记本的时候,轻易便翻开了,并且逐页阅读,毫不费力。

    外勤同事的原话是‘本子比较新、像是刚买的’,出土这件时空衣的墓,去年刚刚发掘完毕。

    陈清寒调出那个本子的信息,照片中的日记本,款式虽老,但看着的确挺新,买回来没用认真保存的话,说它有五年历史我信,一百多年?我不信。

    本子里的每一页都拍了照片,日记的书写者,自称是探险家,可在他随身的背包里,外勤同事翻出金银首饰二十几斤,全是墓主的随葬品。

    所以外勤同事发现这人的尸体后,才会将他当成盗墓贼。

    这位探险家来到华夏,对西域文化十分着迷,当然,更着迷于深藏地下的财富。

    可他‘势单力薄’,没有团伙可以一起作案,他苦苦寻找机会,终于遇到了‘贵人’。

    这位贵人告诉他,自己祖上是神秘宝藏的守卫者,可到了他这代,对所谓‘主子’已经没什么忠诚可言,但有一条,他们家人不能进藏宝地,否则将有诅咒降下。

    他们家人有胆大的试过,一进去便惨死当场,吓得在外面守候的人不敢再进去,并且对这个诅咒深信不疑。

    他们不能进去,只能找外援,有团伙的不行,就怕黑吃黑,他们等于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

    通过他们的观察,认为这个‘老外’比较安全,他一个人来西域,需要合作者,完事儿拿钱走人,不会在当地乱说什么。

    可是老外也不傻,他确实是一个人,正因如此,他才不能答应跟他们合作,因为事后太容易被灭口了,他一分钱也带不走。

    那伙人为表诚意,将一套衣服送给他,说只要穿上这衣服,可以随机进入一座古墓,里面的东西任他取,他们家族一分不要。

    等他发了财,他们再合作,这样可以避免当场分赃闹翻的风险。

    老外一想这样也不错,他先狠赚一笔,将钱和宝物寄回国外,他又不带在身上,被谋财害命的风险确实小了。

    不得不说,老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不,他在试盗阶段就OVER了,第一桶金刚装包里,人就‘陪葬’了。

    也就是说,出土时空衣的古墓,是老外随机穿进去的,进去就困死了,后续的寻宝藏活动自然是没参加上。

    真是个人才!

    如果那个护宝家族是真心跟他合作,见他一去不返,肯定气死了。

    我摸摸塑料质感十足的衣服,这玩意儿真能随机穿进古墓里?

    而老外困死的原因,就写在日记中,他在日记中写到,那个护宝家族教他的咒语,他总有几个字念不准,最无语的是上半句、穿进墓的他能读准,下半句、穿出来的他读不准。

    那年代没有语音字典软件、没手机,他蹩脚的发音活活将他坑死。

    怪不得他没脱这套衣服,死时还穿着,估计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还在努力念着咒语,希望能念对一次。

    日记里夹着写有咒语的纸条,那是两行造型特别的文字,没音标、没拼音标注,应该是那个家族的人教他念的。

    只要不穿上这套衣服,念咒语没用,念一百遍都不会启动。

    老外在日记中承认,他在墓里过于激、动,看到金灿灿的财宝、他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想了很多事,甚至躺在金棺上幻想自己未来的生活。

    金棺他拿不走,觉得十分遗憾,大件的东西太沉,最后他只挑精巧的首饰,装了一背包,他想得还挺周到,这样目标不明显,不是很惹眼。

    要是抱着大金杯出去,走不了几步路就得被人抢了。

    想的事情太多,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刚下来的咒语有点忘了。

    就好像刚背下两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注意力一分散,就得忘几个数字。

    我第一次看到因为记忆力不够好惨死墓中的‘盗贼’,他的盗墓之旅本身也有点‘草率了’。

    他虽然带了短刀,却没带铲子和其他工具进去,那墓格外坚固,他用小刀根本剜不出逃生的路。

    会野外生存的人,未必会墓内求生。

    外勤在墓里发现他时,尸体已经变成‘粽子’,而日记本、墨水笔和时空衣保存得非常好。

    “你认识这种文字吗?”我按住陈清寒的肩膀问。

    “不认识,你最好别试,那个家族的人并没有跟这个人说他能原路返回。”陈清寒看完介绍,关掉了查找页面。

    “他们不是指着他去当探路石吗,不用明说,肯定能原路返回,难道他们会白搭上一件宝物衣服?”

    “你怎么知道,试衣服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陈清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啊?还有这一层?唉…不能吧?”

    “直接说试衣服,这人会答应吗?”

    “肯定不会呀。”如果那个家族的人上来就说,有件衣服,需要你给测试一下,穿哪去不知道、从哪穿回来不知道,老外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

    陈清寒认为是那个家族的人故意骗老外,对虚构的宝藏表现出没信心的样子,所以才愿意用有信心的宝物当交换条件。

    “啊……别说了,我的葡萄干透支了。”我捂上耳朵,不听陈清寒接下来的分析。

    他无奈摇头,弹了我一个脑瓜蹦,我放下手,正想跟他商量,把那两句咒语发给包子看看,办公室的灯忽然闪了闪,熄灭了。

    “亲爱的?”我的眼睛可以夜视,但眼前的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我伸出手去捞陈清寒,结果捞个空,他刚刚就在我眼前,一步都不到的距离。

    惨惨惨——怪事又开始了!

    要不要每次都这么突然?给点准备行不行?我对着黑暗的虚空发出质问。

    然后我就发现,这空间怎么有回声?办公室多大点的地方,哪里就空旷到有回声了?

    “白脸?是你吗?你没死透吗?”我原地转圈圈,没有乱走,想着这突然的变化是不是跟‘阴森森’有关,白脸女人意识不灭?

    沙沙沙……

    听到我声音移动过来的,应该不是白脸女人,体积不会太大,我拿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功能,向四周一照,嚯!难怪我看不到东西,这地方太空旷了,不是我看不到,是空间过大,四周确实没什么东西,墙壁和我之间的距离超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十几只大老鼠排着队从我脚前跑过去,后面有条蛇在追,但老鼠太胖了,跑不快。

    “有人吗?”我没管它们,向四周喊道。

    地面覆盖着一层沙子,不算太厚,沙子底下是石砖,有砖就是人工建筑。

    可是这样的地方不像有人活动,蛇追耗子跑,肯定不是在城市里。

    手机没有信号,只能当手电筒使,我左走走、右走走,又抬头看看头顶,头顶的穹顶有开裂的裂痕,地上的沙子好像是从那些裂痕漏下来的。

    “不会塌吧……”我脚步放轻,怕踩地过重带来震动,把房顶给震塌了。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我首先要找到出口,在我左右各有一扇门,门后是两条通道。

    我先走左边的,结果是条死路,又退回来走右边的,也是条死路。

    “不对呀?蛇和老鼠从哪进来的?”我绕着圈走一遍,寻找可能存在的耗子洞。

    耗子洞没找到,却发现了墙上的壁画,虽然已经出现裂痕,也有小部分剥落的地方,但总体来说保存挺好。

    画中的人物穿的不是古代华夏的服装,头发有卷、胡子也打卷。

    壁画描绘了一场战争,从头到尾、是个完整的事件,开战是为一位美女,可能是位公主或王后,战争的结果是美女发威,将一方大军击败,却被胜利的一方困于地下。

    “这什么意思啊?”我看了一圈,壁画看完了,耗子洞没找着。

    壁画描绘的过于详细,这么大的空间,墙壁上全是画,我看着觉得没啥意思。

    突然,地中间发出摩擦声,好像是机关运转的声音,地面升起好些东西。

    有矮柱子,有石台,石台上有石棺……

    “哦?这是古墓!”我惊喜之余又觉得要完,如果这是古墓,那说明我人没在城市,而且可能不在首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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