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我在乔上看风景
    留个后,我和你爷爷都等着呢。”

    “奶奶。”乔叶望着她,表情有些木木的。

    乔夫人没有说话,闭上眼,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乔叶捏着掌心里那枚冰凉的翡翠镯子,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良久才开口道:

    “谢谢您的祝福。”

    第24章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乔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他滑开接通键,疲倦地喂了一声——电话里的消息使他一瞬间便清醒了。

    乔夫人去世了。

    乔叶匆匆赶到医院,见到的不再是乔夫人的面颊,而是一块从头兜到脚的白布

    在乔夫人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氰化物。

    是自杀。

    这位风光了一辈子的女人,她饱受了癌症对她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她最终还是不愿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里变得那样萎靡,凭着最后一点骨子里的硬气,在深夜自己服下了氰化物,离开了人世。

    乔叶跪在她的床前,心脏一股紧缩的疼痛席卷上来。

    原来昨天乔夫人把他叫来,对他说的那些话,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在走前给他们一个成全。

    乔叶颤着手掀开了白布的一点边缘,里面是乔夫人已经僵硬了的面容。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丝生气也没有了——乔叶知道,那双曾经温柔过,锐利过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生死离散,昨夜还以为是天涯,今日便已近在眼前。

    乔叶心里浓重的悲伤席卷而来,可他闭上眼,眼里却一片干涩,一滴泪也分泌不出来。

    他垂着头跪了一会儿,便起身了,冷静有序地吩咐手底下的人,将出殡火化的时间定好,又差人去置办寿衣棺材等物。

    也许是他冷静的有些过头了,连一旁垂泪的吴婶都过来问他,是不是还好,要哭就哭出来吧。

    乔叶弯起苍白的唇角,勉力笑了一笑:“吴婶,我不能在这哭。”

    他的眼泪,只能让一个人能看到。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清风徐来,拂开洁白的窗帘,送来几丝甜腻的花香。

    却驱不散压在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阴云。

    ——————

    C市是一个边境地区的小城市,甚至连高楼都没有几座。这座城市因为太小,所以一个大型工厂都没有,仅在城市西北角有几个食品和日化的工厂,因此和大城市的那些雾霾丝毫沾不上边,是一个空气鲜甜净润的好地方。

    乔涵走在路上,顺手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做早餐。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散出氤氲的香气,蒸的人心里湿漉漉的。乔涵沿着一路青葱的香樟树,慢吞吞地走着。路两旁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拎着菜和早点的妇人,也有出来遛狗的中年男人。路过一个小公园,里面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打太极拳,精神头足得很。

    阳光透过香樟油绿的叶子细碎地撒下来,星星点点的落在乔涵的脸上,使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这座小小的城市里,人气儿烧的足足的。在这里,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每一天虽然都轮转着同样的日子,但是却并不觉得空虚。

    乔涵停下脚步,掏出钥匙来,弯下腰拉开了防盗拉门。一个天蓝色的牌子露了出来——云墨书店。

    是的,从Y城离开后他坐上了一架飞往C市的飞机,他就顺理成章地蜗居在这个小城市里。由于日子实在是太过清闲,这使常年忙于工作的他感到不自在,所以他就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些书,租了一个不小的门面,开了一家书店。

    开书店是一件清闲的工作,进书卖书和计算成本这些事对他来说本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的就做得很好,所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窝在吧台,随便挑两本书,静静地看上一天。偶尔为购买书籍的顾客结账,这倒也并不算是很麻烦。

    他在进书的时候会进一些杂志,其中也有商务财经类的,他有时能在上面看到乔家的消息,也能看得到月亮岛的一些信息。出乎他意料的是,乔叶竟然把月亮岛的建设工程做的井井有条,各个细节都做的妥帖完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在这方面的新手——这令他感到一些慰藉。

    他在这个小城市过着平淡的生活,平淡到让琐事磨平了他的心绪。他那些浓烈的痛苦,不舍,无奈似乎都被埋在了Y城那场冬雪下。

    日子过得像是白开水,没有什么事情能掀起他的情绪来。每一天都是重复之前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一丝波澜也没有。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八九十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感觉到自己那颗心已经老了,上面遍布沟壑与灰尘。

    直到这一天夜里,回到家打开电视,看到了乔夫人去世的消息。

    乔家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乔家主家人去世的消息一出,自然是要在新闻频道滚动播放的。乔涵看着电视里消瘦单薄,面色苍白的乔叶,再看着他身下那条新闻栏上用大字写出的“乔家遗产继承成迷”,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压抑难过。

    这个时候,失去奶奶,又没有人在他身边陪着,他应该很难过吧。

    万恶的媒体,真的是无孔不入……这个时候,乔叶哪里会去想什么遗产继承。他不过是作为一个最简单的人,作为一个孙辈,为亲人的去世而感到悲痛,却要被媒体硬生生打上这样的标签,被强行加上这样的桎梏,这实在是令人感到无奈且愤怒。

    ……更何况,他只是个养子,他又怎么会同乔叶抢什么呢?

    乔涵闭上眼,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陪在乔叶身边,将他搂在怀里,细声慢语地安慰他,给他一个坚强的肩膀,可是他不能,他同乔夫人约定好了的,他要远离乔叶——直到乔叶将他彻彻底底的遗忘,直到乔叶真正地将他放下。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时光确实是最好的调剂,或者说是最好的忘情水。很多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都会被时间的长河一遍遍冲刷,然后像是一粒沙尘,落于长河之下。

    乔涵挣扎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睁着满眼血丝,定了一张回Y城的机票。

    他不是因为老夫人死了,就要和乔叶回去苟且,他只是想去送这个老太太最后一程。

    Y城作为国内经济最发展的城市,连空气中都浮着一股潮湿的拥挤感。飞机场很大,他走了很久才绕出去,打了一辆计程车,往乔家给乔夫人吊唁的祠堂去。

    他在附近的花店买了几只菊花,捏在手里,步履沉重地向祠堂走去。

    其实来吊唁乔夫人的人并不少,除了一小部分乔夫人娘家那边的亲人,大多数是合作过的商业伙伴,其中也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堂前的菊花和花环都摆了厚厚一沓。在一片焚香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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