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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门弟子终于哭出声来,边哭边说,“是徐建!小人亲眼目睹,他在狼突饭中下毒,带人在夜中围杀他,最后把他打下万丈悬崖,小人已经说了,前辈饶命!”

    秦宇手指用力,此人翻着白眼昏死过去,他转身出门,黑袍沐浴月光下竟似能吸收光线,越幽暗。ww w. .

    “徐建……”秦宇周身阴冷如恶鬼,暴戾怒火烧红双眼,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杀狼突的不止徐建一人,要报仇就一个都不能少,而且即便他已筑基,却不通攻击法术,唯一可用的只有魔器封尸钉,正面厮杀未必可胜。

    秦宇抬起右手,看着那恢复白嫩细腻,泛着象牙光泽的手指,轻声低语,“毒吗?”

    夜色褪去,光明重新笼罩大地,东岳派山门外围的安静,被一片糟乱打破,外门弟子们纷纷离开住处,开始一天的工作。没有人知道,某个晨时惊醒的弟子,恐惧犹豫中现一切平静如初,最终选择了沉默。

    秦宇轻而易举进入徐建的院子,作为外门弟子中的头面人物,他的住处不仅宽敞,而且修建颇为精巧,这点从地下酒窖中,就能看得出来。

    青砖为拱顶,地面扫的极干净,橡木酒架是原木色,散着淡淡香味,与酒香混合到一起越迷人。

    秦宇扫了几眼,找到一只打开过的酒坛,里面还有些酒,应是喝剩下的。这种开坛酒,要在短时间内喝完,否则与空气接触太多,就会泛酸味。

    小心解开酒封,探手进去,手指一触即收。擦净酒液,将酒封恢复原状,秦宇转身离开。

    徐建是好酒之人,这点很多人都知道,他身边跟随着不少爪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山外徐家每年送进来的大量美酒。所以他总是喜欢与爪牙分享美酒,以此收拢人心。

    今夜也不例外。

    狼突死了,徐建亲手将他打下万丈崖,那里深不见底下方有怒河奔腾,落入其中绝无幸免之礼。不过这小子的确棘手,中毒之后还有那般神力,想到这胸口又开始隐隐刺痛。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个秦宇,现在或许活着,但在丹毒肆虐之地呆了一年,只怕此时正痛苦哀嚎着苟延残喘。

    哼,敢跟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得意处,徐建仰头一口喝干杯中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比昨日多了一丝芬芳,莫非是接触空气的原因?

    作为爱酒之人他准备研究一下,正想招呼几人少喝点,腹中突然刺痛。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刀刺入,狠狠搅动着,将肠子变成一滩烂肉。

    徐建脸一下就白了,再无半点血色,他倒在地上张开口想要呼救,却不出半点声音。身体弓成大虾,手指疯狂抓挠地面,指甲脱落血肉崩裂,很快就血腥一片。他充满恐惧的眼眸,倒映出满院扭曲的身体,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中僵硬。

    秦宇站在树上,冷冷看着院中生的一切,等徐建扭动的身体彻底僵直,低头转身离去。修士世界神奇无数,他没有现身就是不想于此事中,留下半点痕迹。

    没再滞留,秦宇一路回到处置司,在地底药田旁中,立了一座衣冠冢。坐在地面,没有酒没有菜,自然也就不必去管,满是泥污的双手。

    “土豆,你看杀人很简单,不着痕迹,又能让他们尝到足够的痛苦。所以你得承认,小爷比你聪明。说到这了,我又忍不住骂你,这些年你学我自称小爷,怎么就没能学到我三分聪明,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小爷我可已经准备好,与你共享小蓝灯的效果!”

    秦宇拍拍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尺蓝海随之绽放,“你看,这就是小蓝灯,我起的名字,简单好记还贴切。你不是很好奇,魏尉怎么就突然翻身了?我现在告诉你,原因就是它,瞧见没,小爷我现在也混到筑基境了!”

    絮絮叨叨,显摆了很长时间,甚至把一系列丹药拿出来,摆在坟头前。

    秦宇感觉有些口干,抬手擦了擦脸,又把丹药逐一收回来,“你死了就用不上这些,我自己留着,不过从今天起,小爷的称号就让给你了,好好睡吧,这里没人来。”

    他转身离开,爬出通道一头倒在脏污的床铺上,八年来第一次没有修炼,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一觉,三天三夜,似乎要把骨子里所有疲惫,一次释放干净。当秦宇睁开眼时,所有心绪都已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他再次开始修炼,比之前更加认真,更加废寝忘食。

    因为,秦宇亲身经历了生命的脆弱,狼突的死让他真正意识到,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好好活下去。

    但几日后,秦宇停止了修炼,因为他现突破筑基期后,点灵丹、养元丹的效果飞快削弱,已经不能支撑他修为快提升。

    原因很简单,炼气期的丹药,对筑基修士而言当然作用有限,想解决,就要吞服更高等的丹药。

    思索一天后,夜色中秦宇再度踏出处置司,抬头辨别一下方向,悄无声息离去。

    一年时间,地底炼炉内废丹几乎被耗尽,想继续吞丹修行,只能从外界获取。此举有风险,但斟酌再三秦宇还是决定出手,若顺利,收获必定惊人!

    东流镇不大,纵横七八条长街,却是方圆千里内,最出名的交易坊市。曾家丹宝阁是镇上老字号,专司丹药及材料生意,因质量可靠价格公道,在外界口碑一流。

    琉璃盏亮堂光芒下,大掌柜眉头紧皱,正仔细盘算近来店中的销售、收购情况,越是计算他脸色越难看。

    半月来,炼丹材料卖出四百二十一份,出往常两倍,收购数量则不足百份,丹药销售额度更是下滑了近四成。

    执掌柜台五十年,大掌柜早已练就一身本能,马上从这件事里面,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去,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大掌柜挥挥手,角落阴影微闪,一道身影已悄然离开。曾家雄踞东流镇数百年,族中强者辈出自是主要原因,可与麾下培育的暗中势力,也有极大关系。

    大掌柜自信只要曾家出手,无论这股暗流出自何方,都将无所遁形。

    一个时辰后,几张薄薄的纸,被送到大掌柜面前,他低头看了几眼,脸上漫不经心顿时消失,额头甚至冒出细密汗珠。不敢再耽搁,他一把抓起这几张纸,咆哮着让人备车,直奔曾家大宅。

    苍茫大山如巨兽雄踞大地,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绵延数万里。其内毒瘴遍布,更有妖兽邪魅纵横,正因为少有人迹,才保留下大量灵草、灵植。东流镇有今日地位,多得益于它毗邻大山入口,无数猎妖人、采药人,会将所得在此地出手。

    曹华便是猎妖人中一员。

    他来历不详,已在这片巍峨山脉中厮杀了七八年,到今日还没死,足可知其凶悍。渐渐的也有了些名气,敬重他一些的,见面叫一声曹哥。

    “曹哥,近来好清闲,好像有几日没见你进山了?”街旁酒肆中,一前襟掀开,露出强壮胸膛男人大声招呼。

    曹华笑骂一声,“老子休息下难道不行?老是进山,小心把命折里面!”

    酒肆一阵哄笑,不少人暗中撇嘴,既然做了猎妖人,早就把脑袋系在了腰带上。不拼命,拿什么换取丹药提升修为?

    怕死,就不该呆在这!

    曹华步履匆匆,转身进入巷子,将身后笑声抛开,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一群蠢货!

    老子现在大把灵石赚不完,谁还跟你们一起,冒险进山里面刨食。想到那个小院,曹华心头一阵火热,旋即面露焦虑,“时间越久,知道这事的越多,我得抓紧时间了,狠狠赚一笔。”

    转着念头,曹华脚下更快几分,几乎小跑着冲出巷子,满脸笑容看向眼前的僻静小院。

    可很快,他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几辆马车静静停在街上,宽大车身乎占了街道一办,高头大马装饰奢华,可更让曹华心惊的是,马车上黑荆棘的族徽。

    曾家!

    怀里还揣着,刚从丹宝阁购来的材料,曹华背后衣衫,瞬间被冷汗打湿。这一切,都生在瞬间,刀头舔血这么多年,该有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曹华脚下不停微微低头表示敬畏,就要穿过长街向另一方向行去。

    就在这时,马车里响起的声音,让他身体猛地僵住。

    “就是他?”

    “是,小姐。”

    “问一问。”

    “您稍等。”

    简单的对话并不急促,显得漫不经心,曹华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可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敢动弹半点。

    马车前躬身说话的大掌柜站直身体,眼神冷冷扫来一眼,“算你小子识趣没有逃走,能少受点皮肉之苦。走吧,好好跟老夫说说,你来这做什么?”

    曹华一脸苍白跟了过去。

    片刻后,大掌柜回到车前,恭谨道:“小姐,问清楚了,跟前面三个一样,都是三兑一的比例。”说着,向不远处院子看去一眼,戒意甚深。

    马车安静下去,里面的女子似在斟酌,几息后车门推开,飘下来一团青色。她五官并不如何出彩,眉角眼梢甚至带着稚嫩,可组合到一起却散出惊人魅惑,一举一动勾人心神。

    扫了一眼,至今仍紧闭大门,似对外界毫无所知的院子,曾沫儿眸子微闪,“我去看看。”

    大掌柜眼眸微瞪,“不可……”

    曾沫儿挥手打断,“我上门求丹,照他们的要求就是,难道还敢为难我不成?”说着,她隐晦看了眼最后面的马车,越心头安稳。

    大掌柜阻拦不得,只好准备材料一脸沉凝跟在身后,小姐是老祖宗掌上明珠,如果出点差池,还不如早点死了,还能给家人留条活路。

    敲门。

    院里一片安静,就在大掌柜皱眉,准备再敲时,里面传来懒散的脚步声。

    院门打开,里面是一挺拔少年,算不上俊美,却也有几分英挺气息。只不过此刻他眼有血丝,一副休息严重不足模样,语气不免生硬了几分。

    “你们也是求丹的?知道规矩吧。”

    曾沫儿嗅着药香,不动声色行礼,“听闻东流镇有大师驾临,小女子丹宝阁曾沫儿特来求见,不想大师竟如此年轻,实在出乎小女子预料。”

    年轻人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别瞎说,炼丹的是老……大师,我只负责跑腿。”

    “哦,那是小女子唐突了,劳烦道兄通禀,丹宝阁曾家小辈求见。”曾沫儿微微一笑。

    年轻人摇头,“大师不见客。你们要求丹,就奉上材料,否则就请回吧。”

    曾沫儿脸上一僵,旋即阴沉下去,“道兄,还是通禀下为好,我曾家在东流镇也算一方豪强,莫非连求见大师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人翻翻白眼,“嘭”的一声将门关上,脚步声很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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