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辽夏的使臣离汴梁还有五十里时,已经有快马先行奏报了。

    朝廷早已经有了定论,是不是快马奏报没区别。这是接伴使针对现状做出的正确处理。

    “诸位相公,有些话还是提前告诫一下门生故吏吧。我不希望在接见使臣时有意外,倘若在接见使臣时,有朝臣失仪,直接责令其去崖州吧,遇赦不赦!”

    这些弹章没断,虽然没人敢提议和,可话里话外在跟赵曦讲圣人之道。

    赵曦本来就烦朝会那种形式的议事,富弼有因战事叫停了朝会。

    可接见使臣,有其特定的礼仪,朝会是肯定得樱

    赵曦担心朝臣们憋的久了,会不分诚的胡言乱语,图让辽夏使臣看笑话。

    所以,他提前让相公们打个招呼。

    没有一个外交使臣是单纯的,是出使大宋来谈条件的,对于使臣来言,他们更希望能看看汴梁的惊慌和紧张……辽夏大军突破雁门关,河东路危在旦夕,也就意味着这汴梁城也不太保险了。

    这还是中京道、上京道没有出兵的情况。

    可惜,汴梁很正常,一样的歌舞升平,没一点战事的凝重。

    这不正常!早年只要边境有战事,整个汴梁都是愁眉不展的。而现在,勾栏酒肆的花楼窗口还能听到酥人心的弹唱。

    萧卓尔感觉这是宋国故意做给他看的,就像接伴使拉着自己在河北道兜圈子一样,这是胆怯的表现!

    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别是大宋,就是大辽,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让全京师的子民都听朝廷的诏令,还表现的若无其事。

    萧卓尔急需见都亭驿的大辽常驻使臣,看一看到底是怎样回事。

    也想去拜见一下熟悉而友好的大宋朝臣……

    都亭西驿在外城,西夏的使臣甚至没有机会去感受汴梁子民安居乐业的实情,就被送进了驿馆。

    蔡确有点着急,在将西夏使臣送进驿馆后,他连客套都免了,片刻没停留就离开了。

    他离开朝堂时,朝廷还在为监察衙门而争论纷纷,他还没有完成公务时,就成了辽夏联军攻打雁门关……还是已经突破了雁门。

    这一路蔡确就被西夏使臣话里话外的挤兑,蔡确没能有一挺直腰身。

    虽然他揣摩的很到位……官家对外绝对强硬,可面对雁门关失守的情形,他也不敢肆意去揣度对外方略。

    他不是窦卞,窦卞在离开时,朝廷已经明确了方略。

    “王相公,朝廷对外是何种章程,下官不甚明了,还望相公指教一二……”

    蔡确在某种意义上,还是王安石变法的干将之一,他觉得从王安石这边得到答复的可能要大一些。

    王相公历来都有山头主义,根司马光有一比……但凡性格有些执拗的人,都有护短的特征。

    王相公不想富弼、韩琦等人,云里雾里的点几句,剩下就靠你自己揣摩了。

    王相公一般的都透亮…~

    “持正啊……此事安石也不敢妄言,不过有一点,时间…~拖的时间越长,这差事就算办的越圆满。估计馆伴使也是尔等两人,多用些心!”

    什么时候王相公也玩这半句留半句的办法了?难不成……蔡确其实没想明白,不过也没再继续。

    这种事到这程度,就没有下去的必要了。懂不懂在悟性,再追问只会落了下成。

    诗词歌赋的随便聊了聊,蔡确就离开了。

    他终归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拖。

    窦卞要比蔡确幸阅多。同年的吕惠卿被朝廷重用,接受朝廷市易寺正卿,正在讲武堂进学。

    而同样是同年的章惇和苏辙就任职于讲武堂,更别还有他们这一科的主考欧阳公,也在讲武堂。

    所以,窦卞在就任接伴使之前,就大体猜到了朝廷的方略……讲武堂空了,所有文武臣工都出征了,章惇、苏辙也随军出征了。

    这不是单纯的防御做法,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该怎样做。

    当使臣进入驿馆后,才发现想出去挺难!

    新军军卒不管你是什么使臣,军令是只许进不许出,他们只知道执行军令……

    果然,朝廷很快有了诏令,蔡确和窦卞由接伴使转任馆伴使。

    他俩都很懂理。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先到驿馆露个面……

    很客气的告诉使臣,旅途劳顿,需要静养。还比较神秘的告诉使臣,由于是战时,与往日不同,他们需要焚香沐浴,然后郑重的向朝廷奏报接伴一事。

    其实就一句话:你们好生待着吧,有空了我会来。

    隔个两三,又一次到驿馆,哭诉着朝堂相公的无理,几次求见而不得见。是相公们都忙着处理雁门关失守事宜……

    “陛下,辽夏使臣也该着见见了……”

    磨蹭十多日了,富弼觉得差不多了。

    “那就接见吧。”

    从奏报来看,东西两路向中路行军还算顺利。

    接见了使臣,拒绝了要求,再把他们恭送出境。等他们回去,再议定调兵出征时,差不多定襄、忻县的战事该有个结论了。

    “宋国皇帝陛下,我等此番来就是要求宋国将火药秘法供我大辽参详,否则我大辽百万万精骑不日将洞穿河北,直达汴梁!”

    估计是在驿馆里憋的时间久了,到了勤政殿,刚完了礼节,就一点不客气的提要求了。

    在萧卓尔看来,他有这样的资本,大军已经突破雁门关,这是宋国与大辽最坚固的一处防线。

    这些日子宋国看管在驿馆,也证明了宋国的胆怯!

    “若不能得到火药秘法,我大夏骑兵也会全线冲击秦凤、环庆!”

    朝堂上有人忧心,甚至有人想出列道几句。毕竟这是倾国之战,只是一个偷地之威的杀器,是有违圣人之道的凶物……

    只是听会放逐崖州,遇赦不赦,才强行压下了冲动……自己搞学问的,崖州都是些趴树上的猴子,岂不是让圣贤大义埋没了?

    “火药秘法就如这万里河山,乃为有德之人居之!尔等来一次汴梁不易,若有意,我大宋朝廷不吝让尔等感受一下中原繁华。”

    “至于火药秘法……非尔等蛮夷有资格参详的。陛下,臣以为工坊城新式的羊毛围巾不错,应该赐于使臣,令其感恩我大宋朝廷的富足!”

    要论尖刻,政事堂还是韩琦有一手。

    工坊城围巾?那是方巾,是妇人们相互炫耀的最新道具。不过送于辽夏倒也有道理,都是苦寒之地,物尽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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