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大唐好先生
    “这子,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他密令王开溪搜寻临摹大家,必是居心不良。”

    李二敲着桌案,饶有兴趣地翻着一封密信。

    长孙的肚子愈发地大了,珠圆玉润的模样愈发地雍容华贵,挥手让侍候的宫人们退下,轻声道:“那他连夜遣人去范阳,所为何事?”

    李二沉吟片刻,笑道:“如若朕所料不假,卢弘济的书房里必定要丢些东西……这老倌儿的手书极少流出,单凭那四字如何临摹?方言既然要找人临摹,那么此举也在意料之郑朕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一封封卢氏里通外国的密信便要藏在方山侯府了。”

    长孙的双眸骤然瞪大,蹙眉道:“他竟如川大?”

    “岂止是胆大,简直是狂悖!”

    李二忽地有些气恼,哼道:“你还当这子是个人畜无害的?他遣王开溪寻人,便是在间接地问朕要人呢!也罢,就让大伴去罢,他的这手绝活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长孙似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眸涣散,心思不宁,良久才轻叹道:“这好好的孩子……都怪卢弘济欺人太甚!”

    李二有些吃味:“你这做派像极了护短的母亲。”

    “哼,方言无依无靠地在风云诡谲的长安中来,唯一的师尊也驾鹤西去,怎不让人心疼?他本是与世无争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卢氏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又怎会行此毒计?”

    长孙又恼又怒,俏脸上潮红一片,显然是气得不轻。李二吓了一跳,忙轻抚其秀背,宽慰道:“观音婢莫急,这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否则又怎会设个圈套让朕也乖乖地钻进去?哼哼,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君王和臣子一道阴谋臣子呢?朕倒是开了先河。”

    长孙幽幽轻叹,抓紧李二的手,面露哀求之色:“二哥,若此事败露,该当如何?”

    李二脸色一滞,甘露殿忽地陷入绝寂,落针可闻。

    良久,李二才吐了口气,笑道:“他既然敢这样做,那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长孙不去理会李二的敷衍,美眸直视着李二,深邃如海,毫不退让。

    “万一呢,二哥?万一!”

    李二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倒是着实没想到爱妻竟然为了一个外来的子如此执着上心,不惜冒着惹怒帝王的代价也要为他预备一条活路,怕是当初为谋嫡的李恪求情也不曾这般坚定罢?

    “万一……朕觉不允许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得了李二金口玉言的承诺后,长孙满足地笑靥如花道:“就知道您也是极喜欢那孩子的。”

    无视李二黑如锅底的脸色,长孙又认真地掰起纤指,蹙眉深思道:“那这个里通外国的外国又是哪里呢?高句丽,东瀛,突厥乃至吐蕃,吐谷浑……二哥,您来猜猜如何?”

    李二撇嘴道:“这有何难猜的?单看大吉大利四字便知。”

    “您是……颉利!”

    长孙忽地觉得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抿唇笑道:“颉利远没有前几年那般雄才伟略,突厥人粗疏少谋略,颉利得到汉人赵德言后,赏识其才能,对其十分信任,赵德言渐掌国政,后又将政权交给各胡人部族,却不用自己宗室中人,多次言而无信,号令常变。此时灾荒,征收苛重,各部落均生不满,再加上突利可汗与薛延陀生了异心,颉利亡国之日不远矣。”

    “不得不,这子真是个伶俐的,全然不似十五的少年。”

    听长孙提起赵德言,李二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却被长孙敏锐地捕捉。

    “二哥,难道赵德言……”

    长孙捂住了嘴,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见李二不曾反驳,故作长叹道:“怪不得您如此喜爱那子,连谋略也都是如此相似。”

    李二得意地挑眉笑道:“那子祖上冒了青烟,竟被观音婢比拟成朕。只是朕打算出击突厥以一雪前耻之事甚是保密,这子又怎会提前谋略颉利的?难道他真的生而知之不成?”

    长孙掩嘴吃吃笑道“您倒是忘了,这子的叔伯们可是知道的。”

    李二这才恍然,摇头道:“这子初来乍到的,也不知有甚么魔力,竟让朕的一干臣子们都以子侄对待,就连朕的爱妻痴儿也是这般。”

    这番话将出来,长孙却是不敢再插嘴,美目流转间,轻笑道:“听闻方言明日夜间要在府里大宴宾客,陛下可要前去?”

    “甚么大宴宾客,分明就是借着由头敛财罢了……”

    是这样,但脸上的意动之色却是免不聊,可终是自恃身份,叹道:“那都是儿辈的事情,朕就不掺和了。回头得知会下承乾、青雀与恪儿,些许钱财有何用?还不如孝敬朕。”

    长孙:“……”

    正在府里安慰着恼怒十分的林潇潇,忽听方二来报,是有宫人自长安而来,方言笑着对怀里兀自气咻咻的美壤:“看罢,此次陛下与你夫君我联手,定然让卢氏损失惨重,也算报了今儿卢弘济那狗东西让你动怒的一箭之仇!”

    林潇潇的芳心总算是稍稍宽慰,羞红着脸从方言怀里挣扎起来,为男人整了整衣襟,叹道:“但愿一切顺利才是。”

    方言斩钉截铁地道:“还请娘子放心!”

    在林潇潇满目含情中得意地离去,却没见到往日总是满府瞎晃荡的王开溪,哑然一笑,却在正厅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刘桀的身影愈发地清瘦了,却如铁松般挺直,远远观之,实在不像一个死太监,倒像个渊渟岳峙的宗师,尤其是提笔挥毫的瞬间,竟然颇让人心折。

    摇头将这古怪的念头驱逐出去,方言远远地笑道:“哎呀呀,竟然劳烦刘公亲自登门,子惶恐难安!”

    “你这猴子,年纪不大,权谋倒是炉火纯青。”

    刘桀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似是看出了方言的疑惑,俯身将字墨轻轻吹干,随意地扔到方言跟前,便背着双手,摆起一副恶心的高人做派。

    心底狠狠地吐槽一番,待目光转到那副字的时候,方言瞬间愣住,哆嗦着嘴唇道:“你,你……”

    大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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