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

    “怎么了?那死人了?”

    “前面那,孩子被打得满身是血,躺在哪里动也不动。我都看到了,可是拿那打木棍打的,这打得都听到骨头断的声音。”

    “天啊!可怜那孩子了!”

    “走,过去看看。”

    “这孩子,还以为会比他哥……”

    听着外面的喊声,还有大家往那处跑的方向,洪梅果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个孩子。心里,一下子变得很沉重。鼻子反酸,有些想哭。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雷费氏跑了出来,问出神的洪梅果,“果子,是哪家出事了吗?”

    洪梅果回头,神色很是难过,她说,“听她们说,是前面那家打孩子的,孩子似乎被打死了。”

    雷费氏惊呼,“什么!天啊!”

    眼睛迅速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雷费氏伤心道,“这孩子实在可怜啊!”

    “十岁的孩子,瘦得看起来,只有六七岁。本就过得惨的,这会是没了命。老天爷怎的就不开开眼,一雷劈死他那父母得了。”

    “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他们给做没了,真的是作孽啊!”

    “娘,这事还不确定。”见雷费氏眼泪掉了下来,洪梅果赶紧安慰,“那人就说是满身血躺着不动,可能人没死的,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闻言,雷费氏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她对洪梅果说,“你在家里看着胖儿,娘过去看看怎么样。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要是孩子真没死,就得赶快去找大夫才行。”

    接过雷费氏手里的胖儿,洪梅果叮嘱雷费氏,“娘,您注意点,可不要被人给讹了。有事,就大声喊,我去找你。”

    雷费氏点头,说,“放心,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她有些忧心道,“我就担心,这孩子还有气,就是没人敢去看看,觉得晦气。我这去看一下,可不能让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洪梅果也是这样想,可她也担心雷费氏的安危,“娘,小心点。”

    看着远去的雷费氏,洪梅果这心不安。可是手里的胖儿,也不能单独放着不管。这要是抱过去,起了争执,那孩子就危险了。

    洪梅果在屋里陪胖儿玩,还留了一半心在外面。

    “果子、果子……”

    “三叔!”见到急忙忙跑进来的雷大田,洪梅果突然心跳加快。

    雷大田急道,“果子,你家的止血药在哪里。你娘要用,你拿过来给三叔。”

    洪梅果心里咯噔一下,急问,“三叔,我娘怎么了吗?”

    雷大田摇头,说,“你娘没事,就是那孩子头上出了很多血,这止不住,所以我们这才要止血药。”

    “您等会,我这就是拿。”洪梅果松了一口气,知道很紧急,就往房里跑去,边跑,不忘提醒雷大田,“三叔,您帮我看着胖儿。”

    “好。”雷大田应着,往炕上坐着的胖儿走过去。

    一个时辰后,雷费氏回来了,洪梅果喜道,“娘,您回来了。”

    “嗯。”雷费氏点头,在炕上坐下,“太累了!”

    看着疲倦对雷费氏,洪梅果下炕,“娘,您歇着,我出去给你端盆水来洗漱一下。”

    等雷费氏洗漱完之后,洪梅果这才问道,“娘,那孩子怎么样了?救得回来吗?”

    “救回来了。”雷费氏点头,说,“大夫说了,这伤得重,要是不好好养好身子。以后要是再受重伤,就不好说了。”

    “我本以为这孩子是救不了的,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大夫也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可大夫说,这孩子意志很强,有很想活下去的意志,所以轻易死不了。要不是这意志支撑着他,估计是熬不到大夫来的。”

    想到自己去到见到的孩子孤零零躺着,周围围着那么多看热闹人,雷费氏心里就有气。她说,“要我说,那些人要是一开始看到孩子躺在哪里,就去找大夫,那么孩子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大夫也说了,这孩子流血太多了。就算之后止了血,可身体里的血少了那么多,这身体虚得很。要是这血早些止住了,那么孩子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洪梅果说,“那些人就是去看热闹,哪敢去救人。”

    她分析那些人心想的,“这要是死了,这碰了就是触了霉运。这要是没死,要是去救,没救成,反被说是自己害死的,那就是倒霉极了。”

    “这人啊,他们不是恶人,可却比恶人还恶!因为一条生命,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没的,明明他们可以救回来的。”

    “你不去伸个手,怕会有触霉头。那起码你张一下嘴,动动脚,去找个大夫来,也行吧。可他们就只是看热闹,说着、可怜着、同情着,就没有想过要伸一下手。”

    雷费氏叹气,说,“人啊,都是自私的!这个要求不了别人,可我可能自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洪梅果点头,“娘说得对。”

    她问,“娘,这个药钱什么都是你出,那家人,就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雷费氏摇头,说,“不过孩子的大伯倒是说了,这钱会还给我的。我说不要了,就当是给我们家孩子积福。还叮嘱他们,不要把这事往外说。别人要问起,就说钱还我了。”

    洪梅果知道雷费氏担心的是什么,她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还是需要的,免得那些人见了,以后要是那家出了事,都来找娘您帮忙。说白了,就是要钱。”

    雷费氏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孩子大伯也是好的,答应了下来。”

    “说这钱是他们几兄弟给的,既然我不要,就把这钱留下来。以后孩子要是有啥需要,就拿这个钱出来用。”

    洪梅果说,“这么看来,这个大伯对他侄子,还是上心的。”

    雷费氏说出自己听来的八卦,“听人说,上次他大伯就是因为腿被打到骨折,所以这才来不了劝。没想到,这才十几天,孩子就成了这样。”

    洪梅果问,“是他父母一起打的吗?”

    雷费氏点头,说,“先是她娘被人骂了,回来就把孩子打了一顿。之后他爹喝醉酒了回来,踢到了坐在门外的孩子,所以顺手拿了木棍起来,就把孩子给打了。”

    洪梅果说,“喝醉的人,打起来可是不知轻重,这下子可不就下了死手。幸亏孩子坚强,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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