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食过后,洪梅果和洪梅花提着水桶去河边打水。这水桶是木做的,即使没装水也是有几斤重的,要是装满一桶水,两个孝子也是提不动的。所以洪梅果只能装半桶的水,之后和洪梅花一起抬回来。

    就这样走了几趟,锅里都装满了水。洪梅果用打火石起火之后,就把看火的任务交给洪梅雪,实在是她和红梅花走了这几趟,手都酸了,没劲了。

    洪梅雪看着火,好奇的问洪梅果,“大姐,我们烧水干嘛?猪草不是都煮好了吗?”

    洪梅果笑的很是开心,“洗澡,今天你们一定要脱一层皮才行。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此时不洗澡更待何时。”

    “我们前天刚洗了吗?”看着突然像是吃了鸡血的洪梅果,洪梅花觉得她大姐不会真的是傻了吧?毕竟洪梅果说了真么多,她就只听得懂‘洗澡’这两个字,其他的字她可是听得糊里糊涂的,听不懂是在说什么。之前她家大姐脑子受了伤,她可是听说脑子伤了的人是很容易变傻的。加上洪梅果醒了之后,人变得多话了对她们几个更好了。不是说以前对她们不好,只是现在对她们更好而已,而且有时候洪梅果做的事和说的话实在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这就更让洪梅花怀疑了。顿时,很是担心的看着洪梅果。

    对于自己妹妹的担心,洪梅果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哼,那不叫洗澡,最多就是擦澡。今天大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洗澡,以前你们的洗澡简直就是侮辱人家洗澡。”

    想到这里的人对洗澡的理解,洪梅果有点难以接受。哪有人洗澡就是穿着衣服拿着布把自己全身上下擦了一遍之后,洗一下脚,接着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这就叫洗澡。当然了,她不知道这里的其他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洗澡的,反正从她的记忆里,洪谢氏就是这样教她们洗澡的。

    想到一家人共用一条洗澡布,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不管以前原身是怎么洗的,反正她是接受不了的,这实在是太不卫生了。幸好有洪谢氏的衣服留下来,她偷偷剪了两个衣袖下来,把它们洗干净又煮了开水消毒,之后把两衣袖分开四块,她们几姐弟一人一块。在这里是不能讲究太多的,有一些东西你是要习惯的,毕竟条件就摆在这里,要不你是真的活不下去。

    水开了,洪梅果用水瓢把开水倒在水桶里准备给洪多鱼洗澡。家里的木盆都被锁在厨房了,幸好还有两个水桶在,要不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装水洗澡。

    洪梅果一瓢水从洪多鱼头上淋下去,把他全身都淋湿之后,就叫上洪梅花她们两一起帮洪多鱼搓泥。洪梅果用了晒干的水瓜瓢加上草木灰用力的在洪多鱼身上搓泥,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洗衣服一样。洪梅花两个小的就用草木灰帮洪多鱼洗头,得了洪梅果的吩咐,她们很是用力仔细的搓着洪多鱼的头发。在古代,草木灰可是用途很多,大多数平穷的百姓都是用草木灰洗碗筷、洗衣服和洗澡等,草木灰具有清洁的作用。

    头上加上身上的痛,让洪多鱼很是委屈的看着洪梅果,“大姐,疼,不洗。”

    洪梅果不看洪多鱼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很是坚决的拒接洪多鱼鱼,“不行,一定要洗了。你看看你,全身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久没仔细洗干净了。不管怎样,今天大姐都要把你身上这一层的死皮全都给刮下来。还有你们两个也是,等下小弟洗完了,就轮到你们,今天谁都跑不掉。”

    洪梅花两人一听都有点不安,她们心里想红梅果一定是说笑的。只是当洪梅果笑着看着她们,“现在到你们俩了。”不知怎的她们感觉有点害怕。

    “啊C痛......大姐你轻点,我手好痛......嘶,二姐,我头要掉了......呜,好痛......轻点......”屋里不断传来洪梅雪的惨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虐待人。

    大树下自己一个人在玩的洪多鱼听着屋里不断传出来的惨叫声,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是同情她两个姐姐,毕竟他才刚经历这样的事,他理解那真的是很痛。

    终于把人都给清洗干净了,洪梅果感觉自己一条老命都没了。不过看了在大树下凉头发的三个小,那一张张被清洗干净的小脸,她觉得这么辛苦也是值得了。

    太阳落山了,只剩下天边的红霞,洪家院子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果子,果子,在家不?花子,你们都在啊。这怎么一个个都披头散发的,这是洗澡了。花子,你大姐去哪里,咋的没看到人?这天都黑了,怎的还跑出去,这很危险的。现在是鬼月,这天黑了就很容易看到那些东西,这跑出去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可怎得了?”进了院子只看到洪梅花三个小的在,没看到洪梅果,来人很是担心洪梅果是不是出去了。

    七月是鬼月,古代人相信有鬼在,没到鬼月的时候,太阳一落下大家都上炕睡觉,就怕天黑了会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天黑了,阴气重,很是适合那些东西出没。

    洪梅花从凳子上站起来,“生仁婶子,大姐在屋里洗澡。”

    应道人在家,生仁婶也就放心了,她叮嘱几人,“在家啊,在家就行了。这个月很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几个晚上记住不可以乱跑出去。记住没?”

    三人异口同声,“嗯,知道了。”

    生仁婶把洪多鱼抱起来掂量掂量几下,借着红霞仔细观察几人,她有点惊讶道,“这就乖了。一阵子不见,我们鱼子长高了,看起来脸色也好多了,你们两看起来起色也好了很多。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对你们好了?不该啊,他们不像是这样的人?算了,不管是怎样,你们好了,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转性子。”

    其实生仁婶之所以觉得洪梅花他们几个脸色都比以前好,那是因为之前他们都是一脸花猫脸,几乎不洗脸,都只是用水泼一下弄湿了,之后擦干就当是洗脸,这才显得他们的脸色很是暗淡。现在洪梅果把他们都给洗得干干净净了,这脸看起来不就白了很多,相比起以前,这却确实是脸色好多了,而不是生仁婶认为是因为吃得好的原因。

    知道家里来了人,洪梅果也不敢耽搁太久,匆忙的洗了就出来了。反正前两天她半夜跑去小溪洗澡,今天也不需要像洪梅花她们洗那么干净,擦了几遍身子她就出来了。

    “生仁婶子,您怎么来了?”早在屋里的时候,洪梅果就听出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生仁婶是洪大伯婆的儿媳妇,人是朴实的人,就是这说出的话就像一把机关枪一直说不断又快,要是稍不留神,就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把洪多鱼放下来,生仁婶的‘机关枪嘴’开枪了,“这不是担心你们几个小的家里不安全,我就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们家可是村里的富裕之家。这鸡鸭加起来都有一百多个,这猪还都是母猪,这可都是钱来的,你说叫看了会不眼红。自村的人都眼红的,那就更不要说别的村了。你祖母她们不在家这件事,现在我们十里八乡的人可都是知道的。这人心难说,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听到这消息就起贼心的人?他们要是趁你祖母她们不在家的时候摸到这里来,然后把这鸡鸭猪都给偷走了那可怎么办啊?你们这幼小的,要是发现了也打不过那些男人们,还有可能被他们打死。你们可不要不信,之前哪个村有这事。那是他们村的一个无赖见别人家就剩一个老人和几个孩子,这不就起了贼心想要去偷鸡结。结果被起夜尿的孩子看到了,那孩子怕了就喊起来。那无赖差点都把鸡偷走,被这孩子一喊吓得他把手里的鸡都给松开了。那无赖气不过,眼见到最的鸭肉飞了,他就追着那孩子打。等大人赶来捉住那无赖的时候,那孩子也被他打得半死了。哎!那孩子也是可伶。这好端端的去上夜尿,怎的就被人给打成这样,这伤的严重也不知道要多少要钱才行?真是可伶的孩子!”

    洪梅果觉得生仁婶是多虑了,“村里大家都很好,不会有事的。要真是有事,我会叫人的。生仁婶你不用太担心。”

    这才一天的时间,洪家的事居然传得这么开了。虽说大多数的村民还是淳实善良之人,只是好笋总有一颗坏笋在。洪家的家底在这十里八乡可真的是富裕人家,这谁都不敢保证有人知道洪家人都不在家只有几个孝子在家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临时了歹心要来抢劫,这可真的是很难说。

    不过洪梅果觉得真要是有人来干这种偷窃的事,那他肯定离死不远。照洪家人的智慧,他们有什么可能想不到这样的事。可他们还是敢把洪梅果几个小的留在家里看家,而且没叫上任何人过来帮忙看着,那就说明他们心里明白他们是绝对不会丢任何东西的。要不是洪招弟临走之前告诉她,作为被县令看重的洪多宝,要是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背后靠的可是县令大人,她还真的是很担心三更暗夜会有人来偷鸡鸭,那她可就惨了。所以洪招弟告诉洪梅果完全不用怕有人来搞事,要是家里的财产真的出了什么事,县令会帮他们找回公道的,这也是林英菊他们的依仗。

    “这人大都是好的,可就是有几个不好的在里头。就你们在,我能不担心吗?好了,天黑了,你们也该上炕睡觉了。”生仁婶可不知道这事,不管怎样她都放心不下洪梅果几个小的。见天都黑了,她就抱起洪多鱼往屋里走。

    洪梅果知道生仁婶是打定主意要在她们家过夜的,反正炕很大,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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