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张子敬迟疑了片刻。令叶涵没有想到,他忽然对着他跪了下来。

    “子敬听闻曹掾大人爱才求贤,大人若不嫌弃,愿为大人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这,不妥吧。”叶涵冷冷道。

    “子敬明白。子敬自谓是个粗人,混混沌沌,徒有一身蛮力。但自这次的案件之后大悟,悟得做武师只能保家,为国出力方为大丈夫应走之正道的大道理。子敬现在一心只想陪伴大人左右,拘捕盗寇、铲奸除恶。求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一席话罢,张子敬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叶涵望望门外泥塑一般挺立的仆佣。

    是的,尚书府内的仆佣。

    待他一盏茶毕回过头来,张子敬仍旧以同样的姿势跪着,动也不动。

    “罢了,你可以起来了。”

    “那大人,我可以…”

    “非也。”叶涵摇头道。“张子敬,你深明大义,其心可嘉也,我也知道你身手不凡。但让你进政法司不是我一人能够决定的。”

    他的话令张子敬愣在了那儿。望着张子敬的窘相,叶涵忍俊不禁,于是他继续了下去。

    “喏,那你托朋友引荐硬进了尚书府当护卫,现在又很突然地要离开。护卫头领颜鸿殷那边你可曾禀报过?”

    “人不曾。因为…。”

    因为知道定会遭拒。

    叶涵心想。向来没有事能逃过他的眼睛。

    “不管因为什么也好。张子敬,政法司现在确是缺人,不过是缺最低级主职缉捕的快班司。你若担当此职,未免太过屈才了。”

    “曹掾大人…。”

    “唉,我知道现在物价腾贵,生活不易。看在你为人还算忠厚老实的份上...。”叶涵取出银票,翻了半才递出其中一张:“拿去置几件冬衣吧。”

    然后他就挥挥手,让府内仆佣把急得面红耳赤的张子敬推出了门。

    大门关上的同时。阳光亦被关在了屋外。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晚宴之前,我谁也不见!”

    一百万两白银能做什么?

    应该是能做很多事罢。

    许许多多人,甚至也包括张子敬和叶涵在内,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很多事。

    所以每个人都做过被钱砸死的白日梦。

    不足为怪。

    可是,你能想象,会有人竟不为之所动吗?即使知道这些银子最有可能掉到自己头上。

    他们是蠢蛋,还是傻子?

    十一把柳叶形钢匕放置于玉如意上,在灯下反射出雪白的光。在过去的日子里,叶涵每都用上好的丁香油擦拭它们。

    而今,他却没樱庆功晚宴上,叶涵被同僚灌了不少酒,头痛欲裂,他现在连动动身子都觉得困难。

    明这些刀就将作为证物被没官入库了。

    叶涵最后看它们一眼,再一次把茶杯斟满热茶,然后吹疗。卧室内顿时漆黑一片。他静默着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时至凌晨,屋外偶尔有巡夜护卫走过。

    “曹掾大人歇息啦?”他们不经意地问门口叶涵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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